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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四十七章 故人心上过.山河已是秋.相思同淋雪.此生共白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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袁承天正自想的入神,不防从那低矮的大屋中走出一位老者,只见他垂垂老矣,眼中无光,对未来一片茫然,看不到丝毫希望,也许他活着只为了家人,人生从来就不是坦途,充满了无奈和辛酸。老者见袁承天衣着单衣,伫立于这冬日寒风中,心生怜悯,说道:“公子,外面风寒,小心着了风寒便不好了,还是到屋中稍坐。”袁承天便随他进了大屋,只见陋室空空,只是屋中生了炭火,适才那总角的小儿便又来,见了袁承天便道:“大哥哥,你适才看什么风景?不冷么?”袁承天见他手中犹有爆竹,只是破衣棉裤,心中辛酸,从来穷人家的孩子都这样?老者道:“小孩子家一旁玩去。”这小儿却道:“爷爷,我也不小了,你老是小瞧人家,——只是爹爹何时又来?娘亲又去哪了?”

老者听到他问这话,不觉得眼泪便要流下来,因为他不愿当着孩子的面说出以往种种伤心往事,便借机打发孩子去里间屋温习书塾先生交代的功课,然后长长叹了口气,一个人似自言自语说起以往种种情由。原来这老者本来有个儿子,还有老婆婆和儿媳一家本来天伦之乐,可是谁想三年前边疆告急,朝廷大征兵,竟将儿子强行拉去,不想战死在沙场,可叹人生总是无奈,穷人家的孩子那有生死自由的注定,天命由他定,生死尽操人手,国家兴亡,那是朝廷的事,于百姓无关,似乎从古至今,以一贯之,从未更改,便如那张养浩所言:峰恋如聚,波涛如怒,山河表里潼关路,望西都,意踌躇,伤心秦汉经行处,宫阙万间都做了土。兴,百姓苦;亡,百姓苦!从来的帝王都是如此,我等小民只有苟延残喘,再无他求,谁教我们是平民百姓!”袁承天听他说得悲苦,想想也确然不错,天下民众都在苦难流离中,似乎看不到希望,只有无尽的思念故国之情!

这时那小儿又来,似乎不知人间愁苦,向这老者讨糖吃。老者无奈只有摊开双手,苦笑道:“阿丙,咱们穷人家那有多余的很钱去买糖果?唉,有人说乱离人不如太平犬,现在看是太平,实则危机四伏,只是皇帝他未必全然知道,为奸人蒙蔽,实在不堪!”袁承天知道皇帝未必不知道自摄政王秉政以来,便排除异己,而下对袁门大兴问罪,督促天下州府县衙有司衙门全力捕杀,决不容情,是以天下反清复明的仁人义士对他全然恨之入骨,恨不能食肉寝皮,可是每每赴京行刺都告以失败,因为这摄政王计谋百出,而且猜忌心重,于行走之间往往狼顾,便是怕着有人暗中行刺于他,以至江湖中的英雄好汉非但难以杀他,反而身陷囹圄死于非命,虽然每次行刺都告失败,可是天下英雄杀贼之心不死,依旧行那前仆后继之事,这也使得摄政王大为震怒,更是酷刑百出,想让天下人禁声,可是他还是小瞧天下的千千万万的汉人,当年虽然崇祯皇帝身死国亡,可是在汉人心目中大明虽亡尤在,百多年来依旧不忘于怀,于每天清明便会遥向南方凭空祭吊,只是不知何是才是太平乐土?

袁承天从怀中取些许银子交给这老者,便行告辞。老者还要挽留,袁承天因有要务在身,便再三谢过老者的隆情厚意,便悄悄离开这农舍,转过身来又见浓。花厅之中,摄政王见傅传书和那丐帮长老戴复古二人空手而归,并不见那袁门少主的影子,心中不快,可是他又不能发作,因为此时正是他——摄政王正是重用人材之际;今次傅传书可说尽率步兵营中精锐的兵士去缉拿区区袁承天一人,竟而一无所得,想想便来气。他再怎么控制也是不行,于是脸上怒容显而易见,透着杀人的决心!傅传书一进花厅,便可以明显感到气氛不对,尤见这摄政王脸色不豫,神情之间透着不满,便知是自己无能,未能拿下袁承天,让他脱逃;所以心中颇多不满,可是又不能太过于计较,否则英雄心生怨言,不免人人离心离德,那样便得不偿失,所以尽量收回愁绪的心。

