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3.1 外婆入院
等爸妈回家后，格格就趴在外婆的病床边眯了一会儿。
七点的时候因为隔壁床起来上厕所动静太大，把本来就睡得不安稳的格格吵醒了，干脆就下楼去便利店买了早饭。
路过门诊大楼的时候，格格进去看了一下进门大堂导诊台背后的各科室专家介绍，和当天还剩的可以挂的号。
格格很快就在众多专家里找到了余大勇教授的牌子，但是他已经无号可挂，应该是有很多患者慕名而来。
格格盘算了一下，最后一个号是十一点半，加上复诊的人，余教授十二点左右就能正常下班，她只需要在11点半之前到神经内科的门诊室蹲守就可以了。
巧合的是，神经内科的门诊区域和泌尿科的门诊区域在同一层楼，格格完全有时间有机会去找余教授。
粗略地考察完地形，心里有了一个大概的规划以后，格格便带着早饭回到了病房。
病房里小姨和表弟猴子已经到了，正在给外婆洗脸擦手。格格把早餐放在床边的柜子上，然后和猴子一起帮外婆把床摇起来，搭好了小桌板，又把早饭递给了外婆，随后就开始按照计划分工。
格格：“昨天急诊科的医生说外婆消炎以后要做一个手术把结石取出来，今天还要去做一下心电图之类的检查。小姨，外婆折腾了一晚也挺累的，我们等外婆做完检查你就带外婆先回病房，我和猴子去等结果，缴费什么的，你看这样行不。”
格格从小就是一个独立有主见的孩子，小姨对她很是信赖，既然格格给她安排了分工她也没有异议地应下了：“幺儿可以，你们两个娃娃做事不细心，就跑跑腿吧，我和你妈妈照顾外婆就可以了。今天外婆还要吊几瓶水？”
格格：“这个我不知道，反正昨天晚上已经输了两袋消炎药了，今天应该还有，具体的只有等主治医生看过之后再开药了。对了猴子，你一会儿开车去接一下外公和你大姨，他们给外婆带东西过来。”
猴子：“行，他们什么时候来，我提前过去接。”
格格：“大概十一点半，到时候我去门诊部拿结果，你开车去接他们。”
“我能不能不做手术啊……我都一把年纪了……”外婆突然幽幽地说了一句。
他们仨异口同声地否定：“不行！”
外婆的表情瞬间又黯淡了下去。
格格和猴子都是从小被外婆带大的，看到外婆这样他们心里都不好受。
别看格格和猴子他们俩平时在家就是嘻嘻哈哈打打闹闹的一对活宝，关键时刻还是很靠得住的。
他们对望一眼，默契地决定耍宝逗外婆开心，让她摆脱做手术的焦虑心情。
一上午忙忙碌碌，很快就到了十一点二十，格格和猴子在门诊大楼下分别，他回家接人，格格去拿结果。
智能时代，检查结果只需要用医保卡就可以在机器上打印，几乎不用怎么等，所以十一点半格格准时到了神经内科余大勇教授的候诊室外。她就坐在门诊室对面的长椅上看着人们进进出出，半小时后，她终于等到了余教授开门走出。
33.2 你好，余教授
余教授端着保温杯走出诊室，抬眼就看到坐在门对面长椅上的格格，他愣神了几秒，应该是没想到格格会突然去找他，同时也说明了一个问题，他确实认识格格。
余教授环顾四周确认没什么问题后，面带笑意地跟格格说：“胡小姐是吧，我们进办公室说。”
余教授本人看起来和格格的妈妈年纪相仿，身高不算太高，方脸炯目，面容和蔼，格格看着他的面相觉得很熟悉好像在哪里见过，她一时没有想起。
直到余教授戴上眼镜的时候，她才想起这张脸，跟她梦中接过胡启星手中如意玉佩的白大褂有七八分相似，只不过余教授看起来没那么沧桑，而且更加健壮一些。
进了诊室，余教授让格格把门带上，自己去拿了个凳子放在他桌子旁边，然后邀请格格在他旁边坐下。
余教授：“胡小姐今日到访是有什么事吗？”
格格皱着眉头表示不明白他为什么要这么问，他能一眼认出她却不知道她来干什么，这说起来不太合理，唯一合理的解释就是他也在试探。
格格反问他：“如果我说我是来找你治偏头痛的，你相信吗？”
余教授笑了，然后姿态放松的靠在椅子上，双手交叉环在胸前。
余教授：“你和你姑奶奶真的很像，看来我父亲说得没错。你既然来找我，说明我的上级领导已经派人来找过你了，你也许不知道，我已经在这个医院等了你二十多年了。”
余教授的一席话不仅没有打消格格心中的疑问，反而更甚。
他口中的姑奶奶是谁格格心里很清楚，余教授的父亲十有八九就是当初接过胡启星玉佩的那个眼镜科研人员。
只是…什么叫他在医院等了格格二十多年了？
余教授似乎看出了格格的疑问，没等她开口就继续说道：
“孩子，我知道你现在有很多疑问，也很迷茫，不知道该不该信任我，也不知道我说的这些话到底是什么意思。没关系，时间会给你答案。
说实话，关于你的事情，我不知道你现在知道了多少，异能恢复了多少，所以我不会一股脑的把我知道的所有信息都讲给你，你现在知道太多，对你来说不是好事。
但是你有什么想问的随时问我，我知道的可以告诉你的，我都如实奉告。你年纪轻轻，在什么都不知道的情况下还能这么勇敢地去调查探索，还能这么冷静的面对我，不会轻易相信我，我觉得很不错，很有你姑奶奶当年的风范。所以我相信你，只要你走正道不走歪路，你一定大有可为。你也一定会做出正确的，不让自己后悔的选择，对吧。”
