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长安闭上了眼睛。
猛然睁开，冷漠至极，马上变得温和了起来。
真正的无情，是心中无情，表面一定要温和。
声色俱厉的都是给自己壮胆，真正的狠人，表面笑嘻嘻，反手就弄死你…
咬人的狗不叫…这是民间千百年的经验之谈。
他要做那不叫唤的狗…
当然这是比喻！
摇了摇头，抛开思绪，此刻的他不会再去修行。
因为雾霾快要来了，12月19号，刚好一年的时间。
不多不少，刚刚好。
而今天是12月16号，他重生的那天…
从戒指中拿出一瓶存放的好酒，倒满杯，小酌了起来。
其实他不喝酒，只是今天，他想喝一些。
……
九市。
一间灯光明亮的大客厅里。
黎素素一身挺拔的军装，肩上的少校军衔让她稚嫩的脸显的略微成熟。
她站在窗口，俯视着大街上的车水马龙。
大雪茫茫，天地一片素白，如在祭奠这个即将毁灭的城市一般。
“师父，我该听你的么？”
她喃喃说着，眉心皱的很厉害…
“我该抛弃这个城市的居民，独自离去吗？”
“这个城市，生我，育我…”
“我能抛弃它吗？”
“可我是谁？”
“我是黎素素…一个注定要成仙的仙女…应该学习师父，一心向道！”
她的表情越来越纠结。
“可一个无情无欲的人，就算长生，又有何意义呢？”
“如山川，如海洋…如枯木…它们伫立在这个世界，千年，万年…甚至从这个星球诞生之始就存在…”
“它们存在的意义是什么？有生命吗？”
雪越下越大…大街上的车辆越来越少…
时间渐渐过去，她陷入了沉寂的思考中。
“宇宙冰冷，天地本就无情…而它们恒古长存…人有情，却被寿命而限制，难道只能无情才能证得大道而永恒吗？”
远处的天边一缕白光出现，天渐渐亮了起来。
背后的脚步声响起，温柔的女声传来。
“素素，今天你怎么起这么早？”
黎素素转身，看向中年女人，露出微笑。
“妈，你起来了啊！”
中年女人看着她，顿了下，脸上有些担忧和心疼。
“素素，你是不是一夜没睡？”
“哪有啊，我刚起来呢！”
“臭丫头，连妈都骗，你这脸色这么差，肯定没睡觉！”
中年女人上前，拉住女儿的手，坐到沙发上，语重心长的说道：“素素，你这是有什么心事吗？跟妈说说，虽然妈修为不高，可终究年纪比你大，多少懂一些！”
黎素素思考了片刻，点点头，决定问问妈妈的想法，于是，她问道：
“妈，你说，假如九市面临凶兽攻城，我该拼死抵抗，还是离开九市，去往省城，享受太平呢？”
黎妈不解的看着她，“素素，九市不是一直被凶兽攻击吗？几乎每隔一段时间就会来一次。”
黎素素摇头，“妈，不是之前的那样，而是九市守不住的灾难，会死无数人，甚至城市覆灭！”
听见这话，黎妈的脸色有些苍白，紧紧抓住女儿的手。
“素素，这是真的吗？”
“妈，我说的是假如，假如知道吗？”
“明白了！”黎妈松了口气，接着说道：“如果这一天真的到来，我想…即使恐惧，害怕…我们作为九市人民，官方没有放弃的话，我们也该同他们一起，守住我们的家！”
“对，我赞同你妈的说法！”
一个中年男人走了过来，笔挺的军装，肩上的上尉军衔，令他本就中年帅哥的脸更加精神。
黎素素有些无语，她在家没有打开神识，没发现他爹走来。
“爸，你怎么又偷听我们讲话…”
“咳…”黎爸摸了摸鼻子，坐在沙发对面。
“爸也就刚好出来嘛…不过，你妈讲的对，咱们家啊，你爷爷是老军人，你爸我当年读书没去参军，是最大的后悔，如今倒是如愿了…”
“报效国家，守护自己的家园，人人有责，官方不放弃，我们断然抵抗到底！”
黎素素看着自己的亲爹，突然问道，“如果，我们都会死呢？”
黎爸毫不犹豫大手一挥，豪气万千。
“人生自古谁无死，有人死，轻于鸿毛，有人死，重于泰山。能为了家国而牺牲，重于泰山，那叫光荣…”
黎妈也点点头。
“素素，你爸说的对…”
黎素素皱眉，辩解道，“那假如修行会让人会长生不死呢？”
黎爸黎妈沉默了一会。
黎爸率先开口，认真的说道：“素素，人生有很多种活法，有些人活了很久，却碌碌无为，蹉跎一生…有些人，生命短暂，却精彩异常…我的看法就是，活着的时候好好活着，死的时候就好好死…至于长生，说真话，如果一个人长生，没有意义！”
黎妈也跟着点头，拉着她的手说道：“是啊，你爸说的对…长生的确很有诱惑力，但假如这个世上没有了你爸，你…我活着就会如行尸走肉，没有什么意义…就像那山川，河流…永恒不动，活的再久，又有何意义呢？而咱们人类，就算匆匆几十年，却如此精彩…这人生啊，有舍就有得…”
黎素素似懂非懂的点点头，她有些头疼，爸妈都是高学历，她高中都没毕业，讲不过啊，咋办？
见她没有说话，黎爸叹息一声，“素素，你是不是听见了什么话？最近有传言，九市将会考虑撤离去省城…三次雾霾很可能会来临…凶兽成长的太快了。”
“第一次雾霾的凶兽面临热武器只能逃进大山，军队疯狂围剿也杀不完。二次雾霾不动用核弹，有些凶兽已经杀不死了……至于即将到来的第三次，专家也说了，核武器可能会失效，只能依靠人类自身了…”
黎妈也一脸担忧的说道，“是啊，我在九市妇联也听见了很多不好的消息，不过，素素，你也长大了，应该知道什么该做，什么不该做。”
“如今你天赋好，修为高，我和你爸都会支持你的…毕竟你这样的年轻人，才是时代的希望…如果九市覆灭，我们希望你能活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