傅传书见这摄政王脸有不豫之色,便不落座,心知此时不能落座,以免王爷再有嗔意。摄政王多铎见傅传书如此举动,心中甚是欣慰,心想合府上下,也只有这傅传书甚知吾意,其它的人也就算了吧!戴复古也只有垂手而立,自然不敢落座。

多铎笑道:“傅掌门你现在已是九门提督,职务非小,面见本王也不必谨小慎微了!”傅传书忙甩袖单手叩地,行礼道:“标下晓得!如若没有王爷力谏擢升小人何德何能居此高位!”多铎听在心中十分受用,笑道:“本王只是见你是个英雄,不惜助你一臂之力罢了,最紧要的还是有真实本领,否则一切免谈。今日有一件大事却要交付于你!”傅传书道:“但请王爷说来,在下无有不尊!”多铎道:“本王膝下的婉兮格格年岁也不小了!”他眼光看着傅传书。傅传书的心不由紧了紧,心想:他莫不是想将这位婉兮格格……多铎见他显出担忧的样子,心中好笑,话锋一转说道:“傅统领皇宫禁内你大约知道吧?”傅传书不明白这位摄政王为何忽然之间顾左右而言它,不知其用意,只有诺诺连声,听他下文。多铎道:“男大当婚,女大当嫁!这是千古皆然的事情!婉兮也不小了,年已及笄!又况且当今皇帝虽有皇后,但是并无所出,所以本王便毛遂自荐将婉兮格格推荐于皇上,升为皇贵妃,择日便议完婚;傅统领皇帝大婚之时朝中人员众多,治安便有所繁乱,为免祸生意乱,所以我便向皇上、皇太后谏言让傅统领人会同步兵军营人等入驻禁内,以维持治安!此等事件干系重大,望傅统领千万小心在意,不可以稍有疏忽,否则非但皇太后怪罪,便是本王也是不答允的,所以你务必要千万小心在意行事!”

傅传书听到多铎说这番话,心才放了下来,只是转念一想:不对啊!我听王府中侍卫私下里说这婉兮格格心仪袁门忠孝堂主温如玉,而此次摄政王却要力谏格格做皇贵妃,难道这位婉兮格格便不反对么?其实他这想法未免天真,因为自古三从四德是人的标准,她怎么可以忤逆阿玛之意?虽然三从四德是汉人的说辞,可是满洲人自入主中土,也是深受其影响,潜移默化之下也欣然接受,而且君臣之间也是君君臣臣的戒规,不可逾越,有时更甚于汉人,因为他们要得是长治久安,至于人的真性情也就置之不管了。今日摄政王只所以欲让婉兮格格与皇帝大婚,其意不言自明,欲效当年曹操挟天子以令诸侯之事,只是有一点他全然忘了,而今的嘉庆皇帝不比汉献帝懦弱无力;他——嘉庆皇帝则谋动先机,不为所动,因为他知道自己现在的势力不足以和摄政王相抗衡,所以只有隐忍,以待时机;今次摄政王此举,他也不能忤逆其意,否则便会引起他的疑心,那样一来便步步受困,不得自由,所以纵然心不甘情不愿,也只有违心领受,这也是无法可想之事。

多铎见傅传书似有所思,便问道:“傅统领你想什么?”傅传书这才从臆想之中省来,忙叉手为礼道:“王爷,标下只是想如何卫护皇家安全为主,所以……”多铎笑道:“好,傅统领不日便是皇帝大婚之日,你也下去好好筹划,以防万一!”傅传书应了声喏退出花厅,只留下了这丐帮长老戴复古,说道:“戴长老你会同贵派的执法长老陈元龙一同守卫王府安全。”因为傅传书此时已升任九门提督,已不能在王府效力,只有在军营,所以守卫王府的安全便全落在这陈元龙和戴复古二人肩上。戴复古自然不能推辞,因为他们本就是多铎王爷重金礼聘而来,又况且还有武当、少林、沧浪和僵尸门效力于王府,而王爷独独对丐帮垂青,其实也只是为了其庞大的势力,便是在京都他们的丐帮门人弟子也不下万人之众,秘密分布于市廛坊间歌肆酒楼,所以他便十分倚重,放眼天下,难有其它帮派可以与其匹敌的,也许只有袁门可以与其一争长短,因为袁门的宗旨便是天下苦难之人皆为异姓兄弟姊妹,不分彼此,互助友爱,天下一家;更况且他们袁门的最主要的宗旨是:反清复明,所以天下苦难人尽为其用,人人向往故国明月,人人向往众生平等,古人尚知:大道之行也,天下为公。选贤与能,讲信修睦。故人不独亲其亲,不独子其子,使老有所终,壮有所有,幼有所长,矜、寡、孤、独,废疾者皆有所养,男有分,女有归。……是故谋闭而不兴,盗窃乱贼而不做,故外户而不闭,是谓大同!

