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妈淡淡扫了她一眼，“不好意思，老夫人只请了二少爷，还请白小姐，在这院中等一会。亦或者，你可以先回去。”
白芸珠脸上的表情如调色板，这个老巫婆都到这样的地步了，还不肯松口。
但她面上丝毫不显，撅着嘴巴，满是委屈，“奶奶，是生我的气吗？”
王妈直接打断，“白小姐，你和老夫人非亲非故，还是不要随便叫‘奶奶’的好。传出去闹笑话。”
这下，白芸珠脸上的假笑彻底挂不住了。
霍宥霆看了他们一眼，“芸珠，你回去吧。我和奶奶说点事情。”
“宥霆~”白芸珠撒娇叫唤。
霍宥霆没有理会，径直转身离开。
白芸珠还想跟上，王妈拦住了她的去路，“刚才眼皮子浅的东西，我们霍家已经辞退了，以后白小姐就不要费心了。”
白芸珠白了脸，难怪那个仆人一直没回来。
她轻笑一声，“王妈，老夫人在拿你当人看，你也是个外人，我肚子里可是霍家的嫡亲的重孙。你还是分清楚的好。”
王妈冷笑一声，“生下来再说。”
“你什么意思？”
王妈睨了她一眼，转身离开。
楼上，霍老夫人戴着老花镜，手执毛笔，正在描字样，看到霍宥霆来，也没放下笔。
霍宥霆站在旁边，也没有先出声。
一直到霍老夫人放下笔，他才往前一步。
霍老夫人隔着老花镜看了眼他，慢慢叹了口气。
霍宥霆垂下了脑袋。
霍老夫人摘了老花镜，走到茶几那，倒了一杯热茶递到对面。霍宥霆忙坐下，接过来。
一杯热茶下肚，霍宥霆苍白的脸色稍缓。
霍老夫人幽幽说道，“苦头吃够了没？”
霍宥霆手指一紧，垂着的脑袋，落的更低了。
看到疼爱的孙儿如此，霍老夫人叹息一声，隔着茶几拍拍他的手背，“好孩子，人教人，教不会。事教人，一教就会。现在还要留着那个白芸珠吗？”
霍宥霆抬起头，“奶奶……”
霍老夫人打量了一会他，恨铁不成钢，“这个时候了，你还狠不下心？男儿家最忌讳你这样，优柔寡断，当断不断，我看你是苦果还没吃够！”
霍宥霆摇头，“奶奶，不是的。芸珠始终是我的朋友，是傅博未亡人，所以我……”
“错！如果你再这样继续错下去，以后你的事情，奶奶再不过问。”
这是霍老夫人给他的最后一次机会。
“奶奶！”
霍老夫人冷了眉眼，“宥宸和杨清之前也是磕磕绊绊，但是你哥比你有魄力，知错能改，现在两人婚是离了，但是开始重新恋爱。等你哥努努力，杨清自会回心转意。但是你，”
老夫人停了一下，“留着白芸珠这个祸害，你永远挣脱不了这泥潭。”
“可是……”
“蠢材！”
这是霍老夫人第一次对他疾言厉色。
霍宥霆垂下了脑袋。
霍老夫人拿出一个U盘，“回去好好看看，如果看完这些，你还不能清醒，我觉得霍氏已经不适合交到你的手里。”
这话不可谓不重。
霍宥霆剑眉皱起，捏紧了那枚U盘。
霍老夫人看了他一眼，“你走吧！”
霍宥霆站起身，躬身一礼。
守在门外的王妈走了进来，“老夫人！”
霍老夫人合上眼睛，“糊涂啊！”
王妈安慰道，“二少爷只是被白芸珠迷了眼睛，早晚会清醒过来。”
“呵呵，早晚？”霍老夫人蔑笑一声，“只怕现在已经晚了。”
王妈不敢接话。
霍老夫人幽幽说道，“也好，这样也好。”
王妈不解，这样哪里好了，今日看二少爷那模样都快碎了，风光无限的二少爷哪里有过这般憔悴的模样。
她还没问，霍老夫人突然问起林珂儿，“珂儿好久没来了。”
王妈点头，“林小姐忙着拍戏，等她空了一定会来看您的。”
霍老夫人苦涩一笑，摆摆手，“年纪大了，这些小辈的事情，我早就不应该插手了。”
……
霍宥霆刚出霍家的门，就看到路边白芸珠的车，她没离开，一直等在那。
她是想在客厅等的，霍家的仆人竟然驱赶她，她想大闹一场，又怕惹得霍宥霆不喜，只能忍着委屈，到门外等着。
她看到霍宥霆的车一出来，就小跑过来，红着眼眶，“宥霆~”
霍宥霆降下车窗，看向她。
寒冬腊月，她的脸冻的红红的，眼睛里还带着泪花。
“你怎么没回去？”
白芸珠更委屈了，“我在等你啊！”
霍宥霆微顿，薄唇微抿。
白芸珠拉拉车门，没拉开，她看着霍宥霆，后者一点都没有要开门的意思。
她鼓鼓嘴巴，“我都快冻僵了。”
霍宥霆眼眸落在她的车上，“我有点事，你自己开车回去。”
“什么事吗？”白芸珠觉得他一点都不体贴，她现在可是怀了他的孩子啊！
霍宥霆没回答，只是神色严肃，“芸珠，晚点联系你。”
白芸珠瘪了瘪嘴巴，“好吧！”
霍宥霆一脚油门，一路往山下行去。
白芸珠踢了一脚路旁的断枝，气呼呼上了车。
后视镜映出她满脸的狰狞，老巫婆，敢给她上眼药，走着瞧。
她发动车子，一路去了刘霞的小区。
按了半天门铃也没人开门，她不耐烦地掏出钥匙开门。
“刘霞，你不会又吸大了吧？”
两室一厅的房间空无一人。
白芸珠转了一圈，掏出手机，拨打刘霞的电话，无人接听。
她翻了个白眼，暗骂一句，独自进了房间。
推开衣柜的门，又拆了一块木板，露出一个小小的祭台。
祭台上，没有供奉菩萨佛祖，也没有供奉道家大能，反而是一具闭着眼睛的死婴。
死去的婴童被泡在福尔马林里，装在透明的玻璃里。
白芸珠拿起旁边的一把匕首，熟练的划破手指，挤出数滴血液，滴落在祭台上的香炉里。
做完这一切，她毕恭毕敬地合十作揖，口中念念有词。
“保佑我平安诞下男婴。”
“宥霆快点娶我。”
“霍家老妖婆死于非命，最后今天夜里就死翘翘。”
“保佑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