旷野的夜晚之上。
篝火在跳动。
怪异的人群围绕着篝火欢呼雀跃。
黑暗中，梵因跟着狗神，一次一次尝试。
在短短的十几分钟里，他已经连续杀了三个人。
直到狗神拉住他，摇头道。
“不能再杀了，现在人数明显变少，他们很快就会察觉了。”
听到这话，梵因停下来皱眉道。
“那接下来直接杀出去？”
“不，就算人数变少，也比我们多。”
狗神摇了摇头：“擒贼先擒王，这群荒野之鬼都不是正常人，正面打没有好结果，只有杀了他们的领头人才行。”
“可这么多人，我们怎么知道谁是领头的？”
“有一个办法可以知道，但需要我们配合。”
狗神道。
“怎么配合？”
梵因问道。
“你冲出，见人就杀，领头的见状肯定会出来，我从暗处找机会杀了他。”
“....你这是让我送死！”
“你是邪魔，没那么容易死！”
狗神无语道：“我冲出才是真容易死！”
梵因闻言，咬紧了牙，这提议他不认同。
但又不得不承认，狗神说得对。
比起他来，自己确实更难被杀死，就算是剁成肉泥，都要半天。
“我刚才看到，他们的屋子里有肉，杀了他们，你后面至少十天不用饿着了。”
狗神开口道。
听到这话，梵因咬紧了牙：“那我就信你一次！”
然后提着不归剑，冲了出去。
他的速度很快，径直来到一人身后。
直接一剑，捅穿了对方。
当鲜血喷洒而出的那一刻，蓦然间，原本欢呼雀跃的篝火人群，瞬间炸开了锅。
人群一下子变得混乱起来。
“来啊！丑八怪！”
梵因提着剑，朝距离自己最近的一人，直接劈了过去。
噗嗤！
当场头颅落地。
很快，周围人群反应过来，有人开始大喊。
“是城里人！是城里人！杀了他！杀了他！”
紧跟着，人群迅速将眼前这位不速之客围困起来。
梵因一双眼睛血红，盯着周围之人，二话不说，挥剑乱砍。
然而这些人的行动却十分诡异。
他们速度极快，手掌一挥，空气之中便炸开一个圆环，然后飞快从里面跳出来，再跳进来。
时而穿梭到梵因的背后，时而闪现到身侧，速度极快，抓到机会，便立刻捅出几刀。
还没一分钟。
梵因已经被人接连捅了六七刀。
浑身伤痕累累。
他咬着牙，只能在对方捅自己的瞬间，一把抓住对方，用剑刺穿头颅。
用这种以命换命的方式硬扛。
对方接连损失几人后，见眼前这人不好对付，也都变得更加谨慎起来。
围在四周，不敢轻易靠近。
直到...
梵因听到，从建筑里，传来一个声音。
“邪魔？呵呵，是城里现在容不下你，打算来旷野上寻个归宿了？”
伴随着声音传出。
梵因看到，一个岣嵝背部的男人，拄着拐杖，从里面一瘸一拐走出来。
他看起来年纪很大，浑身脏兮兮的，衣服破烂，头顶上有蝇虫环绕，像是从来没有清洗过自己。
双眼无神，宛如将死之人。
耷拉的皮肤上，布满了密密麻麻的丑陋斑点。
看到这人，梵因心头一动。
这家伙有可能就是领头之人！
不过怎么是个老头？
“城里人不在城里好好活着，为什么来旷野？”
那拄着拐杖的老头，声音听起来十分扭曲嘶哑：“皮肤嫩，面容好，真是美人...为什么不在城里呢？是城里人也嫌弃你们？被他们抛弃了？他们榨取了你所有的价值，然后把你扔了？”
老头自言自语说着话，脏乱的手掌，抚摸过了一旁被绑着的佐伊。
佐伊露出嫌弃痛苦的表情，努力扭着脸，想要躲避，却躲不开。
看起来十分挣扎。
“丑八怪，放了她！”
梵因吼了一声。
浑身是血握着剑。
然而老人却面无表情：“丑八怪？你觉得我很丑吗？我为什么会变成这个样子？”
“我也曾像你一样年轻。”
“我为什么要放了她？这里是旷野，什么都存在，城里人，你想要什么，就要靠自己的实力夺过来。”
梵因看着朝自己缓缓靠近的人群，眉头紧皱。
握紧了剑，他没有看到黑暗中的狗神在哪。
这王八蛋...
领头的人都已经出来了，怎么还不动手？
“我最讨厌城里的人，他们把我们变成这个样子...”
老人放开了佐伊，朝前面走过来：“他们强行给我们注入基因序列，把我从一个三十岁的男人，变成了现在这个样子...把我女儿，也变成了男人。”
听到这话，梵因愣了一下。
还没反应过来，就听老人继续道。
“你看他，他被注入了【思维】的基因序列，现在他坚持认为自己是一条狗！”
说着，老人踹了旁边男人一脚，皱眉怒道：“说句话！”
男人立刻“汪汪汪”叫出声来，甚至蹲在地上，开始吐舌头。
“还有她，她从来不穿衣服，就等着自己被人上，她认为自己就是一个发泄的工具。”
老人指向旁边。
梵因看到一个光着身子，浑身脏兮兮的女人，面无表情，像是机械一样站在那里。
“还有他，以前是一位善良的人，现在只爱杀人，他以前有脑子的，现在像头猪。”
老人说着话，眼神愈发死气沉沉，语气低沉到令人脊背发凉。
“我们都是基因序列失败的产物，你看到多少因为基因序列而光鲜亮丽的人，背后就有多少我们这种...丑陋的人，我们真的很丑吗？”
梵因握着剑，怔怔看着这一幕，看着这些扭曲至极之人，感觉呼吸有些压抑。
“那些掌管权力和地位的人，他们每制作一道基因序列，都要经过大量的实验和数据支撑。”
“不是每一次都能成功，而他们只留那些成功的案例进行宣传，至于背后无数的失败者，也就是我们，被扔出了城外。”
“我们的家人都被杀了。”
“现在，你也要来杀了我们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