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阵急刹车过后，车子稳稳停在了沈家的大门外。
萧旭刚才根本就没听清她说的什么，让乔沫在车里等着，“我自己进去就行，你如果等不及，可以先打车回家。”
他快速摸了摸乔沫的后脑勺，一触即分，像是给了她安慰，又像是什么都没有。
乔沫盯着他仓皇的背影，最后消失在视野里，都没有再回过一次头。
时间仿佛静止。
乔沫坐在车里，大脑一片空白，好像刚才的问题，萧旭已经给了她答案。
笑着笑着，眼泪再次模糊了视线。
她不明白在期待些什么，无数次的原谅，都换不来他一次的偏爱。
萧旭那边刚进去，另一边，一辆黑色的车从院子里缓缓驶出。
驾驶位上，坐着的正是欧宇。
两人就这么擦肩而过，谁都没有看见对方。
乔沫从车上下来，挡在欧宇的车前，欧宇在发现她后，及时踩下刹车，摘下墨镜，嘴角弯起一个不大不小的弧度：“好久不见，最近还好吗？”
欧宇的声音里，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嘲讽。
这么久没见，他好像多了一些变化，尤其是那张脸，在从前的温文尔雅中又多出几分放荡不羁。
一身高定的深灰色条纹西装，更显得他禁欲冷淡。
相由心生，看来他最近过的很随性妄为，连装都懒得装了。
乔沫没有心情和他在这里寒暄，神色从容的问：“我们换个地方聊一聊，可以吗？”
“当然可以。”欧宇手一摆，让乔沫先上车。
余光扫过她刚才下来的那辆车，边转动方向盘，边漫不经心道：“你和萧旭来沈家，不会是来找我的吧？”
他能猜到这一点，乔沫并不感到意外，面上依旧保持平静：“你这么着急离开，是不是怕萧旭会找你麻烦？”
“那你倒是想多了。”欧宇整个人呈放松状态，似乎并没有把萧旭放在眼里，“我只是刚把事聊完，正好从里面出来，好巧没有和他碰上而已。”
“如果我提前知道你们会过来，肯定不这么着急走，怎么也要等你们到了再说。”
他们没有走太远，欧宇找了个安静的地方，直接靠边停车，看样子是想在这里听一听乔沫想说什么？
这条路很宽阔，但似乎很少有车辆经过，坐了半天，更是连个人影都没有。
欧宇不着急，手指有节奏的扣着方向盘，静静等着她先开口。
时间差不多了。
乔沫深吸口气，轻咬着下唇，听不出语气的问：“沈知瑶肚子里的孩子，是你的吗？”
刚刚在沈家，沈父亲口对他说，萧旭承认孩子是他的。
连欧宇都想不通，萧旭为什么要这么做？
他冷笑一声，反问她：“那你觉得呢？”
乔沫没有说话。
欧宇侧身面向她，凤眸微眯，眼底闪过一丝狡黠：“我还真搞不懂，你到底喜欢萧旭什么？”
“他能为了别的女人，一而再的弃你于不顾，哪怕你现在怀着他的孩子，他还能毅然决然的去帮沈知瑶。”
“你现在要是后悔了，我可以帮你，现在我们就去医院，把你肚子里这个孩子拿掉，让萧旭这辈子都追悔莫及。”
“你觉得这个报复他的方式怎么样？是不是光想一想，就感觉畅快淋漓？”
拿孩子去做赌注，对她来说一点都不畅快！
盯着欧宇这张面目扭曲的脸，乔沫发现这个人还真是和从前不一样，报复心极重。
她心一沉，眼里多出复杂的情绪，没有回答欧宇刚才的话，而是问了他另一个问题：“沈知瑶的孩子没了，你就不伤心、不难过吗？”
“不过就是一个没出生的孩子，想给我欧宇生孩子的女人多了去了，我有什么可伤心难过的？”
乔沫放在腿上的手指尖微微收拢，虽说早就已经认清他是什么样的人，但真的从他嘴里听到这些话……她还是会感到很失落。
曾经的那个欧宇，两人更像是朋友，可以互相倾诉彼此的心事，可以轻松化解对方的难堪。
年龄上的成熟稳重，让乔沫对他产生过依赖感，甚至还想过要携手一生。
往事如烟，回忆之所以是回忆，是因为那段美好再也不可能会发生。
车厢里陷入安静。
欧宇并不在意她会怎么想，现在乔沫就坐在他面前，他却已经心如止水。
但乔沫始终不是沈知瑶，无论何时何地，欧宇都不会再去伤害她。
毕竟乔沫曾是他心中的一束光，光消失了，那曾经带给他的温暖却依然存在。
欧宇看了眼腕表上时间，神色如常：“正好我有空，你现在想去哪里，要不要我送你过去？”
聊了这么半天，还是没有聊到重点问题上。
乔沫狠了狠心，当即问出口：“沈知瑶的孩子，到底是怎么没的？”
欧宇的脸色变了变，看似疲惫的揉了揉眉心，歪着头轻轻一笑，笑意却不达眼底：“既然你这么好奇，那我就告诉好了。”
“谁让沈知瑶不听话，我不允许她打掉孩子，她却非要和我对着干。”
“楼梯那么高，我不过就是轻轻碰了她一下，她自己没站稳，从上面摔了下去。”
“所以——”乔沫从他的描述中总结出来：“这只是个意外，你并不是真的不想要这个孩子？”
乔沫放在口袋里的手，紧紧攥着里面的手机，屏幕上正显示着录音的时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