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展陌听出话里的讽刺，勉强挤出一丝笑容：“这里的酒不错。”
“我们这里的酒都货真价实，当然不错了，顾老板方便的话告诉我你在哪个包间，一会儿我让人送去一瓶，免费请你，顾老板喝红酒还是洋酒？”
顾展陌抬头就看到阎北御嘴角上扬的笑意，他握住手机，压下心底的火气。
“谢谢，不用了。”
“顾老板不用跟我客气，怎么说顾老板现在跟傅家也算是一家人，我跟傅三爷又是好兄弟，真的不用跟我客气，让三爷知道了，会怪我招待不周的。”
不提傅霆年还好，这一提顾展陌火气更大，但又不好发出来，只能忍着。
“真的不用。”
阎北御抬手放在顾展陌肩头，用力下压：“都说了顾总不要跟我客气，顾总还客气，让我很不高兴啊！”
顾展陌看了眼阎北御放在自己肩头的手，逼自己露出笑容：“阎老板这么说的话，我要是再客气，就是不识抬举了，我在929包厢，威士忌。”
阎北御重重拍拍顾展陌肩膀：“这就对了嘛！”
梯门向两边开启，阎北御做出请的手势：“顾老板，请！”
顾展陌也不客气，走出电梯，背后传来阎北御的声音：“顾老板，以后常来。”
顾展陌没有回头，更没有转身，只是摆了摆手，算是回应。
要不是和程致君签合同，他才不会来这里。
听到电梯门关上的声音，他慢慢收起脸上的笑，眼中露出一丝凶光：今天受的屈辱，日后他一定要讨回来！
***
“顾总，祝我们开工大吉，干杯！”
程致君和顾展陌，举起酒杯，两人轻轻一碰。
“合作愉快！”
顾展陌一饮而尽，程致君却浅抿一口：“顾总好酒量。”
并不是顾展陌酒量好，而是刚才阎北御让他很不高兴。
他笑了笑，又给自己倒了一杯，他瞥一眼旁边那瓶海虎亲自送来的威士忌，心里更不是滋味。
“程总的诚意，不太大啊！”
程致君微微一笑，欲言又止、
“程总，你想说什么？”顾展陌问。
“傅霆煊夫妇回来了，这事儿你应该知道吧？”程致君说。
“知道，”顾展博说，“怎么了？”
“傅霆煊在海城呆得好好的，突然回南城，傅家不会是有什么大动作吧？”程致君神情变得凝重起来。
顾展陌笑了：“你想多了，纪彤回南城调养身体，傅霆煊不放心就一起回来了。再说老爷子对他们在海城颇有微词，一则回南城调养身体，二则是为了安抚老爷子。”
“真这么简单？”程致君不太相信。
“如果真有大动作，傅霆煊也不可能在傅氏只任顾问闲职，而海城那边的总经理位置也不可能由副总经理担任。”顾展陌说。
程致君点点头，认为顾展陌说的很有道理：“傅霆煊爱妻如命，什么事都顺着纪小姐。”
“那倒是，当年要不是因为纪彤，傅霆煊就是傅家家族继承人，傅霆年再有能力，也只能屈居其后。”顾展陌想起宴会上见到傅霆年时，被傅霆年强大的气势震住，打心底生出嫉妒和不甘。另一方面，云安成了傅太太，他又觉得很不是滋味，“要是傅霆煊掌控傅氏，傅氏不可能这么快成为南城龙头老大。”
程致君听出顾展陌语气里的嫉妒，说：“你是嫉妒傅霆年，还是憎恨自己的无能？”
“都有。”顾展陌倒也大方承认。
“傅霆年的能力和手段，着实让人自叹不如。”程致君说，“就连信息也快人一步，你和乔云安解除婚约，他第一时间就知道了，真是快啊！”
“我没有告诉任何人，云安也不可能告诉别人，一定是容叔叔去找了傅霆年。”顾展陌猜道。
“不管怎样，傅霆年得到了乔云安，这是关键。”程致君盯着顾展陌，不放过他脸上任何一丝一毫的表情。
顾展陌点点头。
程致君：“那么漂亮的女孩子，你现在后悔后不后悔？”
顾展陌面孔僵住，不得不承认，程致君一针见血说中了他的内心。
尤其是云安。
当初他还以为没人会帮破产的乔家，人人避之唯恐不及。
没想到不仅有人帮，而且还是南城最有钱也最有权势的傅霆年出手相助。
自己反倒成了小丑，被人看尽笑话。
“后悔有什么用，我也是没有办法。”顾展陌给自己杯子里倒酒的时候，“城门失火，殃及池鱼，顾氏也连带着损失惨重，我实在是不得已而为之。”
“危难关头，你选择了家业，能理解。”程致君摇晃着杯子里的酒，“自古美人江山不能两全。”
“是你你会怎么选？”顾展陌反问道。
“我嘛，有可能选家业，也有可能选美人。”程致君脑海浮现出乔云安的绝美容颜，“要是乔云安足够爱我，选美人的可能性会更大。”
顾展陌微微一笑：“看不出程总还是性情中人。”
“关键是乔云安太漂亮了，”程致君说，“我一直想知道，你和乔云安从小到大，你们，就没有过实质性的探讨？”
顾展陌：“我跟云安最多牵过手，别的就没有了。”
程致君：“碰都没碰过？”
顾展陌摇头：“没有。”
程致君：“也没看过？”
顾展陌：“没有。”
程致君：“是你不想，还是乔云安不同意？”
顾展陌：“我没想过。要知道云安母亲过世后，云安一直陷在悲痛中，性格都变了很多，就算我想，她也不会配合。”
程致君：“看来你是真的不爱乔云安。”
顾展陌：“此话怎讲？”
程致君：“你要是爱乔云安，不可能连她的身体都没碰过，甚至连看都没看过。”
顾展陌不说话了。
内心深处他是爱云安的。
从小到大，两人感情一直都很好，他还幻想着他们步入婚姻殿堂，生下一儿一女。
如果不是乔家接连出现变故，他们不可能走到现在这个地步。
程致君叹口气：“那么美的美人儿，可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