戴复古见此间无事,便告退出来。多铎见他走远,这才唤帷幄之后一个出来,原来是王府中的侍卫。多铎见他神情不对,问道:“有什么事么?”这得卫低低道:“禀王爷,格格己经二日未进食,还私下说着什么死也不嫁的话!”多铎闻言震怒道:“浑帐!”这侍卫见王爷震怒,以为自己适才说错了话,惊得普通一下跪了下来。多铎见他这模样,才觉得一时失态,便轻轻嗽了一下,以为掩饰,说道:“本王不是说你!婉兮这丫头便是从小被福晋娇惯坏了,不懂得阿玛的一片良苦用心,天下正不知有多少女子渴望身入皇宫,得享荣华,——可是,她——偏偏不知好,还以为阿玛害她,你说可气不可气?”这名侍卫这才敢稍喘口气,便喏喏连声。多铎心烦意乱,摆手让这名侍卫下去。

晚晴侧福晋看着灯光,仿佛有着心事,不自觉地打了个寒怔。夜已深了,外面王府依旧灯光如昼,还有巡视的侍卫和兵士,不知为何她近来心事烦乱,尤其今日听闻王爷要将婉兮格格与皇上完婚,更是惊出意外,因为她知道这位格格是自己所出,性情自然的很;她不是一个市俗的人,是个心高气傲,不落下尘的女孩子,又况且她也听到侍卫之间传闻说这婉兮似乎和那袁门忠孝堂主温如玉尚有一段情,所以对摄政王此次一意行事,心中其实颇为不满,因为他这样做全然不顾及婉兮的感受,他只是为了个人的权谋而不惜牺牲了女儿的心愿;可是自己虽身为王府的侧福晋,似乎也无力去改变,因为她也素知这位摄政王一向独断专行,而且一己行事,从来听不进别人的话,所以此次婉兮和皇帝大婚已然是不可更改的事,自己纵然向王爷求告只怕无功,反而有罪。一时之间她柔肠百断,忧愁不断,才下眉头,却上心头,一时不知如何是好,只觉得婉兮好可怜,因为人生在世如若不能称意那才叫悲哀!

忽然有轻轻脚步响来。晚晴侧福晋抬头只见是那一脸泪痕的婉兮格格,只见她再无昔日妩媚动人,反而看上去憔悴了容颜,不由得心中一酸,几乎便要将她揽入怀中,叫一声“可怜的孩儿!”

婉兮格格见了额娘不觉失声痛哭,一下扑倒在她怀中,一时泣不成声。晚晴侧福晋用手抚摩她的头顶,柔声道:“婉兮你莫要哭了,你哭得额娘也不禁要痛哭起来!”一时间两个人顿时成了泪人!人生世间,最苦莫过于一个情字!这一个情字害死天下多少英雄好汉!

婉兮格格哭道:“可是,额娘,婉兮不要嫁人!我要一个人终老一生,一个人守在王府,陪伴阿玛和额娘!”晚晴侧福晋道:“傻孩子,你怎么尽说这种傻话。女孩家大了终究要嫁人的,更何况你也不小了,年已及笄,不可以再这样下去。你阿玛也是为你好,当今皇帝有什么不好?温尔有雅,且又睿智天成,有济世为怀,心念天下的决心,可说是天之骄子,所以你也莫再执拗了,还是顺着你阿玛的意思吧!”

