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可欣噗哧笑出声，眼角还挂着泪，但情绪却已经阴转晴了。
“李琳这算什么，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
沈知节像是朋友一样跟沈可欣聊天，想了想道：“大概也是，捡了芝麻丢了西瓜？”
毕竟要是认真踏实的工作，李琳现在怎么也是总助级别的了。
沈可欣听到这话，却瘪瘪嘴不认同。
李琳的能力有限，她自己大概也是知道，所以才铤而走险，选择设计沈知节。
而且……
虽然离了婚分不到财产，但这些年，沈知节给她的生活费，少说也有几百万了。
就李琳名下的豪车和五位数打底的护肤品，就远超她几年的工资。
说到底，还是让李琳占着了便宜。
不过，就当是这场浮于表面的短暂亲情的售价吧。
晚上，沈知节亲自把沈可欣送到临江公馆。
吃饭的时候，不住地看向顾慎，余光都在观察对方。
从吃饭的习惯，以及对沈可欣的态度，判断顾慎心底到底怎么想的。
沈可欣乐天派，跟没事人一样，吃得很欢。
倒是顾慎，抬眼朝沈知节看了两次，但都很快挪开，并没有做出什么过激的反应。
即便如此，吃过饭后，两个男人默契地撇开沈可欣，单独去了花园。
“这件事你怎么想的？”
花园灯光不算暗，沈知节盯着某一处开得娇艳的花圃。
“先斩断她们的触角，再一点点剥夺她们的水源。”
顾慎一句话，让沈知节不寒而栗。
知道他说的是对付周妙言母女俩，但也仍旧听着恐怖，难免会带入沈可欣。
对周妙言母女，沈知节不会多说一句。
多行不义必自毙，这都是她们自己作的。
但沈可欣……
“可欣从小情绪就敏感，你有什么事情，可以直接找我说。”
和一个小自己快二十岁的人说这种事情，沈知节是有点挂不住脸的。
但为了自己女儿，他必须摊开了说。
“我的女儿我了解，她说没有就没有，你身为她的丈夫，要相信她，支撑她。”
“爸，我知道。”
顾慎笑了声，笑声很轻。
“你把我当什么人了，我不是假装大义，更不会当作无事发生。”
他说出口的相信，就绝对不会在心底作他想。
而且这么明显且拙劣的手段，真的没必要他费心费时费力。
听他这么说，且脸上不见一点勉强和愤怒，沈知节才把心放回了肚子里。
两人又说了些工作上的事情，担心沈可欣一个人在房间乱想，沈知节没抓着顾慎说太久。
他就这么在临江公馆住了下来。
本来沈可欣到了孕中期，身体和心理都容易出现问题，他多陪陪自己的女儿也是好的。
第二天一早，沈知节就带着离婚协议书回了岚山别墅。
这别墅，当年还是自己和可欣的妈妈一点点，亲手设计布置的。
只是过去这么多年，早就已经物是人非了。
他们曾经的爱巢住着别人，属于爱人的痕迹也彻底被磨灭。
到现在，也是时候该清除了。
沈知节刚走到门口，就撞见打扮漂亮成熟的周妙言挎着包要出门。
看见门口的男人，周妙言也愣了。
她眨了下眼睛，眼里的疑惑很快就变成了惊喜。
周妙言回头朝客厅喊：“妈！沈叔叔回来了！”
喊完，又甜甜叫了一声：“沈叔叔早上好！”
沈知节淡淡点着头，目光却没有任何情绪地将面前的人上下扫视个遍。
曾经第一次见面，躲在大人身后，怯懦地叫着自己叔叔的小姑娘，如今，也长大了。
会算计人了，也懂得当面一套背后一套。
不愧是李琳教出来的。
李琳从客厅跑出来，看见沈知节，竟然是眼眶一红，大滴大滴的泪珠滚滚落下。
她很快抬手擦了擦，做出一副拘谨又热切的样子来。
“知节，你、你总算愿意回来了。”
“我就知道，你不会真的不管我的对吗？”
“快进来。”
李琳拍了周妙言一下，“你不是要出门？”
周妙言立刻应了声，朝沈知节道：“沈叔叔，我今天约了人，就不打扰你和妈妈了。”
说着，错身就要离开，却被沈知节叫住。
“不是什么重要的事情的话，还是推了吧。”
他眼神淡淡，甚至带着一丝不容置喙的严肃。
“我有重要决定要通知你们。”
重要决定……通知……
这几个词组在一起，给周妙言非常不妙的预感。
她忽然想起自己前几天去临江集团找顾慎“爆料”，却正巧被沈可欣撞见的事情。
该不会，沈可欣给沈知节告状了吧？
不，不可能。
周妙言很快否定这个可能。
沈可欣跟沈知节父女关系不好很长时间了，之前在临江公馆，也没见他们有什么交流。
而且，沈可欣最要强，这辈子都不可能低头主动去找沈知节。
想到这，周妙言的心稍微定下来一点。
李琳也慌，怕自己一个人不好应付，也跟着附和。
“你沈叔叔都发话了，那你就别去了，在家陪你叔叔待会。”
周妙言嘴角往下撇了撇，只好留下来。
沈知节不想跟她们绕圈子，直接把离婚协议拿了出来，就摆在李琳跟前。
“看看吧，没什么意见就签了。”
李琳盯着那几个字，脸上表情瞬间被冻住。
“知、知节，你这是什么意思？”
“你这是……要我去死吗？”
沈知节皱了皱眉头。
“我不要你死，只要你签了这份文件，离我和我女儿远一点。”
他目光锐利，看向一侧的周妙言。
眼神犹如电锯，齿轮嗤嗤的响，恨不得锯断周妙言这个心思毒辣的人。
“你们不让我女儿安生，我也不能让你们过得太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