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4章
老爷子没什么大毛病，唯一不好的就是有些贪杯，年轻的时候喝再多睡上一觉就好了,但老了，再多喝,心脏、脾胃就负荷不了。家里人一直都严格把控着老爷子的饮酒量，一点也不让他多喝，上次崴了脚之后就更甚了。
所有人都以为在这严格把控之下,老爷子已经没酒喝了,但晚上季应时回到家的时候，照例去了老爷子房间看看，却猛然见老爷子倒在床上不省人事，床下还倒着一瓶开了的白酒，酒味刺鼻，酒水洒了一地。而且看分量,那白酒应该已经被喝了一半了,这还只是他们看到的,以前还不知道他又藏了多少喝了多少。
整个季家都被惊动了，慌慌张张的送了老爷子去医院,一群人等在急救室门口,神色凝重，身上还穿着睡衣没来得及换，只披着让人送来的外套。
沈素素到的时候，老爷子才刚做完手术，被推进重症监护室。
她看到等在门外的大伯父二伯父他们眼睛都是红红的，大伯母二伯母也在抹着泪，不止是大伯他们，季应时的两个哥哥也来了，脸色看上去并不好。沈素素也是第一次和他们见面，什么都来不及说。
看他们担忧的脸色，她心里一咯噔，“叔叔……爷爷他？”
“刚做完手术，还没醒。”大伯父季宏恺说道，“小时还在里面陪着，那孩子……心里难受啊！”
沈素素知道老爷子病重对季应时来说是个严重的打击，他有多在乎爷爷她当然知道。他会过问爷爷的饮食，也会严格查看爷爷的用药，每天还要量量老人的血压，可就是这么看着，老爷子还是在他眼皮子底下出了事，他心里的自责担忧肯定能把人给淹没了。
因为老爷子在重症监护室，为了老爷子好不能让太多人进去，沈素素只能和大伯他们一起在门口守着。可大伯他们也是六十岁左右的老人家了，忙活了一晚上，身体也有些吃不消，沈素素提议说让他们回去休息，明天再来，不然找间病房休息一下，现在这里守着，也是无济于事。
这话在理。
两个哥哥一商量，一人送老人家回去，一人留下来看着。
沈素素也留了下来，杨姐和青青都还没走，见她准备守在医院，杨姐拉过沈素素到一旁说话，顺便偷偷在她包包里塞了两只验孕棒，“这个也有不准的时候，你先验验看，有了结果记得和我说。正好也在医院，明天我陪你去检查一下。别守太久，有什么事季boss会看着，你要好好休息知道么？”
沈素素感动的抱住她，呜呜呜，“谢谢你，杨妈妈。”
杨姐：“……我有那么老吗！”
“不老不老，你最年轻了。”
马屁！“好了，那我们先走了，注意身体啊！”
“嗯，我知道。你们路上小心。”
沈素素直到杨姐走远了，才吸着鼻子回到重症监护室门口。和那位不熟悉的哥哥相顾无言的站着等。
……
“沈小姐，你好，我叫季明凯，是小时的大哥。”
沈素素和他握过手，“你好，季先生。”
“之前几次回家也没和你见上一面，不过我听家母提起过你，说你聪慧漂亮，看得出来，小时很喜欢你。你们在一起很久了吧？”
看得出来么？沈素素抿唇笑了笑，她还以为就她一个人知道呢。回答说：“有一年了，才一年呢，其实也不算很久吧？”
季明凯：“……也不短。”
“是啊。”但对她来说好像很短啊。
一年其实很短，一晃就过了，不过以后他们会有好多个一年，凑成长长的一辈子。
……
沈素素和季明凯随便说了些话，季应时才出了重症监护室。他身上还穿着隔离服，神色肃冷，紧皱的眉头显出一丝疲色。
