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等，我出去看看。”
姜晚跑出杏花院，外面已经乱成一团，因为言酌正抽出降戈的元神，幻境面临崩塌。
天空一半下暴雨一半出太阳，青瓦白墙，河水柳树，有的只剩一部分，另一部分全成了朦胧白雾，像是出了bug，有些地方显示不出来的游戏界面。
街上的女人有的捂着头，表情痛苦，有的跪倒在地，吐出鲜血，她皱起眉，表情凝重，转身又跑进了杏花院。
“言酌！”
冲天的紫光将这一片的天空都映成了黑紫色，脂粉气浓重得让姜晚干呕出声。
他扶住姜晚胳膊，“怎么了？”
“太恶心了这个脂粉……呕！”
姜晚连连摆手，眼角渗出泪意，一脸抗拒地闭气了。
她扯着言酌的衣袖将他带出了杏花院，松开呼吸，指着前面的长街问他，“如果幻境消失了，她们还能出去么？我看她们都很痛苦的样子。”
言酌脸上没什么变化，摇头道，“她们在幻境里待了太久，已经被那狐狸精的幻术控制了，幻境消失，她们这些凡人也会消失。”
姜晚瞪大眼，“都会消失？”
“才进来的不会。”
姜晚沉默了。
【宿主，晚宝心地很善良，你带她出去让这么多凡人无辜死掉，她很难接受的】
好一会，她才试探着开口，“那除了打碎幻境，还有其他方法能让我们出去么？”
言酌改口道，“打破幻境不是什么好办法，如果你不急着出去，我们可以先找到胡姑娘，让她送我们出去。”
他忘了姜晚是修士，和他这种暴戾大魔头不同，她确实接受不了这么残忍的办法。
“我不急着出去！”
姜晚尴尬一笑，有些懊恼，“我这应该不是圣母吧？我只是觉得她们没做错什么，也没伤害我们，我们打碎幻境出去了，让她们无缘无故死在这里，有点残忍。”
“就像……”她回想起在噬梦梦境里的那段经历，“就像裴鸿玉为了修炼邪术，用山神娶亲的名义骗了那么多无辜少女的命，我们不能和他一样。”
他牵起姜晚的手，弯唇点头，“好。”
反正，他也不着急出去。
言酌回杏花院处理好降戈的元神，那股魔息还有些留恋，绕在他身侧不愿离开，被言酌骂了两句才松开纠缠，慢吞吞飘回了主卧里。
姜晚发现这些魔物，撇开什么凶邪的名号不说，对言酌还都……挺粘人的。
噬梦其实也挺可爱。
天空一时半会还没法恢复如常，只是地动和风雨暂时停了。
姜晚看着跟在他身后那缕细弱不起眼的紫光，好奇问道，“降戈的元神碎了，还能重新拼好么？”
“找到剩余的元神，等我法力恢复，能将它拼好。”
“那它能复活么？”
凶邪应该不止一条命吧？胡姑娘都有好几条命呢。
言酌脚步一顿，低头认真看着她的脸，似乎想找出点别的情绪。
“你很喜欢它？”
那缕紫光在言酌身后上蹿下跳，不知道想表达什么。
姜晚摇头，“我只是觉得它对你还挺热情的。”
言酌心中冷哼，转身面无表情地扫了它一眼，那缕紫光立刻安分了，飘在他身边不再动弹。
“是挺热情，一直吵着让我出去给他找全元神。”
姜晚：……
“它是不是可以去追踪胡姑娘？它应该很了解胡姑娘的气息。”
“它的这缕魔息太弱，无法追踪远距离。”
他想起什么，撩开衣摆坐上院中的石凳，从袖袋里将变小的狮子猫倒了出来。
姜晚看的是目瞪口呆，“你把噬梦带进来了？你怎么不早说？”
“……我忘了。”
他进来后忙着找姜晚，找到姜晚后就围着她转，哪里还记得其他东西。
他轻咳一声，转移话题，“能顺利找到你，噬梦也帮了忙。”
那倒也是，噬梦的肚子里可装了不少梦，稍微一盘算就能盘出线索。
狮子猫睡醒打了个大呵欠，冲着姜晚张大了嘴，被言酌不满地拍了一巴掌。
它撇撇嘴，立刻乖乖坐好，朝姜晚扯出一个友好的笑容，却因为笑得太像人类，显得有些惊悚，又被言酌拍了一巴掌。
姜晚：……
“降戈的幻境会限制所有修为，但对其他三个凶邪没用，噬梦可以用魔息去追踪胡姑娘。”
姜晚托着腮，“你是它的主人，竟然也会被限制？”
“嗯，因为……”
接下来的话有些难以启齿，但对上姜晚好奇八卦的眼神，言酌只能轻叹一声，不悦开口，“因为它们四个当年拜了把子，滴血立了誓约，不会互相伤害。”
姜晚：“……你作为主人，没有被邀请？”
言酌：……
行吧。
那缕紫光亲热地缠在狮子猫脖子上，像是戴了条紫色的小围脖，噬梦开心地猛摇尾巴，不知道在喵喵什么。
“尽头的那间房里有那狐狸精的尾巴，记住她的气息，别找错了人。”
噬梦跳下石桌，姜晚又补了句，“找到她不用急着回来，多待几天，吞吃她几个梦境。”
噬梦看向言酌，似乎在等他发话，冷冰冰的眼刀飞过来，它立刻狂点头，飞一般地窜远了。
“她连你杀她都不怕，就算把她抓回来，她估计也不会答应放我们出去，我们还得从根源出发。”
姜晚学着他的样子，摆出一副大佬坐镇的深沉模样，“看看她到底是经历了什么，才这么痛恨男人，痛恨女人深爱男人。”
言酌：……
脑袋好像不受控的，一整句话他就注意到了“深爱”两个字。
姜晚的话题已经飘远了，眼里的八卦之魂熊熊燃烧，“你说她会不会是被降戈狠狠伤害过，所以气得打碎了它的元神，囚禁它，虐待它，当着它的面和其他男人睡觉，激怒它？”
言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