婉兮格格道:“我不要,额娘我便死也不要。”晚晴侧福晋道:“傻孩子,不要执拗。我年轻时也如你一般样子,可是现在不是一样和你阿玛举案齐眉,相敬如宾么?喜不喜欢一个人,有时不是你所能决定的,有时也许是天命所归!”婉兮格格听额娘说话的意思显而易见是要自己与皇帝大婚,不可做出逾越本份的事,毕竟皇帝虽有时仁慈,可是也未使不会诛杀忤逆其意的人,因为如果皇帝一味仁慈,那么也便不会得有天下,所以她身为福晋,只有苦口婆心劝婉兮格格不可做出仵逆君上的事,因为那可是抄家灭族之祸事,——虽然多铎身为摄政王,权柄甚大,可是还没大到可以随以为之的地步,所以当务之急便是安安稳稳,只待吉辰良日便行与皇帝成婚。——虽然皇帝对此婚事不甚热衷,因为他心目之中只有上官可情,至于皇后也不甚喜欢,所以他表面看上去是君临天下,该当让天下所有人为之欣羡,可是他也有身不由己的时候,又况且皇宫大内还有皇太后在督促于他,让他不要耽于女色,事事躬亲,还要亲力亲为,更要砥砺前行,不可以在皇位上有丝毫懈怠,谁教他是天下共主?谁教他是天下人的表率?所以处处为太皇太后所拘束,不得伸展自由!有时他便想挣脱这皇位,走出这万丈危城,不再与权力斗争为伍,可以携手上官可情远走江海,又或泛舟五湖,不以天下兴亡为己事,只以陶情自我,回归本来!只是这都不行,他想便是这样做也不可以,因为太皇太后也决不允许!更加会斥责于他,不以天下苍生为己念,不以宗庙社稷为重,岂不成了儒弱之人,便是可耻!可是喜欢一个人是终究难已忘情于怀!

晚晴侧福晋好久才安慰住婉兮格格,说道:“婉兮你也不必伤心了,这也许是天命所归吧!”婉兮格格本要反驳,可是当她看到额娘鬓边竟也生了白发,便心有所不忍,她亦知道额娘也有难言之隐!纵使摄政王铎有不臣之心,也是无可奈何之事,想要规劝又是不能,也只有心中默祷愿上天降下福荫,保佑王爷逢凶化吉,一生喜乐!只是她想着别人可是别人却未必如她这般悲天悯人的心思,天下有时多有恨事!

婉兮格格揾去泪水,心想自己伤悲也是徒劳,不知那里可寻找那袁门忠孝堂堂主温如玉温大哥?想起以往种种情事不由得悲从中来,绵绵不可断绝,仿佛又见眼前人,只是刹那芳华,终究是大梦悠悠一场,只是她实在不愿在这美好中醒来,——只因醒来还是苍茫不知何处是归途,意旁徨,心凄凉,只有过往执念一场空。晚晴侧福晋是过来人岂有不知婉兮这心思,心中只有叹息,因为有时人生在世,不是你所能够左右,有时只有听天由命半点不由人!所以世上之人少有欢乐,只有将这愿心埋葬在心底最深处啊!所谓:问世间情是何物?直教人生死相许!又且是:我问道长此生苦,道长一指笑青天。请问世上谁不苦,此生便来这世间!此去青天无多路,偏教人生念故人!故人已成陌生人,相见成恨泪成灰!

夜深沉,四下只有王府的守卫在来回橐橐巡视。婉兮格格独坐屋中,只见门外似乎又多了几名看守的侍卫。她知道阿玛名义上是多派人手为了保护安全,其实他是为了防止婉兮格格意外出走,那样他便无法向皇太后交代,更且是为欺君之罪,罪在不赦,所以他便以保护婉兮格格的名义多派人手,加强巡视不让乱党有机可趁。当时他私下又嘱托那丐帮执法长老陈元龙要严加巡视,在格格和皇帝未完婚这段时间内不可以出现丝毫纰漏,否则人人罪在不赦!陈元龙虽表面应承,内心却想:为了自己的权谋,你竟可以牺牲自己女儿一生的幸福,也真是……待那摄政王走远,他不由长叹,心忖:我丐帮本来可以光明磊落,顶天立地地活着,可是帮主他却功名心重,投顺于朝廷,以至于而今仰人鼻息,不得自由,将丐帮一世的威名毁于一旦,将来有何面目见袁枚袁帮主于地下?自己虽有心中兴丐帮,奈何无人倡议,而且别人都在随波逐流,如果自己自命清高,难免祸临己身,得不偿失,所以只有屈就,只有隐忍,只待将来蛰虫复苏,龙跃九渊!只是目下不是飞腾之举,只有蛰伏!只是心中犹有不平之事,于深夜之中辗转难眠。

