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小丫诧异的看着姐妹眼睛泛红，脸上满是挣扎痛苦，似乎简简单单的问题隐藏着极大的困难。
“宛兰，有那么纠结吗？大不了先下山看望你哥，再回来陪我们玩。”
谢云裳笑盈盈道：“不可以哦～如果不知道还能自欺欺人，可既然知道了，只能选择一个。”
李宛兰的身躯又颤抖了一下。
周小丫一头雾水，总觉得这话饱含深意，可她脑子笨又分辨不出来。
但她知道姐妹需要帮忙。
也没多想，直接站在她身前，以保护者的姿态将她护在身后，还不忘回首安慰道。
“宛兰别怕，你无论怎么选择，我都和你一起～”
周瑾瑜皱紧了剑眉，忌惮的扫了沈致渊一眼，伸出手想拉妹妹，“小丫，别胡说八道！”
周小丫一把将亲哥的手拍开，“干嘛！这点事你都要管？”
周瑾瑜神情复杂，“小丫，你不懂，快过来。”
周小丫固执的站在那里，颇为不爽道：“你们到底想怎么样？宛兰不就是想下山看望亲哥吗，这有什么问题！值得你们这样咄咄逼人！”
周瑾瑜无法解释。
一直沉默不语的沈致渊上前一步道：“郡主，你何时得知的？又是如何得知的？”
“我，我不知道，我听不懂你们在说什么。”
李宛兰被吓得结舌，泪水扑簌簌的往下掉，冲掉了脂粉，露出惨白的脸，她死死抓住周小丫的衣角，像是抓住最后的救命稻草。
周小丫心疼坏了，怒气冲冲道：“哎呀，你们别逼宛兰了！再逼，我真的生气了！”
谢云裳轻吐出一口浊气，温声道：“小丫，你听话，事情没有你想象中的那么简单，哪怕是为了周家，你也得过来我们这边。”
周小丫俏脸一白，似乎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她求救般的看向亲哥，可周瑾瑜只是冲她摇摇头。
“小丫，过来。”
泾渭分明，之前的姐妹挚友，如今的对手敌人……
偏偏她们两个连对抗的能力都没有。
李宛兰绝望的松开手，推了周小丫一把，“小丫，别掺和这事儿了，回去吧。”
周小丫脸色苍白，小腿都在颤抖，似是怕极了，可她红着眼，依旧倔强固执的站在那里。
“我不知道发生了什么，我也不知道谁对谁错。”
“但我知道，我们是对天发誓过的姐妹，有福同享，有难同当！姐妹有难，我不可能袖手旁观！”
李宛兰感动的眼泪汪汪，“小丫，你这个笨蛋。”
沈致渊拧紧了剑眉，“郡主，还不肯说吗？”
谢云裳嘴角含笑，可眼底杀机毕露，“宛兰，你可要好好选，若是走错了道，那就是万劫不复了。”
董阳陵和贺文卿虽然没有开口，可他们的站位表明了一切。
在这几人面前，她们两个弱小得像蝼蚁，丝毫没有反抗能力，尤其是站在前面的周小丫，更是瑟瑟发抖。
李宛兰咬了咬牙，一把拭去泪水，透着几分决绝，“此事与小丫无关，你们别牵累她。”
“你们到底要我怎么样，才能放过我？”
沈致渊轻启薄唇，“说！”
谢云裳轻声道：“宛兰，既然你都知道了，那应该知晓我们也是迫不得已，你今天不说也得说，事关重大，我们不会放过任何一个隐患。”
声音温温柔柔，可话中寒意令人不寒而栗。
李宛兰攥紧了拳头，眼底浸满了痛苦绝望，唇瓣被咬的血迹斑斑。
“要杀要剐随你们的便，反正我是不会告诉……”
话未尽，就被打断。
“行了！”
突如其来的声音让众人一愣，齐刷刷的看向谢曦和。
只见她牵起李宛兰的手，就往外走去，“宛兰，走吧，我送你下山～”
“珠珠！宛兰！”
回首，看向不知所措的周小丫，“去去就回～”
谢云裳轻呵，“三妹妹！”
谢曦和头也不回的挥手道：“我会问清楚的。”
说罢，也没有理会身后表情各异的众人，带着李宛兰往山下走去。
一路上谁都没有率先开口。
十指交握，本是亲密温暖的动作，可她们的手比这冰雪还冷上几分，一个面色痛苦，一个面无表情。
寒风簌簌，寂静无声，不知道走了多久，李宛兰终于绷不住了，抱膝痛哭。
“对不起，珠珠，对不起。”
“我不知道，我真的不知道，若是我知道，我一定会阻拦他们，我不知道他们为什么要这么做，我也不知道事情为什么会变成这样。”
谢曦哥没有回答，只是等她哭累了，哭够了，方才问道：“那你能告诉我，你什么时候知道？又是如何得知的吗？”
李宛兰脸色一白，不答反问，“我们还能回到以前吗？”
谢曦和的声音很轻，“人死还能复活吗？”
李宛兰痛苦的闭上眼，最后的希冀被湮没。
“对不起。”
谢曦和没有多说，只是静静的等着。
李宛兰没让她等太久。
“我真的什么都不知道，之所以猜到那件事，也是因为我哥断腿。”
“昨晚我哥本来要和我一起上山的，我嫌弃他慢，便先行一步，我没走多远，就听到惨叫声。”
“等我回去的时候，便发现我哥被人打晕，王府的暗卫被屠杀殆尽，然后我哥被人绑在马上，强行制造出坠马摔伤的假象。”
听到此处，谢曦和嘴角抽搐。
不，不是，十九能不能不要这么勇？让她做的干净点隐秘点，她就是这样干的？
好吧，确实够干净，知情人都杀光了。
谁能知道是我干的！
李宛兰继续道：“他们虽然带着面罩，但我认识，我知道是你的暗卫，当初，还是他们带我和小丫逃出谢家的……”
谢曦和不想说话。
果真是人算不如天算，这么巧的事情都能发生。
“我上山本来是想找你算账的，可一路上我想了很多，也没有想出你为何对我哥下手，我们自幼一起长大，我父王母妃待你极好，形同亲女，我哥也十分照顾你。”
“我真想不出你伤害我哥的理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