余教授说得很诚恳，格格也就没再试探，说出了自己的心里话：“我现在知道你说的姑奶奶是谁，你们的人跟踪了我，所以你知道我前段时间专门去调查了这个事。我确实有很多疑问，也不想轻易的信任他人，但是相较起来我更不相信萝蛇。”
余教授皱眉，嘴里念叨着：“萝蛇，萝蛇，萝蛇……这么多年了，他还是不肯死心，这到底是个什么东西，他要干嘛。”
看样子，余教授对萝蛇并不陌生。
格格：“你知道萝蛇！那你们对这个人了解吗？”
余教授摇摇头：“我其实不是特别了解这个生物，或者说他应该就不是个生物，我不负责研究他，所以关于他的全部档案，我目前还没有看完，只知道他这些年一直在寻找你，要你的能力，为此没少做杀人放火伤天害理的事。至于他为什么要找你，目前未知。”
格格：“不知道是什么生物？”
余教授：“是的，当年先锋机床厂宿舍楼垮塌的时候，我父亲参与了医疗救援。那个时候我还很小，后来我记得听我父亲说起过，当时找到你姑奶奶的时候，她已经奄奄一息了，在她旁边就躺着萝蛇，他们是半夜一起被悄悄运走的，就是为了制造她去世的假象不让制造萝蛇的人得逞。”
格格：“当时是个什么情况？”
余教授：“当时你姑奶奶因为还没死，所以人还可以动，就在他们把你姑奶奶拉出来抢救的时候，那个叫萝蛇的人拉住了你姑奶奶的手说什么都不放，我父亲他们就把萝蛇一起拉出来了。
可是当我父亲去救萝蛇的时候才感觉这个人不太对劲，他没有呼吸，身体僵硬很明显就死了，但是还活动，直到缠在他脖子上的蛇没了动静他才没动了。
后来我父亲就把他拉回研究所，解剖的时候才发现他体内根本就不是人体的构造，而是一个由很多高精密度零件和不知名材料组成的类似机器人的人，一直到现在我们也没研究明白他到底是怎么运作的，甚至没找到开关，所以才没有把他加入失踪人口名单。”
格格和小锦猜对了，果然如此，萝蛇他根本就不是人。
格格如实跟余教授说：“我之前也怀疑过他不是人，是机器人，没想到真是。请问，我可以看之前那个萝蛇的尸体吗？”
余教授回绝了格格的要求：“不好意思孩子，我的工作职责就是等你来找我，我欢迎你回归加入我们工作组。在你正式回归加入工作组之前，我要跟你对接，解决你的部分疑问。等你正式加入以后，我就要跟我父亲一样，负责你后续的身体情况的跟进，以及根据数据帮助你加快推进能力的开发。
很抱歉，我的权限有限，恕我不能满足你这个要求。等你想明白了后面的路要怎么走，决定加入我们，回归计划，你就拨打他们留给你的电话，到时候会有专人接你走，你应该也能看到你想看的东西了。”
格格也不再纠结这个问题，她还有一个问题需要合适：“好。我还有一个问题，你父亲是不是带着一个厚底的黑框眼镜，我姑奶奶好像很信任他，他是不是知道关于玉佩的事。”
余教授有点诧异：“你都已经知道玉佩了？”
他继续回答了格格的问题：“是的，他就是我父亲，他和你姑奶奶是有过命交情的战友，所以你姑奶奶信任他。但是关于玉佩的事我建议你先回家问问你的家人，有些事我们不方便讲。
只不过你要让你家人现在都告诉你可能不那么容易，当初为了保你一生平安，他们付出了很多，我们和你家人签订了很多的保密协议，你最好不要强硬地要求他们告诉你关于你的事，你父亲当年为了救你已经付出了生命的代价。我相信你是一个善良懂事，很有同理心的孩子，我相信你会理解他们的。就算你很想知道，你也要和他们慢慢沟通。”
父亲为了救她付出了生命的代价？这又是怎么回事？
格格敏锐地抓住了余教授话里的关键，吃惊地问余教授：“我父亲？可是我父亲不是因为肝癌去世的吗？”
余教授没有正面回答，只是说：“相信我，现在你还不适合了解这些，这条路还很漫长，等你有足够强大的内心，有足够多的经历，能够接受很多事情的时候你自然会知道。我相信，到时候你会成长为一个非常强大的人。”
格格不再追问，她说：“我外婆因为尿结石最近都在这个医院住院，我会经常在这里。我可以来找你吗？我还有很多问题需要了解，这是掩萝蛇耳目的一个好时机。”
余教授写了一个电话递给格格：“这是我的工作电话，微信同号，我晚点把近一周的排班表发你，有时候我也会在住院部值夜班，泌尿科和我们神经内科的住院部就相差一个楼层，走错路是很正常的事，你说是吧？”
看来余教授听懂了格格的意思，格格点点头回复他：“没错，我方向感不好，经常迷路，说不定哪天迷路就碰到你了。呀，都快十二点半了，余教授不好意思耽搁你吃午饭了，那今天我就先告辞了。”
告别余教授后，格格的心里其实就已经做好了选择。胡启星宁愿死也不和萝蛇合作，但是却选择了和余教授他父亲他们合作，还放心把玉佩交给了余教授的父亲，说明她是信任他们的，那她同样可以信任。
关于余教授提到的计划，协议，还有她父亲的死，都是她如今最大的疑问。她感觉不仅仅是胡家的人，甚至外公外婆和她爸妈全都知情，至少都知晓一部分，她该如何跟他们说起这些事？为何他们全都能在这么多年内瞒她瞒得密不透风？
这个答案对于格格来说很重要，关系到她该什么时候正式做这个选择，她知道她一旦选择合作，那么她就一定会脱离现在的生活，格格需要花时间为他们规划好好未来的一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