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夜清尘回过神时，已经浑身无力地靠在祁无殇的怀里了，嘴唇有些麻，轻轻一抿，还有点肿。
夜清尘从怀里掏出礼盒：“祁无殇，送给你。”
一块古朴的怀表安静的躺在礼盒里。
并不昂贵，样式也很简单，却叫祁无殇眼神一沉，圈在少年腰间的手动了动，摸着手腕上的檀木手串，声音嘶哑：“为什么送我？”
其实祁无殇自己也不知道想听到什么样的答案。
但他知道，或许这只是那把小手枪的回礼，但他不想听这个。
卑劣的人总有难以启齿的恶念、贪欲...
夜清尘取出怀表，将其小心的夹在了对方上衣的口袋上：“我喜欢送你礼物...”
声音很轻，轻到像是自言自语。
可祁无殇还是听到了，听得一清二楚，手臂骤然收紧，仿佛要将怀中人融进骨血一般，薄唇贴在少年微红的耳垂边，语气偏执：“真巧，我也喜欢你送我礼物...只能送我。”
没有了那漫长岁月和数十个小世界里相爱的记忆，他实在不敢想象，这人若是不再爱他，不再将他视作唯一，他该怎么办...
还好，还好他赌赢了。
至少目前是...
“嗯？”夜清尘稍稍退开了一些，抬眼看着他：“可我以前也给我爹和轻婉送过礼物，刚才还给崽崽定做了小衣服...”
诚实不善撒谎的少年眼睁睁地看着刚刚还满眼爱意的人瞬间沉了双目。
福至心灵，夜清尘急忙改口：“以后他们的礼物我们一起送，我就只送给你一个人！”
“好，那清尘可要说话算话。”祁无殇低头在他嘴角落下一吻：“只送我一人。”
“嗯嗯。”夜清尘连连点头，转而说道：“你先处理事情，我陪着你，结束后我们一起吃晚饭。”
“好，清尘想吃什么？”
“涮羊肉。”
“好。”
小白貂从角落里钻出来，怯生生地看了一眼祁无殇，下一秒却被一记冷眼钉在原地，最后委屈巴巴地挨着暖炉蜷缩成一团。
这一幕落在夜清尘眼中，突然升起一股熟悉感，
就好像这样的场景曾经发生过许多次一样。
可细细想去，记忆里却是一片空白。
祁无殇一手搂着人，一手翻着桌上的文件，时不时地低头落下一吻，只觉得烦躁的情绪一扫而空，枯燥乏味的事情竟也变得缱绻起来。
原本估摸着要一天才能解决完的事，在爱人入怀后竟只用了一个下午就处理好了。
吃完晚饭后又下起了雪。
鹅毛大雪簌簌落下，只一会儿就在地上积了厚厚一层。
祁无殇推开门看了一眼，转身说：“雪天路滑，晚上回去不安全，今晚就住这儿吧，我派人回去同夜叔说一声。”
“好。”夜清尘并没有拒绝，也没理由拒绝。
本就心悦的人，记挂自己的安全，让自己留宿一晚，还贴心的派人回去说一声，他为何要拒绝？
祁无殇点了点头，出去了一趟后，再回来时身后跟着两个提着热水的侍从，将水桶放下后，两人又很快离开，还懂事的关好了房门。
夜清尘眨了眨眼，不知对方何意。
祁无殇却走过去将他抱起，轻轻放在床上，蹲下身就要替他脱掉鞋袜。
夜清尘急忙缩回脚：“不用不用，我自己来就好。”
“清尘。”祁无殇抬起头，近乎虔诚地看着他，眼中带着祈求：“不要拒绝我...”
这副模样实在叫人难以拒绝。
祁无殇趁机伸出手，精准地握住了夜清尘的脚踝，低下头替他脱掉鞋袜，眼底闪过一抹得逞的笑意。
洗漱好后，祁无殇本想去旁边的偏房将就一晚，谁知一回头就看见少年盘腿坐在床上，呆呆地看着自己。
眼神一暗，缓缓走到床边，像是什么事也没发生一般，自然而然的褪下外衣，又小心翼翼地坐在少年旁边，动作轻柔地褪下对方的外衫。
最后，被子盖在两人身上，祁无殇才轻轻喟叹了一声，像是得偿所愿一般。
沉重的呼吸打在夜清尘耳边，碎发擦过耳廓，带起一阵痒意，讷讷的挠了一下，猛地回过神，身体一僵，却不知该说些什么。
察觉到他的僵硬，祁无殇心里一紧，将他圈进怀中，轻拍着他的背，语气莫测：“睡吧。”
夜清尘愣了一下，只觉得对方似乎有些不对劲，不知为何，心里泛起一阵密密麻麻的疼意，来不及思考，下意识的伸手回抱住他：“祁无殇，晚安。”
“晚安，我的宝贝...”
黑夜中，墨瞳里涌动着无人察觉的偏执。
...
第二天是祁无殇亲自开车送夜清尘去的医馆，夜华文刚从后院出来就瞧见跟在自家儿子身后的高大男人，冷冷地“哼”了一声。
夜清尘扑哧一笑，拉过祁无殇的手走到夜华文跟前，说：“爹，过几天我和祁无殇去置办年货，顺道接轻婉，医馆就麻烦您了。”
“哼！”夜华文刮了祁无殇一眼，随后语气不善地说道：“今年人多，多买些，钱在老地方，别随便花别人的。”
人多？
小左和小右是要回家的，近两年夜轻婉留洋，可说到底往年还是就他们一家三口人啊...
夜清尘突然顿悟，扭头看向身边的人，脸上扬起灿烂的笑容：“好！”
夜华文瞧着自己儿子一副傻样子，颇有几分恨铁不成钢，转身就去了隔间里。
夜清尘脸上笑意愈发明显，连带着眼睛都笑弯了：“祁无殇，我们可以一起过年了。”
“真好...”祁无殇轻抚着面前这张璀璨笑脸，眼中是无法藏匿的深沉爱意。
次日，夜清尘随意寻了个借口，带着小白貂去南街的玉器店取了定做的玉戒，和小白貂的小衣服。
红色的小衣服喜庆又可爱，还有一个毛茸茸的帽子，小白貂喜欢得不行，晚上睡觉都抱在怀里。
越是靠近年关，街上的人也就越多，似乎没什么能阻止人们对新年的向往。
自那日后，祁无殇又连着忙了好几天，像是要把所有事情都提前处理完，好留出时间过年一样。
左副官见自家少帅虽然忙碌，却完全没有之前的低气压，甚至偶尔还能看见对方盯着手腕发呆或摩挲着怀表出神。
联想到这两样东西的来处，左副官心中了然，便主动将大多事情揽下，只希望自家少帅能早日抱得美人归。
毕竟一头凶猛的野兽，需要一个命定的驯兽员，如此，周围的人才更‘安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