解连环

四木

首页 >> 解连环 >> 解连环全文阅读(目录)
大家在看重生:权势巅峰 wtw1974 红尘都市 都市沉浮 绝世兵王 师娘,我真不想下山啊! 娇娘医经 首辅养成手册 我真是大明星 娱乐2003 
解连环 四木 - 解连环全文阅读 - 解连环txt下载 - 解连环最新章节 - 好看的都市言情小说

第135章 再见

上一章书 页下一章阅读记录

京城,空城。

最先攻进皇宫挟持一众文臣武将、后宫嫔妃的人是非衣。

非衣留在北理国一年,平时训练士兵骑射。他与李培南有约定,待到时机成熟,他需带领从外公手上借来的十万骑兵,再加上原世子府降卒一共十三万人马,冲着华朝皇庭杀来。

李培南早在一年前的犯关之战中,将亲信兵力三万人拱手送与他,其目的就是要他助力成事。

非衣接到李培南的传信,驱动大军赶往华朝,正值华朝人马结集完毕后开赴西疆之时。

华朝皇庭只余三千羽林卫,背后是整座空城,陷入了孤立无援的境地。

非衣先派太上皇在位时的老臣进宫去劝降,再转告羽林卫,不久后就有两支更剽悍的蛮夷军攻来。听闻星夜兼程赶来的李家盟军是左州、白木州总兵府时,羽林卫不得不放弃抵抗,纷纷缴械投降。

只因那两支人马,上了战场向来嗜血残忍,车战马战冲杀起来所向披靡,连以前坐镇首县的李培南,都不愿轻易去捋他们的虎须。不久前,两州人马为抢苗蜡族战利物资而厮杀,其剽厉风骨、惨烈战况传回皇庭时,也引得皇庭无端慌乱几分。

如今两州人马,伙同李培南二十万骑兵一齐从西疆涌来,怎能不让孤城空朝恐慌。

非衣不费多大力气就收服了整座皇庭,出乎众人意料的是,他并没有拥兵自立为王,而是等着父王及兄长一行人归还。

虽说皇权本就是李家人所放,但真正攻克到朝堂时,非衣却不得不考虑众臣子的颜面。祁连太后见运势已倒,将她新立的傀儡小皇帝留在后宫中,封闭了宫门,打算以死抗争。其余未降的文臣武将,只得层层坐在宫殿外,用肉身结成屏障,也在无声抗议非衣的逆行。

非衣料想到了太后的应对,随军带来了祁连雪。掌灯后,宫苑内外悬挂素纱灯笼,祁连雪不惧黑,屏退随侍,一人进入宫殿面见太后。

太后的容貌瞧着已经衰老不少。盛年失夫、暗慕皇叔芳心空许、幼子夭亡、宫廷倾轧、家族指责……她经历了种种艰难,缺乏能支撑她度过困厄的臂膀,惨淡结局怎能不让她心伤。

聪慧的祁连雪是朵解语花。她在太后寝宫留宿一晚,尽是给太后讲解北理国的趣闻,谈及北理的女子活得自在洒脱,无需背负过多的责任。还有一只只的白熊,会在冰河上游结队走过……

太后最后懂了祁连雪的话,叹道:“小雪劝哀家放手,去北理散散心,哀家细心想想,也确实没精力再去角逐宫闱了,不如依了非衣的意思,退位让贤,去享清福。”

不管是宫廷倾轧导致心倦,还是无力抗争现有的局面,从第二天起,祁连太后就以新帝名义放诏下去,将皇位交付给了镇南王李景卓手上。她听从非衣的安排,坐上凤辇一路风光地移居华丽庄园中,带着养子过起了清闲日子。

非衣不曾亏待她,赠予丰厚财物。再承诺待父王归廷,另有封称及赏赐。

第二个赶回京城带兵严阵以待的人是李培南。他将两州总兵府人马留在城外,自己的亲随军摆在城门内,手提蚀阳走进皇宫。文武百官一见他冷着眉眼登殿,全部降服。

温知返带着朝廷残余的人马,共计十八万人堵在京城外,与两州总兵府的军力对峙。双方争战一触即发时,被绑作俘虏的花翠在车里拼死劝谏,向温知返细数这场战一旦打下去,即将所引起的种种弊端。

