沐阳都还没来得及感动，就听凌寒说，“不过管家这事，没得商量。”
沐阳：“……”
凌寒拍了拍沐阳的肩，“我了解你，你也了解我，你应该知道，我只会听茉茉一个人的吩咐。”
“想让我听你指挥，下辈子都别想。”
凌寒颇有些语重心长的架势。
“而且第一兽夫就该有第一兽夫的自觉，你就成天在外边忙你的就行了，别来打扰我跟茉茉的二人世界。”
说完，凌寒也学着沐阳的样子，抱臂随意靠在另一侧的墙边，与沐阳一左一右站位。
他也是几天没休息，一直连轴转，确实是累了，这么靠一靠还能缓缓。
一向性子冷淡的凌寒，难得有这种任性的样子，倒是让沐阳新奇。
沐阳到底没忍住，噗嗤一声笑了，“行，你爱怎样怎样吧。”
凌寒挑眉，“用你说？”
两个雄性对视一眼，齐齐笑开了。
沐阳努力控制这莫名其妙的笑，随意抹了把眼角笑出的泪花。
而凌寒也在沐阳收势后立刻止住笑，变回一贯的面无表情，半点过度都没有，那叫一个没诚意。
沐阳知道凌寒就是在调节气氛，刚刚那些话也是……
“我是认真的。”
知道沐阳在想什么，凌寒平静接茬。
他确实是不想让沐阳打扰他跟苏茉的二人世界。
虽说现在有了崽子，二人世界分分钟变六人世界，但也比有雄性过来争宠的好。
不然他当初为啥那么轻易就接受了沐阳做第一兽夫的事实，都没想着争一争？
不就图第一兽夫天天在外奔波，不如其他雄性陪雌性的时间长吗？
沐阳没了他不就是第一兽夫了？
以他凌寒的实力，想杀一个沐阳还不简单？
沐阳：“……”
瞬间又不感动了。
“行了，说说正事，”凌寒道，“我哄也哄了，一会还有伤员家属要去安抚，我没空陪你在这闲扯皮。”
“该说的我都说了。”
“你跟谁玩负重前行那一套呢？”凌寒不满的皱起眉。
他发现自己这段时间皱眉的次数是越来越多了。
赤钰不省心，鸣风不省心，部落那些人不省心，这沐阳也是个不省心的。
凌寒感觉自己都快成他们阿父了，天天跟着他们屁股后面操心。
明明他才是最嫌麻烦的人。
凌寒语气中那满满的怨气都快溢出屏幕了，沐阳自然感受得到，可他选择沉默。
“健康怎么了？”凌寒问。
从沐阳的行为上看，凌寒不难看出沐阳想杀了健康。
不是因为晋升的事，肯定还有别的。
这种猜测没什么确凿证据，更多是来自凌寒对沐阳性格的了解。
无论是出于沐阳的权衡利弊，还是出于健康在苏茉心中的分量，沐阳都不可能对健康起杀心。
他们是一家人。
以前可从没听说过，有第一兽夫对自家雄性痛下杀手的。
凌寒都想象不到，若是沐阳要杀健康这事传出去，部落里兽人会怎么想，说不定还会合伙闹事，把沐阳从族长的位置上拽下来。
所以到底是发生了什么？让沐阳宁愿冒着被苏茉怨恨，被兽人唾弃的风险，也要除掉健康？
“什么怎么了？”
见沐阳是打算装傻到底，凌寒先是扫了眼四周。
走廊空空荡荡，确认没人听得见两人对话，才降低了些音量问，“他做了什么，以至于让你这么忌惮，宁愿放弃一个未来的天级也要找机会除掉？”
沐阳还是沉默。
凌寒都快被他气笑了。
看他这样子，凌寒就知道沐阳是打定主意什么都不说了。
“是觉得健康品行不好？还是对茉茉有二心？又或者是他那些兄弟？”
凌寒连问了几个原因，在提到健康的兄弟们时，他发现沐阳眼角的肌肉微不可察的抖动一下。
哦，是健康的兄弟们。
这个原因，倒是凌寒没想到的。
要知道健康那些兄弟之前可都是流浪兽，部落给他们个成为部落兽人的机会，他们无不感恩戴德，做事也勤勤恳恳，让人挑不出错来。
至于冷血兽人天性不服管教不受约束，还有性格上的缺陷，在带他们回来之前，凌寒都给沐阳打过预防针。
沐阳没道理因为这事起杀心，还迁怒到健康身上。
对，就是迁怒。
凌寒觉得，如果沐阳是因为健康昔日的那些朋友们的不良行径而对健康起杀心，那就是迁怒。
毕竟每个兽人都是独立的个体，旁人做什么事说什么话，都跟健康没关系。
实在想不通，凌寒干脆直接问，“是健康那些朋友们做了什么？”
听他这么一问，沐阳终于是有了反应。
“凌寒。”沐阳叫了一句。
“嗯？”
他无比认真道，“我觉得我选雄性的眼光，真的很差。”
放眼看去，家里雄性靠谱的不多。
霆朗这人吧，沐阳挺看好。
他也确实不错，心思细腻办事稳重手段老辣，实力也强。
可不是沐阳选的，那是虎庞一早相中的。
鸣风也还行。
有脑子，就是年纪小做事有些莽撞，等级还不高，但这些等他长大些就会好转。
这是逐月选的，跟沐阳也没啥关系。
先不说健康，就说赤钰。
一开始沐阳是想撮合赤钰和苏茉的。
毕竟健康是个不知根不知底的流浪兽，还天然跟凌寒亲近，有个赤钰加入，能稍稍平衡一下家里雄性之间的实力。
结果现在看来，这个赤钰不太靠谱。
云岚也是沐阳一早就看中的。
虽然只是小时候见过一面，可沐阳还是觉得这个云岚不错。
沐阳的依据也很简单，他是天级，还能跟逐月说得上话，就证明他是个靠谱的。
现在看来这个云岚也不行。
看看谁家雄性追求雌性，一上来就抢人啊？
综上。
沐阳觉得自己看雄性眼光很差劲。
他一共就挑了仨，三个还都不太行。
凌寒与沐阳认真的眉眼对上。
其实他想说有道理，你看雄性的眼光确实不行。
反正凌寒是不太喜欢赤钰的。
可事情都这样了，还能怎么办？
苏茉跟其他雌性不一样，苏茉重感情。
现在她跟赤钰还有了感情基础，即使赤钰各方面都要差些，只要还说得过去，苏茉就不会放弃他。
除非赤钰自己拍拍屁股走人。
瞧着赤钰那贱兮兮不要钱的样子，凌寒觉得可能性不大。
话到嘴边绕了半圈，凌寒许久才憋出一句，“还行。”
他到底是学会睁着眼睛说瞎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