表演结束后。
温竹就去了大礼堂一楼的厕所隔间，把身上的白色汉服换了下来。
他穿上自己的白蓝校服出来后，江司洛已经上完厕所，身体抵在楼梯口的墙上，低着头玩手机。
“走吧，同桌。”
温竹手里拎着袋子，里面是刚换下来的白色汉服，他说完便准备往楼梯走去。
隔着一个楼层，仍然能听到礼堂舞台上传来的劲歌热舞声，不用看也知道现场肯定很high。
校庆晚会时间是从七点到九点半，现在还有一个半小时。
他们不像高三，是不可以提前回教室的，只能回去继续看晚会。
江司洛已经收起手机，眸光望了过来，在他衣领上扫了一眼。
温竹走近，见他脚步不动，就仰着眼睛看他：“不走吗？”
江司洛却伸手过来，落在他的脖子上，许是他换得匆忙，右侧的蓝色衣领翻卷着一角。
江司洛慢条斯理地撩起领子，动作很轻地给他整了整，皙白而修长的指骨，不可避免地触碰到温竹侧颈温热的肌肤。
“你领子没弄好。”
“哦。” 温竹眨了下眼。
“好了。”
江司洛收回了手，只是目光不受控制地从他殷红的唇瓣上缓缓掠过：“......你是涂了口红吗？”
“啊？很明显吗？” 温竹顿时用大拇指按擦了一下唇角。
温竹擦了一下后，就垂着眸看向指腹，上面抹了一点浅红色。
之前在教室的时候。
江司洛去了一趟厕所回来后，就发现温竹的唇瓣比平时要红润了一些。
他当时就想问是不是涂了口红，只不过当时章灵喊集合了，大家就都下楼去大礼堂。
温竹捻了一下指腹，有点尴尬一笑：“章灵说我不化妆，就涂一点口红，这样气色看起来会更好点。我就用棉签蘸了一点点抹上去的，很红吗？”
他当时是对着手机屏幕随便涂了一下。
手机又是黑屏的，他也看不出来是不是太红了。
江司洛把他按擦嘴唇的动作收入眼底，那润泽的下唇，被他用指腹轻轻地一压一抹，明明是无意又没任何挑逗的动作，但江司洛却挪不开眼睛。
他甚至捕捉到他的唇瓣复原时的轻颤。
江司洛喉结微微滚了一下，目光游离在温竹的唇瓣上，低沉的嗓音哑了一个度。
“......也不是非常红。”
这个色泽就比平时温竹的唇色红润一点，不注意盯着看的话，其实也不太看得出来。
温竹点点头，笑了一声：“那就好，我还担心太红了。”
江司洛目光游离开后，又转回来，他停顿半晌后，提醒道：“......你嘴唇下边抹开了一点口红。”
刚刚他那样随意一擦，口红被他抹了出来，在唇线下晕开了。
跟他周围白皙莹润的肌肤一比较，就很明显了。
“还有吗？”
温竹用食指指背胡乱擦了两下，就抬眼问他。
江司洛看他倒是把唇瓣上的口红给蹭了下来，下边的仍旧没擦掉。
“嗯。”
温竹又用手背擦了几下。
“现在呢，没有了吧？” 温竹看到自己的手背上已经抹掉了一些口红。
他也不知道章灵的口红叫什么色的，反正红艳艳的一根，看样子也没用过，他也就用棉签涂了一下就往嘴唇上抹，如今看自己手背上弄下来的口红，怎么感觉涂了很多一样。
江司洛看着他的动作，整个下唇的口红几乎已经被他给擦得差不多了，隐约露出了原本的唇色。
“没有了。”
看着右手上的口红，温竹跟他说：“我进去洗个手。”
“好，袋子给我。” 江司洛伸手过来。
等温竹洗好手出来后。
两人便回到了大礼堂里。
他们进去的时候，舞台上正上演一个小品，引发场下一阵阵的爆笑声。
台下的光线很昏暗，两人的座位是在过道边上，刚坐下来，旁边的正笑出鹅声的杜泽同学就看了过来。
“回来了啦，一下场就找不到你们俩，我就猜你换衣服去了。”
温竹笑着应了一声，眼睛也看向台上。
台上的小品这时也结束了。
杜泽一边吃着嘴里的薯片，一边笑得两排牙齿上的钢牙套全部露了出来。
“我跟你们讲啊，你们要是早点回来就好了，4班他们的小品真的超搞笑，真是要笑亖我了。”
舞台上的灯光已经暗灭了。
温竹笑了笑：“我们刚刚上楼的时候，也听到很大的笑声了。”
舞台上，妆容精致的主持人在继续地介绍着接下来的曲目。
而台下很热闹。
一点也不安静。
大家从一开始就一边看舞台的表演，一边干着别的事情，整个礼堂都是嗡嗡的声音。
就温竹周围的同学，就不会老老实实地光看晚会。
有光明正大玩手机的，交头接耳说话的，吃着各种零食的，喝着各种奶茶的，反正惬意得很。
大家倒也不会大吵大闹影响舞台上的表演，但你总能听到并不清晰的说话声从四面八方传来。
“来来来，快帮我吃点薯片儿，青瓜味的，好吃的。”
杜泽将怀里巨大一包薯片挪到他和温竹中间的扶手上。
华京一中的大礼堂座椅，也挺大一张，跟电影院里面的座椅差不多，扶手上的杯槽里还搁着杜泽喝了一半的奶茶。
温竹看了一下薯片袋，为了方便拿薯片，口子被杜泽开得很大，还往下卷了几层。
“你什么时候去买的？”
他们有节目表演的同学都是最后才下来的，杜泽当时就和他们一起的，下来那会还两手空空的。
“周之函啊，我让他带的。”
杜泽大拇指指了指后面。
周之函坐在他们后面，并不在他们这一排上。
“你这么大一包，我看你得吃到什么时候。” 坐在杜泽旁边的章灵，她还穿着演出的汉服，听到他们的对话后忍不住白了杜泽一眼。
“那让你吃多点你又不要？怕胖啊？”
“滚滚滚，我是怕上火，明天脸上会冒痘。”
听着两人在那拌嘴，温竹笑着伸手拿了一块，刚想放进嘴里，就扭头问江司洛，“同桌，你吃吗？”
江司洛原本是靠在椅子上看手机的，闻言就撩着眼皮看了过来，舞台上的灯光很炫耀，在他的镜片映了一层晃动的光泽。
见到温竹指尖上捏着的一块薯片，原本拒绝的话在嗓子眼转了一圈后，就变成了：“嗯。”
温竹想都没想，直接将手里的薯片递到他嘴边。
江司洛微微低头就叼了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