温知返心知乾坤已经易主,朝廷人马心存胆怯,真正打起来,他们不见得能讨到好处。太后、幼帝已退位,他若执意再攻占京城,不仅师出无名,而且显得别有祸心。

他觉察到大势已去,只得唤副官转交出帅印和令牌,自己带着本部人马返回闵州卫所中,等待朝廷随后的处置。

花翠瞧瞧身后巍峨的京城,拍拍裙上灰,又爬上了温知返的马车。温知返面色倦怠,正掩着书闭目养神,她冲他一笑:“你那儿还缺个厨娘吧,我与你同去。回头安子找来,还能认个亲。”

温知返被动接受了一切安排,重回卫所做起了指挥佥事,兢兢业业抵御海寇入侵。

远在西疆白木崖顶的李景卓,听闻宫变已尘埃落定,并不急着赶回京城登基。于他而言,最紧要的人始终是萧冰。

萧冰见大势已定,决定与乌尔特族骑兵一起返回冰原,去完成她的任务——镇守冰棺。李景卓指使乌族兵先行离去,寸步不离守着萧冰,发觉她去意已决,发狠说道:“你若走,我又该立谁为太子?”

萧冰像是听到了最为离奇的问题,回头应道:“自然是阿循。”

李景卓拉住萧冰的手腕:“你虽嫁与我为妻,却从未入过金册,阿循只能算是庶长子。你这一走,待我登基后,天下人只当谢如珠是先皇后,势必只认嫡子非衣,到那时,我又找谁说去?”

“随你心意,我懒得管。”萧冰挣开手腕,头也不回朝山下走去。

山下本有左轻权带兵马驻守,肃清了道路。他先安顿好吴仁、衣久岛、柔然等一行人,正等着王爷起驾回宫,却不经意发现,在旁边的影影绰绰的树丛之后,王爷正强搂住王妃的身子,低头在她耳边说着什么。

左轻权低咳了声,唤道:“列队!行军一里再停!”

萧冰不愿在众多耳目之下与李景卓纠缠,他能抛却堂堂王爷之尊,她还想给李培南留点颜面。她拗不过他的缠劲,拂落他的手,低头钻进他的马车中。

李景卓自然是欢喜异常登上马车,不断叫随从备好各种物什,亲自动手服侍萧冰。她那梳作男人的发髻被他打散,她不在意地凭窗披发坐着,他就软语哄她低头,好让他替她梳出发辫。他绞了帕子给她擦脸,替她宽衣,终于将她收拾成他记忆中的“小冰”模样。

萧冰不胜其烦,几次想翻窗逃走,都被李景卓不顾体统地抱住。他将她看得极紧,一路平安抵达皇宫。

宫内翠华仪仗、金钟龙鼓、文武百官、皇子王孙依次排列,等待着新皇入主宫廷。

李景卓紧执萧冰之手,走向了金漆龙椅。顿时,宫廷内外山呼万岁。他回头看着她,眉眼带尽温柔,凝声道:“只可惜父皇不在场,我要他知道,你始终是我的妻子。这天下,我只要你一人。”