沈素素上前两步，握住他的手，往门里看了看，“怎么样？爷爷还好吧？”
季明凯拍拍季应时的肩，跟着护士去换了隔离服，消毒杀菌，他也想进去看看爷爷。医生也说了，让家属多陪着老人家说说话，也多说些老人家在意的，或许就能刺激醒他过来了。
——
季应时拉着沈素素到走廊的一角，“你怎么来了？等会儿我让司机送你回去。”
沈素素两手抱着他的腰，整个人都靠在他怀里，仰头看着他小声说：“阿时，我想陪着你，还担心爷爷，我想留下来，可以吗？”
季应时低着头，眼里全是她担忧不忍的样子，让他心颤了颤，强撑的心一下就软了。他抱紧她，脸颊埋进她颈窝里，声音嘶哑，微微还有些抖。
他说：“我怕。”他怕爷爷再也醒不过来，就那么闭着眼一睡不知世事。
那么骄傲坚强、从不示弱的人，只是露出那么一点点的脆弱，就特别让人受不了。沈素素一下子眼眶都红了，喉咙发堵，想哭，“不怕，爷爷那么坏，这么让我们阿时担心，还不听话，我们都还没找他算账呢，肯定会好起来的。爷爷最舍不得你，肯定舍不得离开你，一定会会没事的……”话还未说完，她自己先没忍住哭了出来，又拼命的咬着唇，忍住嘴里的呜咽声，擦了擦眼睛，呜呜呜，她流鼻涕了怎么办……
她这么喜感，季应时弯了嘴角，轻笑了一下，闷闷说：“哭什么。”又把自己口袋里的手帕给她擦眼泪擤鼻涕。
沈素素低头擦擦鼻子，觉得自己表现实在太不好了，好像还给人添乱了，还让人担心，可是，“我心疼嘛，难过。”
季应时摸摸她凉凉的脸颊，心情好了许多。沈素素擦完鼻子，把手帕还给季应时，“谢谢。”
季应时：“……扔了吧。”
沈素素：太不痴汉了！
——
晚上季应时和沈素素在一间空着的vip单人病房睡觉，两人热乎乎的挤在一张单人床上，有点睡不下。
沈素素拉过他的手放在自己肚子上，季应时摸了摸，问她：“疼？”因为季应时知道她每次来都会痛的，他都会给她揉揉，暖暖肚子。
“不疼。”她说道，“对了，等会儿你哥睡哪呢？”
季应时：“不管他，他自己知道找地方休息。”
“……好吧。”
或许是因为太过疲惫，季应时抱着沈素素没一会儿就睡着了。沈素素亲吻他下巴，一手覆在他放在自己肚子上的手上，这里或许已经有了属于他们的孩子了，真神奇。
想着还在包里放着没用的验孕棒，她小声叹息，还不确定的事，又在这个时间点，她不想打扰他，等明天吧。
第二天一早，季应时去看爷爷，顺便交代赵轩处理工作上的事，沈素素则躲到卫生间干大事：验孕！
昨天晚上她就看过说明书，说是早上的比较准，所以她就干脆等早上检查，而且昨天晚上她一直和季应时在一起，也没空脱身。
而此时，对着说明书一番纠结下来，让她原本还很紧张的心情都没了=_=，但是在最后等待结果的时候，她又变得焦躁急切起来：没有还好办，如果真的有了，她该怎么办呢？
“叩叩”
突然的敲门声让沈素素一惊，差点把手里的验孕棒给摔了。
“沈素素？”季应时在门外喊她。
她赶紧应道：“……诶，怎么了？”
“早餐我放在桌子上，等会儿出来自己吃。我要去找医生，我已经打过招呼了，等会儿你直接去看爷爷。”
“好，我知道了，别管我，你去忙吧。”
随后沈素素便听到“砰”的关门声，想来他应该是出去了。沈素素满腹心思又放在验孕棒上，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她额上都冒出了点点细细的汗珠。
