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渺渺，这就算出差了。
拿着邵有年给批的介绍信，第二天她一个人骑着自行车就扎去了皮革厂。
他们市的皮革厂属于大厂，比他们一纺织要大。
他们厂主要是织布，人家皮革厂可是做成品的，比如皮鞋，皮包。效益也不可同日而语。
拿着介绍信，她很顺利地进了皮革厂的大门，找到了工会林主席的办公室。
林主席见到云渺渺就热情地接待了她。
他没有想到云渺渺真的把他的话放在了心上，当时是为了结交就那么一说，但人家竟然真的就过来给他回话了。
没有打电话而是亲自来的，这就表示了人家纺织厂对他们皮革厂工会的重视。
“云渺渺同志，哎哟，你还亲自跑了一趟，其实你打个电话，我们跑过去也是一样的。”
云渺渺跟林主席握了手后落座，“怎么能让林主席亲自跑一趟呢？我这年纪轻轻的，跑点腿也是应该的 。
这不，我们邵主席把贵单位的情况跟上面反映了一下，也说了贵单位的一些困难。
咱就说哪个单位没有一点边角余料，没有点浪费，但都很无奈。
我就寻思着，邵主任说跟您的关系挺好的，这么多年处得都不错，我要是不帮这个忙，都觉得对不起我们邵主席。
然后我就想了一些很不成熟的点子，心里真的一点底都没有。
您也知道我们新生产线有做饰品的车间，我就寻思着饰品上能不能剪点什么皮料做的花贴上去，或者做点儿发饰啥的。
反正能用皮革的部分就不用布来代替，尽量用皮革，这样就能解决一部分你们厂的边角余料问题。
就是可能用料上比较挑剔，要用真皮的，人造革的就不能用了。谁脑袋上顶个人造革的花多难看多廉价呀，而且还是出口用的。”
林主席眼睛亮晶晶的，“这个可以有，我们单位真皮的，仓库里占一半儿。”
然后他搓搓手，“那这些边角料你们打算怎么帮我们处理呢。
我先问一下哈，如果有好的方案，我再跟我们厂里反映。”
云渺渺点头，“明白，这还没影不靠谱的事儿呢，就别惊动厂里的大领导了。”
林主席也是这么想的，看小同志这纠结尴尬的样子，看来方案也不是多好。
云渺渺，“我想着，你们单位这些边角料肯定也是当废品卖的，那能不能就当废品卖给我们厂。
要知道头上戴的头花它也不值几个钱，要是大价钱买回去，那岂不是增高成本，我们厂亏大发了，厂里也不允许啊！”
确实，谁能帮别人的忙让自己亏本啊，再说他们厂的那些边角余料卖废品都没人要，主要是量太大了。
能有人以废品的价格买回去就太好了，他们也经常卖，只是量不大。
以前都是零卖，但是如果纺织厂要的话，怕是要按吨卖了，毕竟人家要的量比较大。皮革厂也学人纺织厂做头花那是扯淡，他们厂皮鞋皮包都做不过来，哪有精力做那么零零碎碎的东西。
想到按吨来卖破烂，林主席就激动了，“小云同志你等着，你现在就在我办公室坐一会儿，我去找厂长。”
云渺渺，“好的。”
林主席一溜烟地小跑出去了。
云渺渺坐在办公室里喝一杯茶的功夫，林主席又一溜烟地回来了。
“小云同志，我跟你说，我们厂的这些真皮边角料三分钱一斤。这是我们厂长给的最低价了。
也就是说60块钱一吨，厂里大概有个七八吨。”
啊？这个价格，这数字把云渺渺给吓了一跳，彻底惊呆了。
她没想到竟然是三分钱一斤，一吨才60块。那8吨也才480块钱。
不好了，她这个账也算不过来了，她得仔细算算是不是480，主要是她不敢相信这么便宜，就480块钱就把这个皮革厂难为成这样？至于吗？
云渺渺，“您确定是这个价？”她差点被自己的口水呛到。
林书记叹气，他以为云渺渺嫌贵，“小云干事，跟你说实话，零零散散卖给别人是5分钱一斤。
你们厂子不是大批量要，而且还帮了我们这么大的忙，那我们也不能按5分钱一斤卖给你们啊！
我们厂长感谢兄弟单位的支持和帮助，所以三分钱就卖了。
就是，不好意思，价格卖得这么便宜，你们得自己用车往回拖。”
也就是说人家太便宜了，不可能给你送货上门。
云渺渺这才回过神来。妈呀，血赚呐！
她太痛恨这个年代了，不准私人做生意，如果现在是开放的年代，她个人就花几十块钱把这些边角料买回去。
做成成品赚大发了好伐。
其实皮革厂也是有私心的，这些边角料对他们来讲是烫手的山芋，吃又吃不了，扔又白瞎了。
而且不能燃烧，烧的味儿贼大。
这个年代，还没有技术能把皮革处理加工成燃料，他们单位有个燃烧车间，烟囱十几米高，就是用来烧边角料的。
云渺渺都不用请示领导的，有便宜不占王八蛋，她自己就决定了，不过她得看看边角料得碎到什么程度，要是稀碎，那可用不上啊！那样的四十几块钱她也不愿意给。
“林书记，能带我去看一下边角料吗？如果太碎了，我们恐怕也用不上。”
这个要求很合理，哪怕是人家买破烂也得买一点能用的，用不上人家买回去干啥，还得自己花钱请车拖回去。
于是云渺渺就跟林书记去了装边角料的仓库，云渺渺随便指了几个包打开，她抓出来看了看，有的边角料不小，但有的最小也就小拇指那么宽。
还有指甲盖儿那么大的。
如果买的话没法挑，只能是这一堆一块，你买就买，不买就拉倒。
云渺渺抽查了几包，觉得最起码有2\/3的都能用，就是颜色太鲜艳的没有。一般都是比较暗的颜色。
好在皮革厂人家把真皮和人造革分开装的不用挑拣。
林书记，“云干事你看这能要吗？”
云渺渺装出有点为难的样子，“唉，垃圾确实是不值钱，主要是运费贵呀！
那我们就这么定了，好在不是很贵，要是太贵我还真做不了主。”
林书记就怕她后悔，把这些边角余料都处理了，厂里等着用仓库呢。
“好好好，那小云同志现在就跟我去财务科结账吧！”
云渺渺，“……”这么急的吗？怎么她有种上当受骗的感觉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