皇帝大婚自是震动京师,自上而下都是倾城而出。傅传书是为九门提督,防卫京城治安,所以不敢少有懈怠——因为他着实害怕朝廷乱党再行忤逆之事——行刺皇帝,所以他便夙夜难寐,这时才感到自己职责所在,只有为皇家效命,忙于奔走,一日不得闲,不觉隐隐有了悔意,可是转念一想:待得摄政王得有天下,自己一切的付出皆是值的,要想人上人,只有吃得苦中苦!这样一想他也就心安理得了。

又过三日,便是皇帝迎娶皇贵妃之时。婉兮格格虽有不情愿,也只得委屈求全。凤辇随行走王府侍卫,更有身着官服的丐帮执法长老陈元龙和传功长老戴复古,此时二人身着侍卫官服,便又自不同,气势压人一等。摄政王只所以让他们随从其意不言自明,便是害怕袁门有人滋事生非,因为他亦知道婉兮和袁门忠孝堂主温如玉的事情,所以防患于未然总是不错的了。

凤辇行至乾清门,只见皇家的众内侍和仪人都已恭敬在此。自此而行入禁城内庭,再入坤宁宫,只见大殿之下是文武官员,旌旗招展,是为一十二面,只见每面是为黄龙,在风吹之下烈烈展动,更有宫中贵妃、妃、嫔、贵人、常在、答应诸宫中女子恭敬如仪。清廷禁内皇帝大婚不似以往汉人皇帝大婚,没有过多的繁文缛节,只是随意,但是亦是相当隆重,毕竟一国之君不比寻常百姓,所以显得声势浩大,尽显皇家气派!只是嘉庆皇帝殊无欢颜,神情透着无奈,显见他是不情愿接受这大婚,然而恭慈太后却一力赞成,因为在她看来少年皇帝由这位摄政王辅助,似乎更为可靠,因为他可是皇帝的亲皇叔,不比那四位顾命大臣,毕竟疏不间亲,所以她倒认为这是件好事,于皇帝百利无一害,只是她全然忘了有时别人未必靠得住,便如当年玄武门之变,世民杀兄害弟,推刃同气,天下人人侧目,本是同气连枝的好兄弟,却为了天下而反目成仇,同室操戈,为后人所唏嘘不已,所以从来皇庭大内只有勾心斗角,那有亲情可言?只是恭慈太后以为摄政王是为先皇的手足兄弟,断然不会心有忤逆不臣之心,这是想当然的事,可是天下尽有奸邪小人,祸乱朝纲!

皇帝虽满心不情愿,可是恭慈太后有圣谕,自己却也不能公然反对皇额娘这决定,只有委屈求全,似乎再无他法,可是他心底里却是上官可情;可是命运注定他们永远不可以在一起,因为祖宗礼法不可违背,纵然他是皇帝也有身不由己的时候!

众官员见婉兮格格由宫中侍女引导入坤宁宫。礼毕恭慈太后而入。此时百官已告退,恭慈太后亦是回转慈宁宫安歇。此时已是日转西。坤宁宫暖阁婉兮静坐,一时不知是喜是悲,但见皇帝犹有不豫之色,她的心头便自沉重,以为皇帝看她不堪之用,不由心中忐忑不安起来。

