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咳，抱歉，斯内普教授——”乌姆里奇的声音再次不合时宜地响起，“我想，魔法部是不会聘用一位有着反抗魔法部部长记录的学生。”
“反抗魔法部部长？”西弗勒斯深吸了一口气，尽量不让自己对眼前的这位校长表现得太过不敬，“我不记得她做过这么——啊——离经叛道的事。”
“作为院长，你应该知道她加入了邓布利多招募的那个推翻魔法部的军队。”乌姆里奇脸颊上的肌肉松弛了下来，用一种不再温柔、公事公办的语气说道。
“据我所知，她那天晚上一直在图书馆。”西弗勒斯咬紧牙关，发出一种嘶嘶的声音，“不过克洛丽丝，”他换上柔和的表情，注视着克洛伊，“一切都取决于你的意愿。当然不止有傲罗，魔法部还有很多适合你的职位，比如国际魔法合作司、实验咒语委员会、巫师考试管理局……”
“她的父亲有违法记录！”乌姆里奇再次响亮地打断了西弗勒斯。
“那个可怜的人中了夺魂咒，这件事已经被威森加摩证实过，并撤销了对他的全部指控。”西弗勒斯不耐烦地挥了挥手，“校长，到此为止，学生本人还没有对自己的未来发表过任何见解，你不需要杞人忧天地认定她一定会想进入魔法部，我只是为她提供一些值得参考的选择罢了。”
“我想留校，斯内普教授。”克洛伊淡淡地说，“如果能进入魔药学系，那就再好不过了。”
“当然没问题，但你需要在N.E.w.ts考试中，拿到魔药学和草药学的最高等级，其他科目似乎没有硬性要求——如果到那时依然是邓布利多当校长的话。”
原本难得安静下来的乌姆里奇，在听到邓布利多的名字后，又粗重地喘息起来：“邓布利多不会回来了。”
“这就是他和魔法部之间的问题了。”西弗勒斯露出一抹嘲讽的笑容，“我想我们的就业指导到这里就结束了。你还想要说点什么吗，校长？”
乌姆里奇又快速在羊皮纸上写下几笔，动作之用力让克洛伊隐约听到了纸张撕裂的哧啦声。她合上写字板，喘着粗气夺门而出，像是身后有什么可怕的东西追着她跑了许久似的。
“其实——”克洛伊和西弗勒斯一起目送这个烦人的干扰者离开，才重新开口，“我只是喜欢魔药学，又不想离你太远。”
“你不需要考虑这么多。”在忍耐了一整个早上之后，西弗勒斯终于如愿以偿地握住了克洛伊的手，“幻影显形上下班也不是什么麻烦事，更何况，教授办公室还有壁炉。”
“所以你希望我成为傲罗？”克洛伊戏谑地挑起一侧眉毛。
“我只是希望你在规划未来时，不要受——其他事情的影响。”西弗勒斯低头整理着矮桌上的小册子，“你应该有属于自己的生活。”
“可我规划中的未来原本就有你的位置啊。”
西弗勒斯手上的动作顿了顿，却没有对此做出任何评价或是回应。
“好了，你该回去上课了。”西弗勒斯生硬地转移了话题，“现在还来得及赶上后半节魔法史。”
在离开地窖办公室后，克洛伊不由自主地幻想起和西弗勒斯成为同事的生活。他们将有机会一起夜巡，在深夜里探索城堡，寻找连费尔奇都可能不知道的密道；也会在清晨闯入禁林深处，收集难得一见的魔法植物。学生们会称呼他们斯内普教授和——一想到结婚改姓，克洛伊的耳朵就不受控地染上粉色——斯内普教授。这倒是个大麻烦。她抿着嘴低头偷笑，为十几年后那些可怜的孩子们感到抱歉。
这天傍晚，弗雷德和乔治在将城堡东侧六楼的走廊变成一片沼泽后，在乌姆里奇气急败坏的尖叫声中，骑着飞天扫帚离开了学校。这件事对克洛伊并没有太大影响，她在傍晚恢复了复活节前的习惯，准时潜入办公室。
房间内，一支红得耀眼的羽毛端端正正地躺在办公桌上，西弗勒斯正眉头紧锁地读着一封只有寥寥数笔的信。
“邓布利多又下达什么新指令了吗？”克洛伊将书包放下，随口问道。
“是卢平。”西弗勒斯慢条斯理地回答。
“卢平？来感谢你对他的帮助吗？”克洛伊忍不住讥讽了一句。
“波特跟他说，我不再继续给他辅导大脑封闭术了，所以卢平想跟我谈谈。”西弗勒斯终于放下了手中的那张纸片，双手十指交叉，大拇指有节奏地敲打着桌面。
“他怎么有资格来要求你做事！”克洛伊激动地说。
西弗勒斯抬起头端详着克洛伊的表情，忽然短促地笑了一声：“过来。”
他将女孩拉进怀里，让她趴在自己的肩头，像哄小孩子一样，一下一下地轻拍着她的后背。
“我当然不会听他摆布，不用这么紧张。”西弗勒斯在她的耳侧落下一个吻，“我只是好奇，为什么邓布利多交给我这项任务，却又默许了我现在的行为。你看，这是福克斯送来的信，显然卢平已经和他联系过了。”
“或许他也意识到自己做了一个非常不合理的安排吧。”克洛伊嘟囔着，“你的工作已经够多了，还要让你给哈利加课，简直像一个不近人情的奴隶主。”
西弗勒斯从鼻腔里哼出一个音节，似乎极度赞同她的评价。
令克洛伊没想到的是，原本只是为了回报西弗勒斯才尝试着去发表的那篇狼毒药剂的论文，在第二天登上了《预言家日报》的头版头条。不幸中的万幸，新闻稿的作者不是丽塔·斯基特，文章配图也只是用了一张冒着热气的狼毒药剂的照片。
新闻中对西弗勒斯和她的评价颇为中肯——至少克洛伊这样认为。尽管那位记者并没有亲自采访过两人中的任何一位，但他不知从哪里得知了他们的其他“成就”。他提到了西弗勒斯对黑魔法防御术和魔药学的精通，提到了克洛伊的成绩优异，甚至提到了她小时候发生的那场魔力暴动，称她为“天赋异禀的学术新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