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翩然垂眸，盯着那只抓着她手腕的手。
皮肤白皙，关节细长，指甲圆润，修剪得整整齐齐，一只十分漂亮的手，没有任何装饰品，干干净净。
不愿承认已婚，不愿承认她是他的妻子，她和他只有薄薄的一页纸，也只剩下那一页纸。
沈翩然看了几秒就收回视线，贵宾套房很大，站几十个人也不会拥挤，可她还是觉得空气稀薄，胸口发闷，喘不上来气。
“放手。”她开口，声音难涩沙哑。
顾辞看着她，目光坚决，手上的力度重了几分，压低了声音，开口道，“跟妈道歉，让她们先走，听话。”
听到顾辞带着命令的语气，沈翩然嘴角勾起一抹凉凉的笑。
可能只有在这种情况下，他才会想起他们是夫妻关系，理所当然地让她顺从。
沈翩然抿唇，看着玻璃窗外，原本和煦明媚的阳光被厚重的乌云遮掩住，天瞬间阴了下来，好像要下雨。
“放手。”她语气平平，又重复一遍。
“沈翩然！”
顾辞的声音森冷了许多，看着冥顽不灵的沈翩然，他本就少得可怜的耐心，彻底没有了。
商场尔虞我诈，杀伐沉浮多年，顾辞沉下脸，身上散发的那股不怒自威，凌厉的气场，让在场所有人发怵。
一直在暗中用眼神对沈翩然挑衅的孟瑶瑶，收敛了神情，乖乖站在颜菀身侧，大气都不敢喘。
心里却乐开了花，希望沈翩然在刚一点，把顾辞惹怒的在彻底一点，到时候她尽享渔翁之利。
沈翩然看着周身冷气萦绕的男人，目光平静，没有半点要妥协让步的意思。
她伸出另一只手，去掰顾辞的手指，掌心的血蹭到他的手背，瞬间红了一片。
顾辞看着那抹鲜红，眼神微微晃了晃。
沈翩然忍着韧带撕裂的巨疼，咬着牙，用尽全力掰开一根根仿佛长在她手腕的手指。
几番下来，沈翩然饱满光滑的额头渗出一层冷汗，她的手和顾辞的手背都沾满了鲜血。
沈翩然盯着顾辞，眼尾一圈圈泛红，颤着声音，开口道，“你松开我的手！”
一旁的江陵蹙了蹙眉，有些看不过去眼，刚想要开口劝顾辞两句，听见顾辞的话，知道他的偏执劲上来了，说什么都没有用，便乖乖地闭上了嘴。
顾辞脸色阴沉难看到了极点，语气透着狠劲，一字一字地开口道，“跟妈道歉！”
沈翩然闻言冷笑一声，下一秒用行动表明她的想法。
她低头死死咬住顾辞的手腕，用出吃奶的力气，顿时口腔里充斥着一股血腥味。
一直冷眼旁观的颜菀见此情景，大声怒喝道，“沈翩然你在干什么！还不赶快放开小辞！”
“沈翩然你这个狠毒的女人！放开顾辞哥哥。”孟瑶瑶一脸心疼地看着顾辞，对沈翩然呵斥道
沈翩然听见颜菀和孟瑶瑶焦急的声音，仰头看向顾辞，意思在意思在明显不过，一起放开，
俊美的脸上面无表情，顾辞看着沈翩然眉头都不皱一下，仿佛被咬出血不是他一般。
望着这样的顾辞，一股疲惫感传到她心底，她松开他的手，抬手擦掉唇上的血迹，对满脸恼怒的颜菀说了句抱歉的话，
“可以了吗？”
沈翩然看向顾辞，用力地抽了两下，才把手从顾辞的掌心抽出来。
她朝着浴室走去，越过站着门口的兰姨，关上门反锁。
看着镜子里一双泪水打转的眼睛，沈翩然打开水龙头，水流声混合着细碎的哭泣声，在浴室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