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这妖女，分明就是不知从哪里抢来的小孩儿，还想在这里花言巧语污蔑掌门！”
“就是，根本没安好心，说不定她抓这孩子，就是为了拿回去吃了补足精气呢！”
“听说鬼族为了修炼不择手段，这妖女定是不止一次抓人类幼童了！”
这么一说，其他人也越发觉得有道理，好像蕊姬下一秒就要把孩子吞进腹中一样。
“你们怎么睁眼说瞎话呢？我分明是从石室里找到的孩子！”
蕊姬简直要被这群胡言乱语的人给气死了，要不是蘅芜仙尊在这儿，她非得把这些人打到再也开不了口不可！
“我被耿炎打成重伤，刚到这后山，难不成还有力气下山再寻个孩子来只为污蔑这个老东西吗？！”
一个个的说话都不带脑子，简直跟白痴没什么两样！
“就算孩子是这石室里的，耿掌门要收留幼子也并无不可，你这妖女分明就是别有用心！”
耿炎再怎么说也是赤阳宗宗主，众人自然不可能轻易信了妖女的话。
“可忘川红莲只有鬼气才能催动，”墨阳抬眼看向耿炎，“我倒想问问耿掌门，这红莲为何会在鬼气的作用下，滋养冰棺里的，尸体。”
耿炎眼尾布着红血丝，看向墨阳的时候眼神好像要喷出火来，“与你何干？！”
墨阳轻笑一声，
“与我何干？
你明知莫芝芝对鬼王情根深种，却在她死后霸占莫芝芝的尸身二十余年，让她到死都不能安生。
你口口声声说鬼族该杀，自己却囚禁鬼族，用他们的生命助你偷偷修炼鬼术，用鬼气让莫芝芝的尸身维持原状，试图逆天而行将她复活，还有你那——”
墨阳瞥一眼人群里的蓝色身影，话头止住，嫌恶地看向耿炎，
“耿炎，你虚伪自私说一套做一套，还自以为是地认为自己一腔情深，你这样的人，莫芝芝就算醒过来，多看你一眼都嫌脏！”
“还有石室里一屋子的鬼族族众，皆是鬼界手无缚鸡之力的无辜百姓，耿炎如此残害生灵，难道，这就是你们修行之人口口声声宣扬的正派榜样吗？！”
蕊姬说话声音极大，她怕吓到怀里的孩子，还不忘设了结界封住孩子的听觉。
“这，耿掌门，这妖女，跟蘅芜仙尊弟子所说，可是实情？”赤阳宗的长老先是坐不住了，这种有关宗门荣辱的事，之前他们可是半点不知啊！
而且耿炎是掌门，平日他做什么事其他人也不好过问，大家都知道他对自己的师妹念念不忘，看他身边收养的耿灵儿和耿灵儿在宗门的地位，大家都能猜出来。
可没想到，耿炎收了个义女还不满足，竟，竟想着要逆天而行复活莫芝芝？！
“混账！你有什么资格在我这里叫嚣！你早就该死！”耿炎像是根本不在乎别人怎么看似的，一直盯着墨阳，眼里都是可怖的情绪。
“我没资格？莫芝芝生下了我，我可比你有资格！”
墨阳在耿炎的注视下，倏然抬手，调动身体里的鬼气将忘川红莲收回手中，几乎是瞬间，冰棺里原本鲜活如常人的尸身，开始肉眼可见的衰败，因为再没有任何外力的支撑，急速枯萎化成一缕灰烟散了个干净。
“不！”耿炎疯一样冲向墨阳，嘴里还叫嚣着，“你怎么敢？你怎么敢？！她是我师妹！她是我的！”
“可笑，这人是我的母亲，生前她不愿多看你一眼，死后，我也不会让你天天在她面前晃着恶心！”
莫芝芝早该解脱，什么都不留下，对莫芝芝来说或许也算不错的结局。
墨阳说话间，耿炎已经怒吼着不要命般朝他冲过来，许是是莫芝芝的尸身消散让耿炎脑子不好使了，他竟没有调动灵力，只靠拳脚功夫打向墨阳。
“你是孽种，你这样不人不鬼的东西就不该活在这个世上，你不配！”
耿炎双目赤红，看着墨阳的时候，瞳孔里映出来的似乎是多年前那个他无论做什么都比不上的鬼界至尊，这么多年过去了，耿炎本以为最后胜利的是自己，没想到他的儿子竟又一次让他颜面扫地！
方才季泓轩被墨阳拉着不能动手就算了，这会儿听见耿炎一边打还一边骂，实在忍不了，低头扯出蓝胤的天元剑朝耿炎刺过去。
“我的弟子，什么时候轮到你说配不配了？！”
墨阳见季泓轩连剑都拿上了，也不再跟耿炎周旋，哐哐两下把人打趴在地，最后还补了一脚把他踢得远远的。
“泓轩，别动气，不值当的。”墨阳打完，赶紧回身安抚季泓轩。
一旁的凌云眯眼盯着一下下在季泓轩胸口拍的墨阳，眼神从一开始的疑惑不解，到震惊，再到疑惑，觉得不对劲，但没想明白。
“掌门你看，别人不过说了墨阳一句，师尊就恨不得把那人剁了，师尊何时对别人这么紧张过？”
蓝胤这个时候也插不上手，扯着掌门的袖子小声蛐蛐。
凌云回过神，用长者的语气安抚他，“没事啊蓝胤，以前我师尊也是这般，蘅芜他本就维护弟子，若你出事，他定也是着急的。”
“那是自然，师尊心里是有我的，他手里的剑还是我的呢。”蓝胤极力寻找季泓轩在乎他的蛛丝马迹，试图证明自己在他心里的地位，并自我催眠。
石壁边上，耿炎已经被他的弟子和耿灵儿围成一圈。
耿灵儿从被耿炎带到赤阳宗开始，生活起居处处都是最好的，有耿炎时刻盯着，从没受过一点委屈。
对于这个义父，耿灵儿一直都引以为傲，对他也十分敬爱。
可就在刚才，耿灵儿透着冰棺看到了里面一袭蓝衣的尸身，还有自己身边乱七八糟的窃窃私语，耿灵儿本来是相信义父的，但她低头看见自己身上这身蓝色流仙裙时，又不得不把周围的议论听进心去。
“义父，你，你怎么样？”耿灵儿脸上昨天受伤的地方已经基本看不出来了，耿炎给她寻了最好的伤药，不仅效果好，还绝对不会留疤。
她眼睛盈满水光，泛着红，情绪复杂不知道该怎么做才是对的，但还是下意识先关心耿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