五分钟后，沈素素拿着两支验孕棒愣愣出神……
——
吃过早餐，沈素素穿上隔离服，戴上帽子和口罩，连鞋子上也穿了鞋套，才一身装备的去重症监护室看爷爷。
带她去穿衣服的是一个女护士，看起来很小巧秀气，她眼神激动，看着她欲言又止。
沈素素：“要签名吗？”
“可以吗……还是算了吧。”小护士有些激动，又有些遗憾的拒绝了，护士长早就下了命令，重症监护室里躺着的人不一般，所以他们不仅要严谨以待，不管见到谁来都不能拿出去乱说，不然就要被处罚，重则开除。
不过能见到素总她是非常激动的，还被主动搭了话，不由打开了话匣子，“素总素总，我们握个手吧？我好喜欢你！还有恭喜你拿奖！我们素粉都超级高兴！哈哈哈！”
小护士捂着嘴偷偷的笑。
笑容是会传染的，沈素素也微笑抿抿唇，“谢谢。还要麻烦你们照顾我爷爷了。”
“应该的应该的！”小护士拍胸口保证，绝对认真不眨眼！
换好衣服，沈素素被小护士引领着去病房，也从小护士口中知道，爷爷自从手术之后到现在都没醒来，情况不容乐观。
沈素素很难过，明明前几天他们还在一起吃饭，爷爷还笑着和她说话，笑她能吃好，能吃是福，说让她一定要好好照顾阿时，对她好，他说阿时是个很敏感的人，虽然看着很闷，可他对每个人好都是真心的，让她多让着他一点儿，关心他一点儿……
那么快乐开怀的老人家，此时蔫巴巴的躺在病床上，一下就苍老了许多，脸上的老人斑更明显了，瘦弱的身体，皱皱的皮肤，发白的头发……
沈素素心里酸酸涩涩的，她握着老人家廋弱的只剩下一层皮的手，轻声说：“爷爷，你太坏了，又不听话……”她顿了顿，“爷爷，你知道吗？阿时他好担心你，昨晚他都急的快哭了，或许在我们没看到的地方，他都已经哭过了。他说他怕，他怕失去您，爷爷，你醒来吧……”
“就算我对阿时再好，我再爱他，可我也不是您啊，我给不了您能给他的爱护，也给不了您能给他的感情，您对他来说是唯一的。爷爷，您真舍得扔下阿时吗？呜呜呜，他昨天还笑话我了，如果您扔下他不要，那我也不要他了！你看他一个人肯定凄惨死了，孤零零的没人爱他……”
她埋着头，心里难过得要死。她和季爷爷相处并不久，可老人家的真心爱护却让她很感动，很心暖，她希望他能好好的，健康无忧，长命百岁。
……嗯？
沈素素低头看向掌心，她怎么感觉自己手被抠了一下呢？
她眼也不眨的，盯着掌心的手，然后她果然见他手指动了动，不仅动了，还好像用尽力气似的，在她掌心抠了一下。
沈素素差点跳起来，刷的按下呼叫铃声，然后趴在床头喊“爷爷爷爷”，老爷子眼皮动了动，好像快要醒过来的样子，她激动的眼泪汪汪，转头扑到门口大喊“医生医生！”
人死哪儿去啦！！
还不快来！！
老爷子醒了！！
“怎么了怎么了？”
一串急切的脚步声越跑越近，沈素素站在门口喊：“快点快点啊！！”
季应时跑在最前面，脸色僵硬发白，嘴唇紧紧抿成了一条线。他身后则跟着大伯父和季应时的爸爸季叔叔、二伯父、季明凯他们。沈素素都没时间安慰他别担心，催着让医生快进去看看，一边解释：“爷爷他眼睛动了，他还抠我，抠了两下！”她比着手指，“真的，医生你快去看看！”