萧冰淡然伫立,只将目光投向了丹墀之下的李培南。李培南穿玄衣饰朱纬,映得眉目如墨,一身合乎礼制的皇子装扮,将他衬得更加光彩照人。

他似乎在聆听礼乐鼓声,面容一如既往的冷淡。

相比之下,站在大殿门前观礼的衣久岛和柔然就显得高兴多了。她们牵着手,一直抿嘴笑个不停。

俗话说知子莫如母,萧冰扫了一眼全场,就知道李培南的心事。

据哨铺回传,闵安、温什、小朱及朱家寨幕后首脑人物朱佑成都不见了,似乎凭空消失了一般,朝廷严令各关津要道彻查通行之人,都不见有异情禀告上来。

闵安既是不见,李培南自然要担忧。入朝后,需他处置的问题更多了。最棘手的事是妥善安排两州总兵府人马,既不能强硬接收,也不能放任他们回去继续独大一方。

眼下,最为简便的方法就是与两州总兵府结姻亲,辖制兵总势力。

可是连萧冰都懂得,李培南不会有这样的心思。

李培南先留两州总兵府的小姐在皇宫做客,待以公主之礼。较之柔然,衣久岛与李培南素来交情好,性子也爽朗些,她明白李培南的心意,从来不提结亲之事,还劝动父亲交出了一半兵力归附西疆首县兵营。白木州势力一旦分化后,李培南果然送衣久岛回到总兵府,并赠予了大量物资及钱银。

柔然失去了衣久岛的伴同,天天要与李培南在一起游玩,即便是李培南入宫辅助政事也不例外。

夜里,李培南待柔然睡着,从她寝宫内退出来,走向暖殿。

萧冰披着一身月色站在桂花树下,待李培南走近,就说道:“陛下拿金册地位胁迫我留在宫里,可我过惯了闲云野鹤的日子,留在这里万般不自在。我若走,陛下不能立你为太子,你是否怪我狠心?”

李培南回道:“宫里规矩多,讲究掣肘权衡,束缚人久了,性情就会冷僻。娘亲一走,父皇无心处置国事,朝政一旦动荡,最后殃及万千子民,势必引得乌族都不敢接纳娘亲。”

萧冰沉默良久,终究不再多说一句话,走回了正殿之中,陪伴李景卓批阅奏章。

半年后,华朝国运亨通,政局安稳,民生吏治军政诸事各有起色。

李景卓唤非衣进宫,提出祁连家族有意请婚之事,询问非衣意见。非衣思前想后,应付了婚事,愿意继续照顾祁连雪。随后,宫廷为两人举行盛大婚礼,非衣夫妇搬进宫中,举案齐眉比肩相亲,成为万千家庭表率。

柔然见祁连雪转身做了皇妃,羡慕不已,向李培南提出后继效仿之意。李培南待她一如往常亲厚,应她万般要求,唯独不涉及婚事,更是阻止她传书回去催促父亲请婚。

柔然生了一阵子闷气,终究小孩儿心性,过后依旧听从李培南的主张,再也不提婚事。她即使驽钝,经过半年,也看得出来李培南将她供奉得好好的,丝毫不带一点男女私情。她本想询问缘由,可转念一想,只要他待她好就足够,于是作罢。

李培南调令亲军、哨铺找寻闵安的踪迹,听闻闵州卫所里的温知返要成亲时,还一度赶赴到场。

可是闵安依然没有出现。

温知返在海边历练半年,也被花翠纠缠了半年,终于被她降服,请来吴仁,替他们主婚。

花翠满脸喜庆,笑着对吴仁说:“这桩婚事划算,离了安子,每天还能看见与她一样的脸,也能称心如意。”

吴仁却面有忧色:“就是不知我家安子去了哪里,过得可好。”

花翠连忙说些贴心话劝慰吴仁,吴仁逐渐心安。李培南未见到闵安,带着锦衣骑兵队纵马离开,来去一阵风,也未下达朝廷的任何旨令,想是他念在闵安面上,最终放过了温知返。

花翠更是高兴了,扭腰走到温知返面前邀功,声称当初听信了她的话,才使得他不失颜面收场。她高兴过了,又想起该为闵安打抱不平,跑去问吴仁:“殿下一直留着柔然不送走,是个什么意思?他没想过么,只要柔然在宫里,安子哪肯回?”

