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姨回来跟我哭诉说你让她辞职，她怎么了？”零陆神色柔和地问。
“：我要辞退谁还要和你报备吗？”顾知也尖刻地反问。
他这一问，让零陆好不容易积攒起来的勇气削减了大半。
“：我那天和你吵架说的那些都是气话。”零陆说得很别扭。
吵架那天，她利用她和周庭樾那么多年的友情去伤害另一个人，这种做法，无论怎么看都是很卑劣的。同时对不起两个对她好的人。
顾知也的目光变得难以捉摸。他仍旧没有出声，像是在等着她继续说下去。
“：我和周庭樾是很多年的好朋友。他和他的家人给了我很多帮助和关爱。所以我，不能看到有关他的消息之后还装作没看到。”
“：那些短信明显表示，如果我不去，周庭樾就会有生命危险。”零陆荒凉地讲，“我不能忘恩负义。”
“：我知道他早就离开了，但是我没办法；去赌；这种微小的；可能性。如果对方的话是真的。”她停顿片刻，“我人生剩余的时间都会感到良心不安。”
零陆眼眶发酸地看向顾知也，等待着他的回答。
“：我之前问你的时候你为什么撒谎？”顾知也凝眸望着她。
“：怕你生气。”零陆的声音低微，神态拘谨一动不动地站着，看起来也很卑微。
“：为什么要相信你？”顾知也带了点挖苦说道，”我怎么知道你这次是不是在撒谎？”
零陆伤心地看着他，不愿再做任何解释。
“：你说你和周庭樾没交往过？”顾知也边说边从抽屉里拿出那张他在书中看到的老照片。
他一看见这张照片上的这张笑脸，热血就直冲太阳穴，“这张照片看起来可不像是你说的这样。”
零陆怔怔地看了那张照片一会儿，努力搜索相关的记忆，结果脑海一片空白。
她上前从顾知也手中接过那张照片问，“你从哪里找到的？”
“：从你的书里。”顾知也讲话的口吻带了点讥讽。
零陆开始感到心灰意冷，“我忘了，可能放的时间太久了吧。”
“：你能不能找个好点的借口？”顾知也辞色凛然。
“：我是真的忘了。”零陆讲话的声音不似刚开始时充满感情，已经趋于平静。
她沉默了几秒的时间，声音嘶哑地问，“你和高语垚的事情是真的吗？”
零陆不敢看他，甚至想立马跑开。
“：你现在是以什么身份在问这个问题？”顾知也的眸光充斥着期待，可惜垂着眼眸的零陆没看到。
她眉眼紧皱，眼前浮现一层薄雾，视线变得模糊，压抑着伤心的情绪；迟疑又不敢置信地问，“我们是已经分手了是吗？”
顾知也被她这种不带多少感情的语调惹怒，“想分手？想都别想。”他留下这句尖刻的话之后兀自越过零陆离开青云山居。
强忍许久的泪水顺着她的脸颊流下，零陆知道，他今晚应该是不会回来了。
顾知也上车之后气得一拳捶在座椅上。他极强的自控力一到零陆面前就全部消失殆尽。刚刚明明是能好好聊，他到底为什么要那么尖酸刻薄地说出那些让她感觉难堪的话？
他透过那扇车窗看向门口，她没有追出来，应该也不会追出来了。
接下来几天，零陆一打开手机就能收到娱乐新闻推送的消息。
“顾总现身高语垚拍戏的剧组”
“顾总给全剧组的人准备下午茶”
“顾总和高语垚一起看电影”
“顾总和高语垚共进晚餐”
“顾总和高语垚一同进入酒店；顾太太失宠实锤”
这行字犹如五雷轰顶，零陆的眼泪不受控制地滴落在那行显眼扎心的标题上。
她的脑海里不可控制的出现顾知也和高语垚在一起时会有的各种亲密的画面……
她感觉她的身上像是爬满了黏糊糊的鼻涕虫，有着说不出的恶心。
零陆感到胃里头有什么东西沿着喉咙冲上来，她跑到卫生间捂着胸口干呕起来，却什么都没吐出来。
她一想到顾知也对高语垚做出的所有的亲密的行为在半个多月前对着她也同样做过的时候就有一种说不出的生理性的恶心。这种恶心让她在洗澡的时候把全身搓得通红，恨不得搓掉一层皮。
零陆呆坐在沙发上，眼睛一直是红肿着的。她不知道今晚会怎么过去，但是她知道迎来黎明之后她要干什么。
顾知也和高语垚正坐在酒店套房的客厅的餐桌前吃饭，同行的还有另一个人。
姜助理正坐在高语垚和顾知也的中间，把两人隔开。他给顾知也倒了杯水，放到他触手可及的地方，并带有一定争宠意味地喊了声，“老大。”
“：嗯。”顾知也随意应道，眼皮都没抬一下。
姜助理挑衅地看了高语垚一眼，有他在，这个小妖精可别想半夜摸进老大的房间。
高语垚很想对着姜助理翻白眼，又为了不破坏她在顾知也心里的形象，只能在心里偷偷地翻他。
一顿饭下来，顾知也一直游离在外，反倒是姜助理不停和高语垚对着来。
高语垚想越过姜助理给顾知也夹菜，姜助理端起盘子伸到她眼前。
“：给我吧。我家老大有洁癖，不喜欢和外人吃同一份食物，你没发现老大和你吃饭一直以来都是分餐吗？我们这顿饭也是分餐。”
高语垚被姜助理直白的话羞得脸上红一阵白一阵的。
“：你今晚睡沙发。”顾知也放下手中的餐具。
“：是，老大。”姜助理站直身体，声音洪亮地讲，“老大，我今天的工作还有很多没处理完，看样子今天在客厅要通宵工作，客厅的灯需要一直开着，您不介意吧？”
“：不介意。”顾知也轻飘飘地讲。他起身回到书房，完全不打算管身后两个人。
高语垚站起身。
“：高女士，您去哪啊？”姜助理紧跟着起身。
“：我找顾总有事情。”高语垚朝书房走去。
姜助理疾步从桌子的另一边绕过，拦在书房门口，笑得很欠揍，“您有什么事情尽管找我。我老大说了，您的事情全交给我办。”
“：我今晚睡哪？”高语垚压抑着怒火问。
“：您睡那边那间房。”姜助理伸出手掌指向和顾知也房间方向相反的另一间。
“：顾总呢？”高语垚不死心地问。
“：这不是您该问的事情，反正您睡那一间。”姜助理活脱脱一个笑面虎。
“：行吧。”高语垚转过身看向她睡的那间房间，再看向套房内另一间房。这两间房中间隔了个偌大的客厅，而姜助理今晚会睡在客厅的沙发上。
也就是说，如果她想晚上去找顾知也就必定要经过客厅，就一定会被睡在客厅的姜助理拦住。
这明摆着就是防她。
“：不好意思高女士，我们老大是已婚人士，和合作伙伴共处一室，还是要有第三个人在场才好，免得我们老大不好向我们太太交差。”
姜助理再次笑着讲，并强调已婚人士、合作伙伴、我们太太这些字眼。
高语垚白眼一翻，往房间走去。
上半夜。
顾知也在书房。
姜助理在客厅。
高语垚穿着睡衣，还是姜助理准备的深色的长袖长裤恨不得把她脑袋和脸都裹起来的高领睡衣呆在房间看剧本。
十二点。
顾知也处理完工作从书房出来回房间。
“：老大，晚安。”姜助理热情地说道。
“：嗯。”顾知也没好气地应了声。他又不聋，喊那么大声给谁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