嘉庆皇帝见她的神色之间似乎透着无奈,心中不免一动,心悲:莫非她也是迫于无奈,因为摄政王忽然行此一举,必是大有深意,也是意在窥伺皇帝的意图,也许还有什么计谋深远,因为他素知这位皇叔从来便不甘于现状,虽然他现在已是摄政王,是多少世人望尘不可及的事,可是对他来说犹是不满足,还是想着君临天下,虽然现在他还不敢不臣之心,可是将来未始不会有,今时他将婉兮与自己大婚,必有所求,只是现在一时还看不出,否非……是要婉兮监视自己不成?可是这又怎么可能,他也知这位婉兮格格不是心有心计的人,与她阿玛是截然不同的两个人,反而和其额娘晚晴侧福晋性情相近,温尔而雅,仪态万方;可是今日但见她蛾眉蹙起,似有意难平;自己此时又何尝不是这样的心思,因为皇额娘处处干预自己事。让他不能尽情施展自己的胸中的抱负,便是自己的婚姻大事她还要插手,你说他这个皇帝做的也焉无意味,处处受人制肘,外有摄政王窥伺已久,内有皇额娘处处干涉,看以卫护他这个皇儿,其实却适得其返,只是她并不觉得,反而自以为功,却不知皇帝内心的煎熬和无奈,只是无由向人说起;再有就是天下的反清复明的仁人义士,更有袁门近年事业中兴,天下广有信众纷纷如入袁门,直截威胁朝廷,只是他心下犹疑,犹有不信袁兄弟会倡议天下人反对自己,可是这已然是个隐忧,将来必成大患;摄政王可不理会皇帝的意思,四下下诏让州县府道有司衙门得捕袁门忤逆,一时之间天下汹汹,人人自危,可是民间依旧有人行忤逆乱党之事,似乎不可禁止,虽捕杀不少乱党,可是依旧有人加入袁门,已成前仆后继,循循不绝之事。嘉庆皇帝为此事也甚为烦恼,有时便想下诏天下缉捕这袁门,可是事到临头终是不忍,不知为何他总是下不了决心,可是摄政王便不优柔寡断,从来杀伐果断,所以天下的反清复明的英雄好汉对他恨之入骨,恨不能食其肉,寝其皮,可是总是无由下手,既便行刺也多是功败垂成,有时便想难道天不亡其?

嘉庆皇帝忽然从臆想中省来,因为他忽然发现有一个侍卫正走进来,而且不经他的口谕私自走来,不觉得惊异,便喝问其意欲何为?只见这侍卫仰起脸来,正对着皇帝,这在皇家是为大不敬,是忤逆君上的大罪——他身为大内侍卫而且是护卫宫掖的武士,不会不知道这朝廷严苛的律法和礼仪?这侍卫见皇帝龙颜震怒,却不为所动。只是旁边的婉兮见了却是大惊失色——因方这侍卫不是别人,却是那袁门忠孝堂堂主温如玉——这实在大大出乎她的意料,便是她怎么也未想到温如玉温大哥会此时此刻出现在此,真是意外之喜,又喜又悲,喜者竟可以见到温大哥;悲者自己已身为皇贵妃,似乎以后他们再也不可以相见,那便是相见有时恨有别了!

嘉庆皇帝见婉兮看温如玉的眼神分明透着欲说还休的样子,便知他来必有所因,所以斥道:“你是什么人?敢不经朕口谕便私自闯入殿中?意欲何为?”温如玉见这嘉庆皇帝气势透着不凡,一时威严尽出,且又面目俊逸,犹有睿智,心下也是赞叹,只是这时候不对。他只有收起这心思,笑道:“在下乃是袁门忠孝堂堂主温如玉是也!”嘉庆皇帝笑道:“原来是袁门中人,而且位居堂主,看来职位非小,近来你们少主不知如何!”温如玉也久闻这嘉庆皇帝和少主似乎有过往之情,所以听皇帝如此说话也不惊奇,只淡然道:“少主从来是心无所挂,四海飘踪,只是他心中从来少有关心自己,多是济世为怀,念着天下苍生苦!皇帝你生在皇城大内,怎知天下苍生苦?”

嘉庆皇帝听他出言忤逆,不觉怒上心头,说道:“大胆忤逆乱党,朕自承大位已来,多是砥砺前行,为着天下苍生,每有天灾人祸便令户部拔款以为赈灾天下饥民!朕本慈悲为怀,从来以天下苍生为己念,宵衣旰食,从来不敢稍有懈怠,因为朕受命于天,便当爱护天下子民,——而你们这些天下反清复明之士不明事理,偏偏自以为事,非要与朝廷为敌,妄想恢复你们心目之中的朱明王室,只是可笑之极!难道以前的你们汉人皇帝便英明天纵,不世神武?只怕未必吧?还不是一样无所作为,毫无建树,——便如崇祯这位谥号孝烈皇帝,其实在朕看来他非但不孝,而且无节,因为他一个人的过失,致使天下汉人百姓流离失所,都在罹难之中,以至天下沦陷,为我满洲人所得;但是他的性格朕甚为敬佩,身在煤山自缢以谢天下,试问古往今来又有几个皇帝如他这般性格刚烈?所以朕以为他的谥号该当是刚烈皇帝而不是那徒有虚名的孝烈皇帝!”

