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于庄凌的这种言辞，季殊无情地给了他一个皮笑肉不笑的表情，“那我倒要看看，你接下来的条款，到底会有多霸王。那么，请继续写吧，庄先生。”
庄凌静静看他，却不动笔，“那么这第一条，你是能接受还是不能接受呢，如果你连第一条都不能接受，现在就可以拒绝，我也就不需要继续浪费笔墨。”
季殊咬了咬牙，亲手抓过了桌子上的笔塞进了他的手里，“接受，谁说不接受了呢，对吧庄先生~”
庄凌笑而不语，顺势握住了笔，就写起了第二条，“模特不得在创作完成之前向外界透露关于画作内容的相关一切，否则将赔付画作售出价值三倍的违约金。”
对于这一条，季殊倒是没有异议，甚至也猜到了这会是庄凌的要求之一，只是看到这了，季殊就忍不住试探问道，“我又想问庄先生了，这一条的约定，应该不是针对我，而是庄先生的每一个模特的最基础要求吧？会有例外吗，比如——”
庄凌顿笔，却没有抬眸，“比如什么？”
季殊弯唇一笑，感觉到了庄凌语气中的警惕和冷意，便故意放轻松了语气，“就是比如嘛，有的模特尽管知道这个规矩，但是大大咧咧的，嘴上没个把门儿的，也许哪天不小心就说漏嘴了。我记得庄先生上一幅画刚送进画展不到半个月吧，那上一幅画模特是谁呢？”
那个牵连两起杀人案件的诡异画作，就是庄凌的上一幅画。
如果这事儿不是庄凌自己，也不是特异案件的话，那就有可能是模特泄露了什么，只是依旧无法解释那幅画会自己变化，还预言第二个死者姿势的事。
尤其现在，还不能排除会是庄凌自己，以及特异案件的可能性。
庄凌根本没有回答季殊的疑问，反而在停顿了片刻之后，再次动笔，一声不吭地写下了第三条，“模特不要太好奇，话要少，不要随意打听画师的私事，只做好自己的本职工作就是一个合格的模特。”
季殊：“······”
哼。
季殊默默闭了嘴，不再急着试探，只是身体左摇右晃了几下，无声表达自己对于新添条约的不满。
···
就这样，在庄凌一整张满满当当的协议纸，却报酬实在丰厚的“照拂”下，第二天季殊还是十分准时地“走马上任”了。
季殊来到庄凌的宅院时，甚至特意早来了几分钟。
庄凌的宅院还是幽静，算是一幢独栋别墅的模式，但是外观却不怎么现代，而是一栋在石湖景区外缘的一栋仿古宅院。
这一点，倒是有几分配庄凌的艺术家气息了。
但也只是宅院外观。
里面实际上还是比较现代化的，水电通达，装潢，家具，电器，还都是很现代化的。
但不知道为什么，明明走进来看着也跟现代房内布置区别不大，可是季殊总是觉得这宅院就跟它的外观一样，有一种陈旧的，古老的，甚至是腐朽的气息。
“你来了。”
季殊被保姆开门引进来时，庄凌还在吃早餐，看到他进来，十分客气地看了他一眼，“吃过了吗？”
季殊下意识地摸了摸肚子，其实他是吃过了的，只是不知道为什么，这一刹那看到庄凌在吃饭，还是有一种胃口大开，好像又饿了的感觉。
好奇怪，他明明吃过了，而且吃的也不算少，重点是庄凌桌子上的早餐看起来也寡寡淡淡，不是很诱人的样子。
可为什么就是有一种形容不上来的魔力一样，让他有种想要厚着脸皮把庄凌的客套当真，然后上去吃两口的冲动？
季殊正怪异这种莫名其妙的感觉，一时之间没有回答，庄凌却看到了他摸肚子的动作，已经主动看向了唯一的保姆陈姨，“陈姨，再备一副碗筷吧。”
“是，少爷。”
陈姨应下。
季殊这才回神儿，干笑一声，“不，不用了，我已经吃过了。”
庄凌慢条斯理地将一块什么肉送进了嘴里，慢慢嚼动，“不要客气，我既然给得了你那么多的酬劳，那这一顿饭，我还是请得起的。甚至，如果后面你早上时间急，都可以来我这边再吃早餐。不过是让陈姨多做一份而已。”
季殊皱了皱眉，不知道怎么回事，他都有些听不清庄凌到底在说什么了，满脑子满眼睛的注意力，都凝聚在了庄凌那嚼动的嘴角上，那块看起来平平无奇的肉，真的好像有什么魔力在吸引着他。
季殊快速闭了闭眼，试图让自己保持清醒，果然，闭上眼睛的瞬间，脑袋真的清醒了很多。
这是什么肉，庄凌吃的到底是什么肉，就算是唐僧肉，也没这么让人眼馋吧？
再说，庄凌又不是抓唐僧的妖怪。
陈姨很快拿了一副碗筷上来摆好，季殊在强烈好奇心的驱使下，还是走上前去，在庄凌对面坐了下来，低头盯着那盘看起来再普通不过的肉，“这是什么肉？”
庄凌回答了，却又好像没回答，“辣椒炒肉。对了，你吃辣吗？不吃的话，就让陈姨给你重新炒一份儿。”
季殊哑口半晌，“吃辣，不用麻烦了。额，我其实是想问，它是牛肉猪肉还是？”
庄凌握着筷子的手微不可察地一顿，却很快又夹了一块儿送到了季殊的碗里，“不如你尝尝看。”
季殊低头看着碗里那块儿又好像在朝着自己招手的肉，这次感觉到更加难以拒绝了，而且在庄凌嘴里明显是问不出来什么。
倒不如索性就尝尝。
反正这本来就是庄凌自己也在吃的早餐，至少他不用怕庄凌会下毒什么的，再说，他跟庄凌无冤无仇，昨日之前甚至素不相识，庄凌也没有害他的必要···
后来···
后来？
季殊一块肉下肚，还没夹第二块儿尝尝，就脑袋一晕，眼前一黑，一头栽倒在了盘子里。
对面一直优雅用餐的庄凌依旧慢条斯理，先是放下筷子，拿起纸巾擦了擦手，接着才站起身来，朝着季殊走了过来。
接着便不紧不慢地将季殊抱了起来，低头看着怀中人的目光尽是深井冰样，毫无之前的优雅斯文。
他神经质地盯着季殊的脸，嘴角带着变态的笑容，“季殊是吧，这礼遇，你可是头一份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