吴仁叹:“殿下借了格龙兵力平息西疆之乱,夺占宫廷,自然要亲抚厚待柔然。再说了,柔然自出生后就有不足之症,我把过她的脉,活不过十七岁。”

花翠恍然,立刻明白早在西疆时,李培南对柔然百依百顺的原因了。

冬初来临,吴仁嫁出了花翠,了却一桩心事,终因家族病症发作,他带着未见到闵安的遗憾,离开了人世。花翠虽有心里准备,知道老爹的病症是个隐患,可亲手送走老爹,她又万般舍不得。最后,温知返安置好哭得昏厥的花翠,依照吴仁心愿,将他骨灰撒入闵州海水里。

与闵州一海之隔的东方,有一座四季如春的岛屿,终日有冬青树、海潮为伴。

岛屿中心修建了一座巍峨庄园,大理石筑基烘托出主楼气吞八荒的气概。山庄静寂无声,是一处绝佳的清修地,岛上居民鲜少去打扰它的安宁。

半年前,海潮卷发风暴,将一条盐运铁船吸进乌云后的断口,给岛屿送进来四名不速之客。

三男一女。

一个朱家老爷,一个朱家公子,一个昏迷的新媳妇,还有一个身形修长年纪十七八的傻小子。

初登海岛的人,都可看出此处是一方世外桃源。岛上居民各司其事,生活井然有序。

朱家老爷面善,言谈温和,很快打听到这座海岛叫作无名岛,长居于此地的村民大多姓谢,因而岛上唯一一所村镇被称为谢家村。

朱老爷带着家人登岛,租了一座院子住了下来。他与儿子在村学里授课,见识颇丰,所讲内容广涉趣事,很得孩子们的喜爱。家里的媳妇却有些郁郁,整天站在海边等待海潮来临,顺便看管傻小子捕鱼。

小朱曾向谢家村出示珍藏的婚书,上面写明了他与闵安的名字,便可证明闵安是他的妻子。闵安细心一想,才知被小朱钻了空子——她曾在牧野郡与朱沐嗣成亲,后被阻,婚书却是留在了朱沐嗣手里,换个地方,白纸红字还是见效的。

兴致怏怏的闵安搬到偏房自行居住,也不再争辩,平时有话要传时,总托温什跑两边。温什乐意与他的爹娘住在一起,每天笑得快活。

小朱遵循闵安的一切心意,从不勉强她,晨昏定省,也不缺漏。

冬去春来,海岛不起风暴,也无过往船只。

渡口岸边生长着一株粉云霞蔚般的杏树,花朵灼灼,煞是耀眼。闵安走过时,曾看见一道白袍身影坐在树下石座上,身姿峻挺,在观望海潮。

她站在树后看海,日复一日期待风暴再临。后来她听人说,那男子就是归隐的太上皇,她心下一揪,不敢再去渡口。

她记得幼时曾来过这个地方,如今再看,沙地绿树边都有熟悉的痕迹。

当时她才五岁,随爷爷登岛拜访太皇太后,爷爷去书馆修史,她一人跑去海滩玩沙。可能是她长得喜庆,又落了单,太皇太后就叫非衣来陪她……

往事豁然明朗了起来。

五岁的闵安穿着杏黄衫子,头上顶着两个绿锦带扎的元宝髻,玩得不亦乐乎。七岁的非衣极不情愿地走到她跟前,见她的手臂像是藕节一样,胖乎乎的挤出几道褶子,用雪帕擦了她的手,说道:“脏呢,快起来。”

闵安抬头冲非衣一笑,包子脸挂着两个小酒窝,甜得发腻。非衣呆了一呆,她就用胖手抓了一把泥沙塞进小瓷杯口,拍紧实了,说道:“我的包子,送你。”

非衣退开一步,低头瞧着海沙拍成的土包子,低声说:“还是你自己留着吧。”

不远处还有一个翩翩少年郎,正是十二岁的李培南。他负手而立,看着海潮起替,被更加广阔的天地牵引了心思,并未去看沙滩边的动静。

闵安蹲得久了,腿根有些发麻,蹒跚走到李培南身边时,可是费了一番力气的。她用沙手拽了拽李培南的衣摆,扯得他回头来看,清清亮亮地说道:“我的包子,送你。”

李培南接过已辨认不出原形的瓷杯包子,随手丢进海里,又从袖子里摸出一把猎鹿用的小刀,塞进闵安手里,冷淡说道:“一个‘包子’换一把好刀,值了。一边玩去。”

闵安握着小刀,用力拽了拽李培南的衣服:“我的,我的?”