温如玉听这位嘉庆皇帝对崇祯皇帝甚为嘉许,心想他还是很中肯,不偏不颇,颇有道理!嘉庆皇帝话锋一转,又道:“只是这位崇祯皇帝朱由检虽心有乾坤,只是无有治国之能,不知制衡朝中文武官员之道,更且刚愎自用,听不得别人谏言,又且心生多疑,对臣下多是不信任,以至君臣上下非是一体,而是离心离德,又且杀了用兵如神,运筹帷幄之中,决胜千里之外的袁督师!”

温如玉道:“这终究是过往之日,明日黄花,只是目下人人都在忧患之中,虽然朝廷施恩怀柔,也只过是保全你们的天下,也并非出自内心的良善!”嘉庆皇帝见他出言不逊,不由的天颜震怒,斥道:“不是又怎样,你莫忘了普天之下,莫非王土;率土之滨,莫非王臣!天下反清复明之士终究是乌合之众,朕有八旗铁骑,当年纵横天下,谁与匹敌,你们袁门区区几十人众便想与朝廷为敌,只怕难成大事!你们少主妄想以一人对抗一国,焉能成功?”温如玉见那婉兮欲言又止的样子,知她心中有万千言语,只是欲言又止,一时可说柔肠百转千回,一种相思,两处闲愁。此情无计可消除,才下眉头,却上心头,人生忧愁只怕也莫过如此吧!

温如玉忽然拽住婉兮便欲前进而走。嘉庆皇帝见他这举动,便知两人的情由,只是这可是宫掖之内,而且当着他的面便要带婉兮格格离开这里,真是岂有此理,显然他这举动没有将他这位少年天子放在眼中,这显然逆鳞之举,所以嘉庆皇帝足下撑地,跃在半空,已是左右双掌翻出向那温如玉的后背印去,如果这一下印中这温如玉非死既伤——因为这嘉庆皇帝也是身有武功,而且卓有成就,毕竟大内侍卫和血滴子之中尽有高手向他传教,毕竟身有武功总是不差的,因为侍卫也不能一天十二个时辰护皇帝周全,所以嘉庆皇帝便一有时间便缠着宫中侍卫习练武功,所以今日便是毫不留情,因为这温如玉太过无理,而且有逆鳞之举,实在犯了皇帝的忌讳,所以嘉庆皇帝出手必杀。温如玉但觉背后恶风不善,知是皇帝恼怒他无理之举,所以便不容情。温如玉却想:你是皇帝,我是袁门堂主,未必便要敬你!你生嗔也是无用。因为在温如玉心中只有少主堪称为不世出的英雄,因为他毫无私心,仁爱天下,以为之人理应一律,而不应该将人强分为三六九等,贱视他人而抬高自己,不是人道;而且少主认为天下之行也,天下为公,理应让孤苦残疾者皆有所养,可是实际情形却是背道而驰,皇帝虽也三令五申让臣下节俭爱民,可是底下官吏肆无忌惮,毫没把皇帝旨意放在心上,以至时有灾民流离失所,天怒人怨!今日温如玉之所以入宫掖如入无人之境,皆是借重少主的腰牌——那是当初嘉庆皇帝御赐于他的,可以不经侍卫盘查任意出入宫掖,便宜行事;因为他实在信任这位袁兄弟,视他为手足,以为二人情交莫逆,以袁兄弟之胸襟断然不会做出对皇帝仵逆之事。他以为他们的情谊犹胜当年汉哀帝刘欣之与董贤,可是这位袁兄弟却是志在天下,胸有乾坤的人,总是不能为己所用,所以是为憾事!由此他非但不恼恨这袁承天,反而愈加敬重于他,因为这才是克明峻德,知行合一的人物,也只有这样的人才称的上是为英雄,至于世上那见见风使舵的英雄人物也只过是沽名钓誉之徒,不足以论,更遑论什么英雄!