听了沈素素的话，四个医生快速的走进病房，季应时也跟着往里冲，想进去看看，却被护士挡在门外，只能站在门口干着急。
“阿时，你放心，爷爷有感觉了，医生肯定会救回爷爷的！”
……
等了一会儿，大伯父最先冷静下来，仔细问沈素素当时的情况。
沈素素仔细回想道：“我当时在和爷爷说话，说着说着，我就感觉掌心有什么东西抠了一下，我以为是幻觉，然后我定睛一看，爷爷他手指动了动，后来我又含爷爷，发现爷爷眼睛也在动，我想爷爷是要醒了，然后我就叫你们了。”
季宏恺：“哦，那看来应该是要醒了。对了，你和老爷子说了什么？”居然就醒了，他之前进去说了那多话，也没见老爷子有什么反应，巧合吗？
沈素素想想，“我随便说的，有些忘了。”
看来果然是巧合了。
……
沈素素走到季应时身旁和他并肩站着，“爷爷会没事的。”
季应时看看她，表扬的摸摸她脸颊，“嗯，会没事的。”紧握着她的手都有点疼，沈素素反握住他的，陪他一起等着。
他们在门外等了一个多小时，紧闭的大门才再次打开了。
“李医生，怎么样？我爸他醒了吗？没事了吧？”季宏恺问道。等在门外的几人全都目光灼灼的盯着医生看，医生笑了说，“季先生，老爷子确实已经醒了，情况比之前好了许多。但具体情况还得住院观察几天才能确定，我们专家组还在诊断，请放心。”
那就好，那就好。几乎所有人都松了口气。
季应时紧皱的眉头也舒展开来，脸上紧绷的脸色缓和不少。
“那我们现在能进去看看吗？”
“老爷子已经睡着了，你们等会儿再进去看吧。”
好好好，等，等，只是等等而已，就怕等都不让人等。
——
到了中午十一点多的时候，老爷子醒了过来，这才让等着的人放了心，穿着隔离服、帽子口罩鞋子，连手都消了毒，才进去看老爷子。
不过进去的人并不多，除了大伯父、季叔叔、季应时，还外加了一个沈素素，见沈素素还是老爷子要求的。
按理说是不能这么多人一起进去的，只是他们都准备齐全，这医院又在季家名下，也就通融通融了，只是在时间上要求只能五分钟。
没关系，一分钟也行啊。
沈素素疑惑，跟着季应时身后进去：老爷子怎么要求见她呢？她走在最后面，大伯父他们已经情绪激动的走到病床边坐下了，还说了好些话，担忧的，埋怨的，里面无一不包含着对老爷子的关爱之情。
连季应时这么情绪不外露的人也不免有些激动。
老爷子已经彻底醒了过来，虽然看起来精神不济，眼神也有些无力，鼻子上还带着呼吸器，但情况比无知无觉的躺着的样子好多了。
沈素素也上前喊了声：“爷爷。”叫她进来是有什么话对她说么？她一定会好好听话的！
老爷子闭闭眼睛，拿出力气来，对着沈素素说了两个字，“任性！”
“呃……”沈素素眨眨眼，一下就成了满屋子的焦点，不止大伯父他们，连季应时都好奇的看着她：你怎么任性了？
沈素素低头，态度诚恳小心的像个被罚站的小学生：“爷爷我错了！”
老爷子喘喘，呼吸和说话都有些困难，他拉过沈素素的手，又拉着季应时的，把两只手合到一起，“……要好好的。”
沈素素眼睛就红了，“嗯嗯”的用力点头，说不出一句话来。
季应时眼里闪过一丝水光，哑声说：“爷爷。”
……
其实老爷子能醒来时巧合也不是巧合。
那么多儿子孙子里，最让他放心不下的就是季应时，他担心季应时性子冷漠，找不到个知冷热的人陪伴他、照顾他；担心他被他父母影响，不结婚不要小孩，他又不爱说话不善沟通，一辈子就这么冷冷清清的一个人，他怎么有脸去见地下的老婆子呢？
