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对视，眸中满是大大的疑惑。
贺云轻摊了摊手，“难道不是吗？”
十三娘哆哆嗦嗦地端起茶杯喝了一口，不太确定，“应该...不是吧？”
她也不知道，王爷也没和她说过呀。
若这姑娘说的是真的，那怪不得人家不喜欢他，宁愿去喜欢秦三。
十三娘思绪纷乱，一张俏脸皱成苦瓜，随后下定了什么决心一般放下手中茶杯，“妹妹莫急，待姐姐好生去探探。”
即使王爷真不行，她也要把他变得能行！
贺云轻挠了挠头，看向绿萼，绿萼满脸僵硬，她什么也没听见。
看着十三娘满目雄心壮志，贺云轻默默为她竖起一根大拇指。
虽然不知道她要做什么，但莫名觉得会很强。
天色渐晚，娇倚阁开始迎客，十三娘还要对贺云轻说些什么的时候，门口响起敲门声，“十三娘，有贵客寻你，你先去一趟吧。”
闻言，十三娘应了声好，松开贺云轻的手起身，“妹妹，你们俩先坐一会儿，姐姐去去就来。”
贺云轻点点头，目送她离开。
她单手撑头晃了晃，“绿萼宝宝，我们晚上吃什么呀？要不在外面吃了再回王府吧。”
“姑娘说去哪就去哪儿。”
见绿萼如此乖巧，贺云轻抬手捏了捏她的脸，“绿萼宝宝好乖，那我们就不等十三娘了，赶紧吃了饭趁着宵禁前回王府吧。”
“好。”
两人起身出门，还不等下楼，贺云轻便见林景非由龟公领着往上走。
她根本避无可避，林景非一抬眼便看见了她。
他微有愕然，很快轻笑一声，示意龟公不用管他，而后直直朝贺云轻走来，“姑娘好雅兴。”
他的语气揶揄，贺云轻双手环胸挑了挑眉，“林大人也是啊。”
她流氓似的吹了一声口哨，“林大人，上次买的小盒子用完了吗？我这里还有哦，要再买一点吗？”
林景非被她浪荡的模样震惊，无奈地叹了口气，“还未用过呢。”
“今日收到了姑娘送的手机，林某万分感谢，姑娘可要跟林某一同听曲儿？”
“啊？”
这，不太好吧......
他是有什么怪癖吗？
贺云轻后退一步，“不，不用了吧......”
林景非却不给她拒绝的机会，扣住她的手腕将人往自己预定的雅间里走，“姑娘昨夜可还答应了林某一件事呢。”
“今日如此巧，既遇上了，那不妨一起听曲儿，就当姑娘完成了这件事。”
贺云轻咽了一口唾沫，“当真只是单纯的听曲儿？”
闻言，林景非倏地停住脚步，“那，自然不是。”
“那那那我不去，你自己去。”
贺云轻另一手牵住绿萼，说什么都不肯再挪一步。
见她这乱无措的模样，林景非不由得轻笑出声，“还要一同用晚膳，仅此而已。姑娘在想什么呢？”
她还能想什么，逛花楼只听曲儿和吃饭，也是独具一格。
雅间里空无一人，林景非替贺云轻撩开珠帘，绿萼随着两人坐下。
她此生头次进青楼便是跟贺云轻一起，更别提做客人来听姑娘弹琴了，此刻简直如坐针毡。
贺云轻只觉得新奇，目光一直四处打量着。
三人进门后，立刻有人送上酒水饭菜，弹琴的姑娘们随后而至。
抱着琵琶和琴的两位姑娘越过珠帘亦是一愣，除了来捉奸的夫人外，她们还不曾见过女客人。
两人都有些拘谨，林景非挥挥手示意两人坐下，只管弹琴便是。
随着乐声渐响，林景非给贺云轻盛了一碗汤，“姑娘尝尝，娇倚阁的招牌。”
鱼汤雪白，香气扑鼻，她捏着勺子在汤碗里转圈圈，“你不会告诉我你一个人来这里吃饭听曲儿，连一个朋友都没喊吧？”
林景非又给绿萼盛上一碗汤，而后放下汤勺，“林某没有朋友。”
他从前一心只想扳倒秦家，甚少有自己的社交。
时间长了便也觉得一个人还不错。
贺云轻了然地点点头，果然是个奇怪的人。
两人有过几面之缘，算不得熟悉，一同吃饭还有几分尴尬，雅间里一时除了乐声便只有碗筷碰撞之声。
十三娘听闻有贵客寻她，立刻便反应过来是自家主子到了。
这不正好瞌睡了给她递枕头么？
她端着一碗甜汤进了君羡辞所在的雅间，发现他正在查看楼内姑娘们记录下的各界消息。
“王爷，喝口汤。”十三娘将热气腾腾的甜汤放在他手边。
君羡辞一目十行地翻着书册，连头也没抬，“嗯，近来有东宫的消息吗？”
十三娘仔细想了想，摇摇头，“并无。”
来娇倚阁的不是达官就是权贵，醉酒后意识薄弱，许多话口无遮拦说了出去，被姑娘们记下。
他们不放在眼里的女子极有可能会成为最后捅他们一刀的匕首。
见君羡辞如此认真，十三娘捏着手帕在他眼前挥了挥，“王爷，你要王妃不要？”
君羡辞往后躲了躲，嫌弃地啧了一声，“你以后少熏些香。”
若回府后被云轻闻到他身上有别的女子的脂粉香，这可如何是好。
十三娘瞪大了眼睛，吸了吸鼻子，“奴家这香怎么啦？十两银子一盒，贵着呢。”
君羡辞合上书册，瞥她一眼，端着甜汤饮了一口，“你若是闲来无事，就去打听打听东宫的消息。方才我看林府的马车停在了后院，你也去探探他来做什么。”
他放下汤碗，推远了些，“还有，太甜了。”
十三娘眼眸亮晶晶的，见他喝了汤随即躬身应是，“王爷就在雅间里稍等片刻。您心仪的那位姑娘此刻也在娇倚阁，奴家这就去将人带过来。”
君羡辞微有怔愣，云轻也在？
“还不快去。娇倚阁鱼龙混杂，若她在楼里出了事，我要你好看。”
“是是是，奴家这便去。”
待十三娘一走，雅间里又恢复寂静。
君羡辞也没了再看书册的心思。
天色已晚，云轻怎的还流恋在这里，她和绿萼两个女子，实在不太安全。
一股莫名的邪火自他心底灼烧，逐渐蔓延至四肢百骸。
君羡辞不适地皱起眉头，给自己添了一杯茶，大口饮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