温如玉不是皇家侍卫,自然不会恪守什么君君臣臣的道理,所以反手为掌与皇帝的双掌便啪地一声相交,两个人都是受力往后一退。同时两个人也是吃惊非小,尤其这温如玉实在未料到这位少年英俊皇帝武功竟出乎意料,看似温而有雅似乎懦弱,实则是刚强勇毅,所以内心吃惊。嘉庆皇帝也是心中一动,因为他见这袁门忠孝堂主温如玉也是武功出乎其类,拔乎其瘁,且又貌如潘安,犹胜宋玉,所以心中便生好感,心想:由他们去吧!至于他携这婉兮格格脱走大内,如何向恭慈太后说辞他倒一时未想。

婉兮格格见皇帝收敛震怒,似无恶意,竟不知说什么好。嘉庆皇帝道:“你们去吧!”温如玉也不说话携这婉兮格格出了宫殿,抬头一看只见外面的广场之上竟有宫中侍卫,还有巡视的士兵已是弓箭在弦,作势发射,以护皇帝安全,待见到殿中只是走出温如玉和婉兮格格,并不见那皇帝,人人不免心中惊疑,以为皇帝有了不虞,然而向宫殿内张望,却见皇帝安然无恙,心中总算放了下来,因为本来护守大内的防务便是他们侍卫的职责所在,不可以事生意外,否则人人担着身家性命安危,所以人人都不可以懈怠,只有谨小慎微,处处小心在意,这也是无可奈何之举,身入公门不由人,只有听从别人的命令,而没有自由!

这时那七星门的郑师道率众而至,而今他已然是大内护卫总管,总理大内侍卫和禁军,可说权力非小。他以为身受皇恩便当报效朝廷,所谓:士为知己者死,女为悦己者容!只是他全然忘了自己的本来身份,不以是非,只以自身的立场来行事,可叹当初较武场袁承天出手救他,本以为良知未泯,谁想人心已变,世上之人皆是如此,有人为了功名利禄出卖自己邦国,甚而投敌反过来杀戮自己同胞手足,尤以那当年明亡清初之时,临危变节,不知悔过,反而帮助别人杀戮同胞手足比满洲人还狠,可说是为汉奸,结果反而落了善终,所以天道终不可信,更遑论那虚无飘渺的神明,更不可信;如果有那么那样十恶不赦的恶人反而逍遥自在,不受天惩,反而是好人过的生不如死,所以说天道好还,也不过是自欺欺之,愚人之词罢了!命运从来不会眷顾穷苦人,非但不会雪中送炭,反而是落井下石,让你一生都在忧患之中艰辛过活!

郑师道张弓搭箭,当地一声弓弦响动,羽箭飞出,向着温如玉头脑射去,而且去势凌厉之极,似乎是要一箭贯穿头脑,好在皇帝面表现。温如玉此时正挥掌向禁卫军杀去,势要带着婉兮格格杀出一条血路!

可是他纵使武功不弱,奈何宫中侍卫和一干禁卫军势重,仿佛黑云压山山欲摧,如果一人倒还可以,只是他还带着婉兮格格冲杀出去,便势所难能,一至于捉襟见肘,似乎自顾不暇,力有不逮之势。婉兮格格哭道:“温大哥,你去吧,莫管我!”温如玉道:“婉兮你怎么说这话,我岂难让你在宫掖,一生不得开心颜,便是我死也要你生,否则便不是袁门中人?如果我一人逃生,岂不是枉为人也!”郑师道可不理会他们这些说话,只是想着请功领赏!所以见一箭不成又射二箭。婉兮格格见温如玉忙于应付,不及躲闪,眼见便有射中之虞,她更不思想,将这温如玉推开。郑师道这一箭力道极大,竟而一箭射穿这婉兮格格的小腹,立刻血流不止。温如玉苦于身无创伤药,待要点她创口周遍穴道以期止住流血,但是郑师道犹不肯罢休,已挥剑而上,剑出如虹,似乎便要刺穿这温如玉。

温如玉此时已眼睛血红,似乎理智全失,见这郑师道出手如此恶毒,反道:“好奸贼……”舍身向他挥掌,想要一掌毙其性命,怎奈旁边禁卫军已是兵械齐上,不容他稍有分身之能,又况且他身旁犹有婉兮格格,此时已是气息微弱,脸色转白,可是脸上满是喜欢,殊不悲哀忧愁。她这种表现反而让温如玉心如刀搅,自己本意救她脱樊笼,谁诚想事得其反,反而害了她的性命,自己百死莫赎,看着婉兮的笑容,温如玉泪如雨下,自己为什么要害死婉兮格格,岂不是罪人也!问天也无情,问地也无声,天也无情,地也无义,苍茫人世间,那里才是脱厄之道?

忽有故人心上过,回首山河已是秋。两处相思同淋雪,也算此生共白头!原来人一生都在忧患中,那有欢乐的时候,不过是悠悠大梦一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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