“包子吗?”

“我的包子……”

“丢了。”

“丢了……”

“这多话,一边玩去,别耽误我看海潮。”

小小的她拉着李培南的衣摆不放手,也去看着蓝汪汪的海水,嘟哝道:“我的。”

回想到这里,闵安忍不住捂面哭泣。原来很小的时候,她就选择了李培南。可是现在的他,为什么不来找她?

“明年初冬十五,无论闵安在何处,我必来迎娶之。”

左州清冷又悠长的小道上,李培南发下了誓言。

言犹在耳,婚期将至,他却没有出现。

海岛与世隔绝,闵安并不知道华朝的消息,更不提李培南的动静。她每天等待着离岛的机会。

秋季来临,冬青树不减绿意,久违的雨水终于滴滴答答落了下来。

宅院屋檐下,摆起了茶具与泥炉,雨帘挂在空中,遮挡了乌云沉意。

朱佑成抬头看天,淡淡一叹:“你可知道,我们并未输。”

小朱安然斟茶,动作从不慌乱。“下雨就预示着海潮来临,一旦起风暴,华朝那边的信使就能登上岛来,我们的身份又能瞒到几时?太上皇每次观潮,谢家村必随侍,想必通传过我们的来历。谢家村不识我们,太上皇未必是昏的,他留我们,大概是不想乱了岛上不杀生的规矩。”

朱佑成笑道:“我说的不是这一桩事。”

小朱奉茶:“依父亲的意思,还有其他的安排?”

朱佑成站起身来,背手看向沉沉雨幕,说道:“十五年前,先皇囫囵判处闵家弹劾案,斩了一批老臣,我那时便看出华朝吏治混乱,势必会影响后代。我怕落得和闵家公一样的下场,先发制人,安插了一些朱家寨的子弟去紧要人物身边,希望在日后能助我一臂之力。双双跟着王妃,你去县学读书,结交官家子弟,还有一名两岁女童,被我送到了祁连家,至今无人知道她本名是朱妙儿。”

小朱一怔:“父亲所说的可是祁连雪?”

朱佑成点头:“如今她已做了皇妃,诞下的子嗣,仍是朱家寨血脉,到了适当时候,老一辈的人请她认祖归宗,她还能拒绝么?”

小朱苦笑:“这怕是朱家寨即将倾覆之际,唯一留下的好消息吧。”

“也是隐秘。”

既是隐秘,朱佑成就没打算说出去。眼看秋雨越下越大,乌云盘桓得沉厚,他知道自己的时限也快到头了。

朱佑成在茶水中注入剧毒,向小朱说了最后一句:“生为朱家人,必担身后事,别怨爹爹。”最后从容饮完,坐毙于竹椅中。

小朱将父亲的尸身搬到凉席上放好,盖上了白帕。闵安一直抗拒再见他,他的心底徒留苦涩,却无怨恨。他从老天爷那里多借了快一年的时间,能与闵安团聚,心里已知足。

闵安从海边唤回了钓鱼的温什,带着他一起走回民院。

雨水滴答有声,挂一帘朦胧烟雾,从檐下看,院中的冬青树更加挺拔。

小朱斟了一杯茶,向走进竹门的闵安抬了抬手:“冬青坚韧,涉青阳不增其华,历玄英不减其翠,来年再看,望你记得他。”他当着闵安的面从容喝完茶水,然后起身关上门,再也不见出来。