后来季应时交了女朋友，他又担心女方是为了钱、为了名、为了利，担心她对季应时不是真心，居心叵测。等见了女方之后，他又发现自己想岔了，他们是真的互相喜欢对方的，他放心了，也看着自己孙子越来越有人情味儿，脸上笑容越来越多，还想结婚成家要小孩儿了。
这让老爷子觉得，他似乎能安心了，虽然还没抱到曾孙，但死也无憾了，也有脸去见地下的老婆子，告诉她，他没有辜负她所托。
而沈素素说不要季应时，让他一个人冷清清的话，恰好碰到了老爷子的逆鳞上，也是他唯一的执念，于是这么一激，就醒了，醒来第一件事还是说沈素素“任性”。
——
老爷子能醒来，最高兴的莫过于季应时，探视时间过了之后，他激动高兴的心情都还未稳定下来，最大的表现为他和她说“谢谢”，说了谢谢之后又抱着她胡乱的亲吻，舔了她一脸口水，好像急需做点什么来填补心中的欣喜和激动。
他们躲在vip病房的洗手间里，兴奋又热情的亲吻对方。
沈素素被他抱着坐在洗手台上，他一路从嘴唇亲吻过颈项、再到她柔软的胸脯，修长有力的手掌已经钻进衣服里，熟稔的摩挲揉弄。
他呼吸越来越粗重，抱着她紧贴自己，嘶哑的声音暗声道：“我要你。”
沈素素抱着他脖子，小脸嫣红，闻言轻轻的摇着头拒绝说：“……不行。”
“没关系，我已经把门反锁了，不会有人进来。”他拉着她的手往下按去，表明自己确实忍不了，“一次？”
一次都不行。以前她是不知道，知道了，当然不能再乱来。
沈素素还是摇摇头，拉着他的手往自己肚子上摸，季应时摸了一把，又不安分的到处乱动，沈素素“哎呀”一声，嗔道：“你别动啊。”
季应时眨眨眼，脸色薄红，心底有了个猜测：“来了？”因为她从来没拒绝过他，现在这么肯定的说“不行”，难道不是因为怕是在医院而是因为那个来了？这么不凑巧？可他很想啊……
她还是摇摇头，拉着他的手放在自己肚子上，然后一脸期待的看着他。季应时奇怪的摸摸她软软的肚皮，没弄懂她的意思来，又不蠢蠢欲动的想往上摸摸，向下挪挪，都被她啪啪两下*了。
“不准乱摸！”
季应时：想要=_=
“你怎么那么笨呢！”她嫌弃。平时那么聪明，只给个开头就能猜出大概来，这次怎么脑子就不通了呢？
“……嗯？”他鼻子里哼，吻了吻她脸颊，又去咬她耳垂。
沈素素抿着唇，推开他一点点，低头看看自己的肚子，又不眨眼的看着季应时，问他：“你猜猜这里，有什么？”
季应时：……现在让他猜谜语是想看他死么？
“等会再陪你玩，好吗？”
“……”
沈素素气呼呼，推着他要出去，“我不想和你玩！”
他还没说什么呢，自己就先闹着委屈了。季应时失笑，抱着她不让走：“你说，是谁把我弄得不上不上的，还不给我，让我怎么办？”
沈素素撇撇嘴，埋在他胸口蹭蹭，双手捂着放在自己肚子上的手，闷闷说：“我也想你，可他不让，你说怎么办？”
她话音刚落，就明显感觉抱着自己的身躯僵住了，连耳边粗重的呼吸声也变轻了，放在自己肚子上的手也僵硬得不像话。
她笑嘻嘻，仰头看他，“这里，有一个你给我的礼物，你猜猜，是什么？”
那些被忽视的东西一齐涌进他脑子里。季应时愣怔片刻，清俊好看脸上难得看起来有些呆滞。
“我儿子。”他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