树影之下，斑驳的光影隐隐绰绰地映在大野平川的脸上，有几分阴晴不定的意味。
他手里攥着那张签着长衫的请假单，看着眼前的警校生嘴巴一张一合地叙述着事情的经过，眼底的温度越来越低：“你再说一遍。”
中司启之神态自若地将过程复述了一遍，随后笔直地站在原地，等着面前的教官发话。
“中司君，你是个成年人了，应该知道有些话说出来是要负责任的。”大野平川微微垂眸，再抬眼时，眼中多出几分凌厉，“你也算半只脚踏进警界了，知道什么话该说什么话不该说的，对吧。”
“是。”中司启之神色自若，“我以胸口的樱花勋章起誓——”
“不用。”大野平川冷声打断他，“你现在还没有资格。”
“……是。”中司启之有些悻悻然地住口，“您要如何才能相信。”
“我相信证据。”大野平川冷言，“既然你见过长衫教官，为什么不告诉搜查一课的刑警们，据我所知，他们已经轮番询问学生很多回了。”
“我也是最近才记起来。”中司启之保持着淡然，“而且，这张请假单也是我在长衫教官经过后捡来的，最近收拾内务才发现。”
“我回去求证。”大野平川说，拿出手机拨通了伊达航的号码，却冷不丁地，手机被中司启之打落。
“你这是做什么？”
“教官，您是打算告诉伊达警官吗？”中司启之抢走地上的手机，“您最好不要。”
大野平川眉头一沉：“把手机给我。”
“您和伊达警官感情很好吧，应该也不希望他受到伤害吧。”中司启之面带微笑，脸上是他从未在大野平川面前展现的自信与张扬，“那还是请您私下来查。”
“你这是威胁吗？”大野平川微微笑起来，手指微蜷，大拇指缓慢地摩挲着食指上的老茧。
“不敢。”
大野平川缓慢地点点头，就当中司启之还在感慨对方答应的很容易时，大野平川已经箭步上前，几乎刹那，就将中司启之撂倒在地，强硬地掰开对方的手指取走手机。
之后，不顾对方倒在地上因为疼痛而哀嚎，半蹲在中司启之身前。
中司启之艰难地抬起头，眼前是巨大的阴影，如山一般的压迫感席卷而来。
“你算是什么东西也敢威胁我。”大野平川声音轻扬，“真以为我不敢对你怎样吗？”
“熟悉监控的不止你一人。”大野平川用手机背轻轻拍了拍中司启之的脸，“别自作聪明。”
“额……”中司启之还要挣扎，却发不出其他音节，一滴冷汗从他额间滑落，中司启之感到了熟悉的恐惧，就像曾经暗无天日的时光里，无时无刻的压迫与恐惧。
“我不喜欢威胁小孩子。”大野平川站起身，“我也不喜欢用暴力——不过嘛，我还是要提醒你一句。”
“碾死你比碾死一只蚂蚁还要容易。”大野平川大步离去，“珍惜自己的小命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