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什么意思亓照云心知肚明。
不过人家到底没有明说，只是若有似无地时不时碰一下，又是顶酒又是点烟夹菜的，倒是做得一副贴心小狼狗的模样。
亓照云自己也是从微处走过来的，不是不能理解这种行为，但说到底还是生气的，主要气得是这些人随意揣测她的心意，真当她见了男人就昏头。
虽说她恋爱脑这个名声，多少是有些咎由自取，可是怎么说怎么做是她的事情，有求于她不肯好好做功课，非要在这件事上使劲，说白了底层逻辑还是看轻她光明正大地偷懒。
来了两个男演员，单这一个殷勤主动，另一个只当没看见，还要在旁边笑着配合应和，说什么我还是不比他细心，一桌子男人神情暧昧越发起劲，嘱咐着男主演要好好照顾女士。
亓照云发自内心地厌恶这种氛围，那一刻她是真庆幸自己回了俞家，至少今天坐在主位的是她，看不惯也不必强行忍受。
当即就放了筷子，沉下脸，推了推被他碰过的杯子碗碟。
不必她说话，自有人上前把整套餐具都换了。
桌上人都不说话了，男主演的脸色更是难看得紧，亓照云这才笑笑去了趟卫生间，等回来之后，那个男主演已经坐到一边去了，恭恭敬敬端了酒起身道歉。
想来应该是那杯酒中招了。
也是她拿大了，没想到有人会这么大胆还真的就在临江仙给她下药。
“调了监控，那小子没有一起离开，找了个休息室待着，后来又回来了，应该是看到了许……许少，就没有过来。”
亓照云嗯了一声，“人呢？”
周晃扬了扬下巴，“在车里。”
亓照云走过去，从车窗往里看了一眼。
里面的人被捆得像个粽子一样，头发乱糟糟的像个鸡窝一样，整个人蜷缩在座位下，浅色的裤子上，有一大块可疑的深色。
亓照云皱了皱眉，“你对他动手了？”
周晃这个人看着粗犷，其实心细，这从当初许净墨那件事就能看出来，他不是自作主张的人。
至少亓照云没有发话，他不可能动手，就算小鲜肉不愿意过来，周晃要动粗，以他的身手也不至于要弄到这个地步。
周晃没有说话，像是想到了什么一样，身体打了个激灵，看了亓照云一眼，开口道。
“人是许少送过来的。”
准确来说是让周晃过去提的。
想到到的时候那人什么样，周晃还有些恍惚。
之前虽然知道许净墨这个人恐怕不像表面上那么好相处，可是到底萧驰被打他也没有亲眼看见。
这一次他可是实打实目睹了一番。
他过去的时候，人已经被绑在椅子上了，一个破旧的厂房，里面只有许净墨一个人。
哦，还有绑在椅子上的这个。
许净墨就站在窗户边，衣服上连个褶皱都没有，只有右手小指上有一块红色。
见他过来，很有礼貌地打了个招呼。
“周哥，你过来了，”又指了指椅子上的人，“就是他，都倒干净了，之前跟过严曦。”
许净墨说这话的时候，就站在窗户边上，阳光从破碎的窗户照进来，打在他身上，温暖又干净，就像他那双干净清澈的眼睛。
可能也是因为这双眼睛的原因，大部分时候许净墨身上是没有太多攻击性的，哪怕他长相出众，只要他不刻意散发，整个人就会显得极为亲和，大概就是地主家的傻儿子的感觉。
见周晃不说话，他似乎还有些奇怪，咧嘴笑了一下。
“怎么了？周哥这是怕我抢了你的活啊。”
周晃愣是被他笑得打了个寒颤，也不知道怎么想的，问了一句。
“你打的啊？”
许净墨收了脸上的笑，看了椅子上的人一眼，本就比常人大一圈的眼珠子，没有任何感情，冷冰冰的，更像是两颗玻璃珠子。
“啊，没有收住手，你别告诉姐姐。”
他想了想，挠了挠头。
“算了，她如果问了，你就照实说吧。”
周晃啧了一声，“这也是个明星吧，打成这样，没有麻烦吗？”
许净墨像是想到了什么恶心的事一样，摆了摆手上的相机。
“给他喂了点东西，拍了点小视频，大小也是个明星了，知道孰轻孰重。”
周晃这才恍然明白过来空气里这股子怪味是什么了，当即皱了皱眉。
“行吧，您自己心里有数就行。”
许净墨嗯了一声，走到椅子边，用脚踢了踢椅子，被绑着的人瑟缩了一下，哀嚎起来。
“对不起我错了我真的错了，我下次不敢了。”
许净墨看向周晃，“你看，这不就老实了？”
周晃倒是无所谓，“嗯，后续我们会看住他的。”
就是这个样子太恶心了。
周晃有点嫌弃，犹豫着要不要把人冲洗一下再送到亓照云面前。
“不急，”许净墨再次用脚扒拉了一下椅子：“把你刚刚说的话再重复一遍。”
“严总交代我的时候，还有另一个人在场，是个男的，好像来头也不小……说……做都做了，让我找机会拍照片……”
“你拍了吗？用什么拍的？”
周晃心里咯噔一下，果然，下一秒不幸成真。
“拍……拍了……针孔摄像机，我进去的时候趁人不注意，放在了盆栽上。”
说着他情绪激动起来。
“只要你们放过我，我愿意把照片都交出来。”
“你没有给别人？”
“没……没有，我想着……多要一点……”
很合理。
“您看，是再问问还是？”
“不用了，”亓照云收回视线，连车门都没有打开，“这事你看着处理吧，把人和摄像机一起送去给严曦。”
周晃又问：“那……许少那边……”
亓照云没有什么表情，“他那边怎么了？”
周晃就明白了。
许净墨做什么是许净墨自己的事，跟她亓照云没有关系。
虽说跟在她身边的时间不算长，不过周晃也看出来了，他这个老板，人看着优雅贵气，为人处事都极为大方，可是骨子里是再冷酷不过的，她说不管许净墨，就真的不管。
哪怕对方又是发疯又是揍人，把个人折磨的没有人样了，她也就是看一眼，然后该怎么办怎么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