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夜无眠，天光渐渐亮起，院子里传来王巧的声音。
“呀，昨晚上的雷都打到院子了，还好是块空地。”
江上歌闭上了酸涩的眼睛，胸口剧烈的起伏着，几个呼吸之后转头温柔的看着江雪。
“娘亲可以看着你长大了。”
粉嫩的脸蛋，像是剥了壳的鸡蛋，让人控制不住的想要亲上一口。
小家伙的美梦被吵醒，先是眉头皱了皱又舒展开来，睫毛微颤的睁开了眼睛，咧着嘴笑了。
不知道是不是灵泉的缘故，自从母羊喝了灵泉，产的奶不仅没了膻味，江雪也变得乖巧了很多。
没有了频繁的起夜，每日吃了就睡，醒了就吃，几乎不再需要江上歌操心。
她看着小雪咧着嘴的笑脸，忽然觉得也许在这里生活并没有她想的那么糟糕。
江上歌将脏了的衣裳换了，抱着江雪出去，今天还要送江上旭去府学报到。
王氏已经在厨房忙碌，王巧正端着木盆，里面是她们换下的衣衫，包括江上旭的。
“巧姐儿，你要去洗衣裳吗？”
王巧点了点头，“是啊，表姐有要洗的吗？”
江上歌皱眉看向江上旭的屋子，“没有，旭哥儿还没起床吗？”
“阿姐，我起来了。”江上旭打开屋门，有些别扭的扯了扯衣服。
他身上穿的是江上歌在府城特意买的青楸色长衫，这让一直习惯穿短衣的他来说格外的不适应。
“这倒是真有了学子模样。”
面对江上歌的打趣，他显得更加局促，“阿姐，一定要穿成这样吗？”
江上歌点了点头，“我看府学的那些学子都是这样穿的，这样挺好看的。”
“表弟这样穿，更像读书人了。”王巧真诚的夸赞，引的江上旭又是一阵脸红。
王氏从厨房里探出头来，看到江上旭的样子也是满意的点了点头。
“先吃饭吧，巧儿也别忙活了。”
“是啊，先吃饭吧。”
江上歌瞪了一眼江上旭后，去厨房拿江雪的羊奶。
江上旭被瞪的一脸茫然，他是做错了什么吗？
他挠了挠头不解，在路过王巧时，看到木盆里自己的衣裳，连忙拿了出来。
“巧表姐，我的衣裳我自己洗就好了，哪里还要麻烦你洗啊。”
江上歌来回打量着两人，她可是知道，古人最喜欢亲上加亲，这种事情绝对不能出现在她面前，一切都得扼杀在摇篮里。
王巧愣了一下后反应过来，连连点头，“对不起，下次不会了。”
她已经习惯了，在王氏还没有和离回家前，除了三叔一家的衣裳，其他人的都是她洗的，她看到堆在一起的衣服也没注意是谁的，习惯性的就拿走了。
王巧有些忐忑的呆站原地，见她这个样子，江上歌倒是放心了些。
吃过饭后，江上旭便去了府城，王氏想要送他过去也被拒绝了。
“娘，我不是小孩子了，我会照顾好自己的，你也要照顾好自己，我得空了就会回来看你。”
江上歌在他收拾衣物的时候，便偷偷在李沧送的文房四宝里塞了五十两的银票，等到了府学只要打开就能看到。
“到了府城好好的学习，若有什么事情就去找李管事给家里递个信，别不好意思说，阿姐也会时常去看你。”
“知道了。”
王巧也不知道说什么，但不说好像又不对，只能弱弱的说了句，“祝表弟学业有成。”
“谢谢表姐。”
江上旭挥了挥手打算去村头找牛车，却不想老木驾着马车驶了过来。
“江娘子，老太爷让小的送江秀才去府学。”
“这会不会太麻烦了。”
李郢的小脑袋从车窗伸了出来，“江姨姨，不麻烦的，我正好要回家了，也是顺路的。”他调皮的眨了眨眼睛，“秀才哥哥，快上车吧。”
一声秀才哥哥叫的江上旭脸通红，虽然叫的没错，但还是有些不好意思。
“多谢郢少爷。”
“不会不会，爷爷说哥哥考了案首，让我多跟哥哥学习。”
“不敢，不敢。”
江上旭知道这是李老爷子看在她姐姐的面上的抬爱，知府家的少爷哪会缺了学习的人。
马车渐行渐远，王氏依旧翘首望着，直到马车消失在拐角，才回了院子。
院子里，王氏裁剪着粗布做衣裳，王巧在一旁帮忙，江上歌坐在院子里发呆。
昨晚上的梦魇，那么真实的感受难道真的只是一场梦吗？
地上的焦黑已经被冲刷干净，她有一下没一下的轻拍着江雪，只觉得头脑发胀。
既然回不去了，那就不能再这样混日子过了，两千两虽然可以让她衣食无忧的过完这一辈子，但到底有些无趣。
边境还在打仗，去年又闹了旱灾，粮食药材都是紧缺的物资，其中药材更甚。
在这里，药材都是野生的，甚至还要从邻国采购，那就是一笔不小的支出。
她既然有着空间，有着灵泉，那为什么不试一试种植药材呢。
“娘，我去一趟师父那里，午饭前回来。”
江雪交给了王氏，不等她询问便跑了出去，去往别院的路上，她越想越觉得有可能。
帐篷空间外的那一片绿地，看着就很不错，虽然不能公之于众，但为了以备不时之需，她也会在那里种上一片试试。
来到别院，李沧正在院子里打着太极，一招一式柔和却有力，等到他结束，江上歌才上前说了自己的想法。
“你说你想种药材？”李沧喝了一口温水，“你打算怎么做？”
江上歌就知道他一定会支持她，“在田地里面种植是肯定不行的，先不说能不能种成，就是那些庄稼汉也是不会同意的。”
田地对于农人来说太珍贵了，不可能会任由他们去糟蹋。
“我之前上山，知道这山里有山泉，我看那边就不错，既解决了浇灌的问题，又不会有人知道，只是要先将那边的山头买下来。”
她从背包里拿出了五百两的银票，“我不知道够不够，还得麻烦师傅找人买下，若不够的话我再给。”
李沧看了眼银票，眉头微锁，“你将银票换了？”
江上歌点头，“对啊，怎么了吗？”
李沧深深看了她一眼，摇了摇头，“我会找人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