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过得真快。
这么快，又临近凛冬了。
12月初。
沉裕去了陈司办公室，请了三天假。
刚好连着周末，一共五天。
沉裕拿着假条找到了代昕。
“嗨，代总，之后要麻烦你帮忙请假三天的课了。”
代昕：“你一个人可以吗？”
沉裕点头，“谢谢。”
“好。路上注意安全。”
沉裕点头，背着背包往校外走。
她还要去兼职的地方请假。
请完假直接坐了直达火车站的公交车。
一个小时的路程，坐的昏昏欲睡。
动车也要坐好久。
上车找好位置就坐下了。
耳机，口罩和帽子三件套。
沉裕直接闭眼睡觉。
耳朵时不时就一阵刺痛。
沉裕直接把头靠在车窗玻璃上，将音量开到了最大。
等不疼了，又调小。
十个小时的车程，到了已经很晚了。
打车去了周昼那里。
下车的时候，周昼已经在路边了。
“沉裕！这边。”周昼高举着手，不停的挥动。
沉裕眯着眼看了一下，走过去。
周昼满脸都是笑意。
“嗨，沉狗！”
沉裕默默回了句，“嗨，周狗。”
惹得周昼直接捶了她两下。
沉裕注意到周昼身边还站着一个高挑的女人。
她不知道和周昼是什么关系，出于礼貌微笑点了一下头。
对方同样微笑点头。
周昼拉着沉裕走过去，走近了。
沉裕知道这是谁了。
是周昼的姐姐，继姐。
周昼：“姐，这是沉狗，哦不是，沉裕。”
“沉裕，这是我姐。今天就住家里。”
沉裕一瞬间有点僵硬，她什么都没有，突然去做客，有点尴尬。
在路上的时候，她借口去买瓶水，买了箱牛奶和水果。
虽然很俗气，但比没有好。
周昼接过牛奶。
“哈哈哈！当餐费了哦。”
沉裕笑着点头。
电梯里。
沉裕的视线一直在地上。
她不知道该怎么开始话题，为了避免尴尬，还是不说话的好。
周昼开门让她们进去。
沉裕站在门口。
周昼指了一双黑色的拖鞋。
“沉狗，那双你的，老娘，我今天才买的。”
沉裕：“辛苦。”
周昼把她背包放到了沙发上。
“家里就我俩，现在加你三。”
“别太拘谨了。”
“会显得我有点像傻子。”
沉裕也只是笑笑。
周姐去书房了。
周昼：“沉狗，我点了外卖，时间比较晚，就不做了。”
“对了。我姐叫云师。你叫云姐就行。”
沉裕点头。
周昼发现沉裕不太对劲。
“不是，你咋啦？怎么不说话？”
沉裕的手揪着心脏那里的衣服。
周昼直接跳了起来：“我曹！”
“不许说脏话！”一道清冷的声音响起。
“哦哦哦。”
周昼去翻沉裕的背包，找到了药，喂她了。
搬了个小板凳坐她对面，一直看着她，嘴没停过。
“你有没有好点？”
“要不要去医院？”
“我让姐送我们去医院，怎么样？”
“要不要喝水？”
突然被拍了一下头，“安静。”
“哦。”
沉裕缓了一会儿，劲过去了。
不好意思的笑了一下，“抱歉。”
“没事没事。你没事了吧？”
“嗯。”
云师看着眼前这个有点古怪的孩子，蹙着眉，问她：
“你是想看心脏吗？”
沉裕愣了一下，随后点头，嘴角的笑没有落下，“想看看，如果是的话，还有多久。”
云师愣了一下。
这个孩子好像很洒脱，可为什么她觉得她很想离开这个世界。
“早点休息吧，明天会比较早。我们尽量多去几个医院。”
“好的，谢谢。”
云师：“不用客气。”
转头对着周昼，“来一下书房。”
“好。”
周昼在沉裕耳边说：“进去第一间就是，早点休息，明天会有点累。”
“谢谢。”
周昼去了书房。
沉裕躺在沙发上，大口的呼吸着。
心脏像被人紧紧攥在手里。
她都怕自己死在这里。
书房里。
云师一脸严肃，“你没有告诉我，她有心脏病。”
周昼：“她没有。她只是心脏不舒服。”
“你帮人应该有度。”
“只有这次。”
云师揉了揉眉心，“你知道如果确诊，她会面临什么吗？”
“她没钱，没办法治疗，根据你说的，她的家庭也提供不了什么。”
“她只能等死。”
周昼沉默了，“或许是。但我不信是心脏病。”
“无论什么结果，她都有权利和资格知道。”
云师不知道想到了什么，一时没说话。
抬起头看着眼前这个执着的孩子，“她有。但你能确定，她会活下去吗？”
周昼瞬间笑了起来，“她会。即便她不愿意。”
垂着眼眸“还有她在乎的人。虽然她可能会加速自己的死亡，但不会是立刻。”
“她身边的人拉着她，结果，如果太糟糕，我也会告诉她们。”
“你.... 你确定，你说的那些人真的知道她现在的状况吗？”
云师指的是沉裕的心脏。
周昼毫不犹豫摇头，“不知道。她们知道的不多。”
“毕竟，那里，还有一个，她喜欢了很久很久的人。”
云师不懂，但也没多说。
“她对你，好像有点怪怪的。”
周昼：“啊？”
“你跟她说话，她一直在思考，像在回想。”
周昼突然想起之前的那通电话。
“我出去一下。”
她夺门而出，然而沙发上的人已经睡了。
云师跟着出来。
“拿个毯子吧。”
周昼拿了毯子盖上。
两个人吃着晚饭，沉裕一动没动。
周昼思考再三还是决定给黄打去了电话。
黄在直播，突然手机来电，吓了一跳。
关了声音，接听电话。
“你钱多吗？”
黄被这个问题，问的莫名其妙。
“还行。这几年存了一些，还在理财。”
周昼暗暗松了口气。
“不是，怎么了？你怎么突然打电话了？”
周昼视线落在沙发上安静的人，“你姐在我这，明天会带她去检查。”
“我姐？她去看心理吗？”
“不是。是心脏。”
黄的声音有点抖，“心脏？”
“她经常心脏疼，应该是发生的次数太多了。否则，她不会来。”
想了想还是问了一句，“这个情况你知道吗？”
黄苦笑，“知道。如果结果出来了，给我说一下吧。谢谢。”
周昼摸不清他的态度，还是答应下来，“好。不过，你还是多备一点吧。如果需要的话。”
“嗯。谢谢你。”
周昼挂了电话，眉头紧锁。
云师：“怎么了？”
周昼：“他的态度不对。”
“他个姐控，怎么会是这样的态度？”
周昼想不通。
云师：“或许是因为了解她，插手，可能会有反效果。”
周昼没说话。
黄目光呆滞，正对着屏幕。
屏幕暗下来，黄转头。
黄姐轻轻抱着他的头。
他快碎了。
早上剃好的胡子，冒出了胡茬。
目光呆滞，含着眼泪。
黄姐轻声道：“明天我们去取点钱出来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