温什摸进门讨要米果吃,摇晃着小朱的身子没有反应,最后他终于明白了什么,啊的一声大哭了起来。闵安闻声赶过来,看到小朱安然的面容,眼泪不禁掉下。

她与他的结局,只能如此。

闵安火化了两具尸身,将骨灰撒向海里。

此时风暴已平息,一艘金漆龙舟破开晚云,昂然驶向渡口。

闵安站在岸边杏树下,心想,总算能回华朝了。十二对翠华仪仗先行下船,列在渡口,随后手握朝天镫的侍卫肃清了道路,等待龙舟上的人下来。

宫灯盈盈,照着一道挺拔的身影。他穿玄衣束白玉绅带,袖口五色章纹随风飞起,彰显了与众不同的地位。

闵安看清了降阶而下的人影,怔忡未动,倒是旁边的温什嚷了句:“爹——扇子——”

他还记得曾应爹爹之请,塞给这人一把扇子。

李培南闻声看过来,破颜一笑:“总算找到你了。”

闵安咬了咬唇,转头就走。李培南唤随从先去岛上庄园向太上皇请安,自己追随闵安而去。

闵安察觉到了身后有人,闷声闷气地问:“你终于舍得来了?是不是又忙着陪哪位小姐去了?”

李培南抓住闵安的手,不放她逃脱,软语说道:“近一年不起海潮,我想来也来不了。宫里的一切事都已处置好,不会再分我心神,你随我回去吧。”

闵安上下打量李培南一眼,问:“按照衣制——你现在是太子?”

李培南笑道:“不是太子,是你夫君。”

“回华朝之后就是太子。”

李培南听出了弦外之音:“不想回去?”

闵安低头道:“在这岛上,你尚且是我一个人的。回去后,宫里规矩多,美人也多,你就不能专心了。”

李培南搂住闵安的身子,轻笑道:“我来一趟岛上,怎能空手而归。我会求得皇爷爷写道手谕,规定我只能娶你一人,将你纳入李家金册,父皇就不能再勉强我再娶了。”

“那你的心意呢?可愿意是这样的?不是被我逼迫的吧?”

李培南吻了吻她的脸:“傻瓜,一个你就足够我费神了。”

闵安摇了摇他的手:“你还记得这里吗?我们小时曾见过面,我还对你说了一句话。”

李培南笑了笑,不答话。

闵安不悦地皱起眉毛:“难不成只我记得,你又给忘了?”

李培南将她搂进怀里,说道:“‘我的。’”

(全文完)

鞠躬感谢各位看到这里的mm:)

上一章目 录下一章存书签
站内强推穿越大周 都市极乐后后宫 明末辽东从军行 偷星九月天里的超能力者 都市沉浮 赵氏嫡女 重生从努力当学霸开始 英格兰热刺王朝 大明锦衣 牧神记 莽荒纪 逆青春 大王饶命 凡人修仙传 玄鉴仙族 谁与争锋 黑客 最强大脑 我不会武功 掌握八奇技的我才不是什么混血种 
经典收藏天官赐福 艳海风波 重生之官路商途 穿越大周 史上最强炼气期 极品老板娘 离婚后不装了,我就是神医 四合院之真情岁月 娱乐圈真顶流,你择偶普通教师? 我当国安那些年 重生高三:这一世翻手为云 重生之退伍从政 没钱上大学的我只能去屠龙了 斗破苍穹2:绝世萧炎 凡人修仙传 四合院:穿越六三年,直播四合院 女人卖菜为生,竟不知丈夫是仙帝 滨江警事 娱乐:我是无辜的医生说我胃不好 四合院之破落户翻身 
最近更新反向归来,世界还是那个世界 媳妇儿不是从小养的吗? 反派小弟:各路女主爱上我 乡野妙手神医出山 京电最牛明星班 护花兵王:我的总裁大小姐 均胜奇迹 我欲成仙:尔等皆是蝼蚁 离凛 港片:制霸江湖与商界 书海之外的眷恋 让你演警察,你真抓通缉犯 抗战:每天签到一个大礼包 高武:锦鲤啊?神兽幼崽自动上门 以混为途 那年天仙八岁,我带着她卖军火 道启时代 觉醒无限金钱系统的我无敌了 抖音提现至尊人生 我的空间连万界 
解连环 四木 - 解连环txt下载 - 解连环最新章节 - 解连环全文阅读 - 好看的都市言情小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