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隆重啊，也就几个老朋友，随便聚聚。”
沈云皓闻言一怔，“那我跟着过去干嘛？”
“哦，是因为他们想看看小白脸长什么……哎呀痛！笨蛋！尾巴不是用来咬的啦！口水脏死了！”
沈云皓咬牙憋闷片刻，最终认命般叹了口气，重新把脸埋回去，闷声道：“罢了罢了，吃人嘴短，摸人手短，小白脸就小白脸吧，我何惧之！古有韩信胯下之辱，今有我沈云皓白脸之称，都是为了心中的坚持！”
看他这副郁闷又舍不得尾巴的模样，小狐狸有些想笑，伸手理顺上被他弄乱的尾巴毛，语气带着调侃：“我怎么感觉……你嘴上说着不要，心里还挺得意？”
沈云皓没好气地翻了个白眼，“那可不！这妖族公主殿下的小白脸，也不是什么阿猫阿狗想当就能当的！起码……得长得白是吧，长得黑的就不行，只能当小黑脸！”
“噗哈哈哈……”
白筱若被他这突如其来的歪理逗得乐不可支，摆手道：“算了算了！不同你闹，没个正形！等会儿要见的可是我离洲妖族八大妖皇的后代，放在整个离洲都是举足轻重的人物，你给我正经点，可别把我的脸都给丢尽了！”
“八大妖皇？都来了？”
沈云皓闻言挑了挑眉。
和白筱若熟识之后，他对于离洲妖族也是有过一些了解，知道这八大妖皇乃是妖帝夜无殇麾下最强的八位战力，也是势力最强的八大妖族。
与其他妖族常用本体命名不同，他们还有八个由妖帝亲自赐下的封号。
比如雷煜城所在的暗翼雪狼族，封号就是“噬月”，所以人们通常称其为噬月族。
以此类推，剩下的分别是天罡战熊，封号“恐爪”，赤炎铁猿，封号“搬山”，翠玉鳞蟒，封号“吞海”，陨星蛮牛，封号“撼地”，幽冥紫貂，封号“破灵”，长牙猛犸，封号“重牙”，玄天龙鹰，封号“裂空”。
“怎么？我还能骗你？”小狐狸昂起下巴，一脸睥睨，“如果不是这些家伙全都来了圣城，本小姐才懒得‘赏脸’去陪他们吃饭呢……”
“……”
好吧，从她妖帝养女这一层身份来说，用“赏脸吃饭”这一说辞还真挑不出啥毛病。
“只不过……”沈云皓感到有些奇怪，“这些妖皇的嫡系后代，不在自己族里好好待着，怎么突然全都跑到妖帝宫来？难不成就只是为了跟你吃一顿饭？”
本以为白筱若又会臭屁地自夸几句，不想听到这话，她却突然沉默了下来，眼神也黯淡了几分。
沈云皓见状心中顿感不妙，抬头看着她：“怎么了？是出什么事了？”
女孩轻轻叹了口气，终于低声道：“血宗……他们已经开始对离洲妖族动手了……”
“什么？”
如果说这片大陆之上，沈云皓最恨的势力是哪个，那必然就是血宗无疑了。
此刻再次听到血宗的消息，直接一个激灵坐直了身体，皱眉沉声问道：“什么意思？他们……直接打过来了？”
“怎么可能！他们哪有那个胆子？”白筱若白了他一眼，揣着手，“不过是一些上不得台面、偷鸡摸狗的鼠辈手段罢了，他们派了不少暗子，在离洲多个地点散布邪魂血气，侵蚀妖族的心智。现在各大妖皇麾下都出现了不少麻烦，底下群情激愤，甚至有人嚷嚷着要直接打到幻洲去，端了血宗的老巢……”
沈云皓闻言直接摇了摇头，“这不现实，幻洲地处大陆一角，与离洲之间相隔着整个雷洲，想要大规模用兵，除非万毒宗主动让道，否则无异于天方夜谭！”
白筱若突然挑了挑眉，凑近沈云皓，用胳膊肘轻轻碰了碰他，“说起来……那个万毒宗的圣女，不就是你养的小宠物吗？要不你去和她打个商量，看看有没有什么操作空间？比如借个道什么的？”
“……”
沈云皓嘴角抽了抽，一脸无语，“我当时在万仞城为了气太玄道宗的人随口乱说的，这你也信？”
“嘁！你还想瞒我？”女孩冷笑一声，双手抱胸，“我当时意识虽然在沉睡，但有只蝎子精偷偷躲在我的尾巴里取暖，我还是能隐约感受到的吧？”
这说的正是当初前往北海极星之谷的那段时间，白筱若的一条尾巴和怕冷的牧双双曾在沈云皓怀里“同居”过的黑历史。
眼瞅着这事瞒不住，沈云皓也只能干咳两声，尴尬地移开视线，“那个……咳咳，先不说这个，现在万毒宗内部的形势相当严峻，双双虽然是圣女，但话语权也有限，在这种大事上，她也不一定能帮上什么忙……”
“拉倒吧！”白筱若哼哼道，语气带着几分难以察觉的酸味，“说这么多，你不就是心疼你的小宠物！就算你答应了，我们也不可能真的从雷洲借道远征，万一我们不远万里去打血宗，正道人族从背后偷袭离洲怎么办？”
沈云皓哑口无言。
虽然以他目前的了解，正道内部已然是一团乱麻，自顾不暇，主动偷袭妖族可能性极小。
但他自己也没法代表任何人族势力做出任何保证。
哪怕是关系最为亲近的广寒宫，上有宫主上官镜明，下有殿主聂清霜，他也根本没资格在这种关乎种族战略的大事上说上话。
沉默半晌，他轻轻叹了口气，低下头，“对不起啊，筱若……都是因为我……”
很显然，血宗不可能无缘无故地对离洲的动手，大概率还是因为之前夜无殇为了救他，出手重伤鬼木，这才招来了对方的报复。
这无妄之灾，是因他而起。
白筱若看了他一眼，没有像寻常安慰那样说什么“不关你的事”，反而盈盈一笑，重新凑近道：“那这么看来，你这小白脸当得也不亏哦？什么都不用做，光是待在这里，就能让八大妖皇都为你焦头烂额，四处灭火……”
沈云皓与她那双带着笑意的粉眸对视，皱着眉头，一本正经地沉吟道：“你这话的意思……是想说，我其实有祸国殃民的潜质？”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