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4章 寿与天齐
“妈，我最近忙，先不回去了。”
“重阳节也不知道能不能回去。”
“三大姑八大姨，他们要辞职、要退出股份，当时公司账上没钱了我把家底掏给他们。”就算是李长征脾气敦厚的人，现在也恼火起来。
“都是亲戚，低头不见抬头见，再说了，你不是撑过来了吗。”电话那头一个苍老的老太声音说着。
李长征知道多说无益，只怕是回家之后逃不了被他们“围攻”。
简单嘱咐了几句，李长征便挂断电话，一旁靠在床头的卓曼芳没多说什么，就安静听着。
李长征刚要和她解释，卓曼芳就打断了他。
“小牧要安排我们去和投资人见面，你怎么看？”
李长征感慨：“我还是觉得很不真实。”
“别管真不真实。”卓曼芳把李牧发来的航班信息给李长征看。
那是到邢城的机票。
李长征还沉浸在关于李牧的猜想之中：“你说小牧会不会是中了邪还是怎么着？”
“呸呸呸，乱说什么！”卓曼芳没好气给了李长征肩膀一巴掌。
不过她也觉得很不安，儿子变得既熟悉又陌生。
“听说关宁县有一个庙，一个风水先生很灵，不然让他来看看？”卓曼芳也提出自己的看法：“那明天就出发去邢城了？”
李长征点点头，李牧说和投资人在京城见面，他们自然是到京城去。
这邢城是中转的，说什么要到那玩玩。
“那小牧在学校的事怎么办？”李长征想起来明天周一了，李牧总不能不去学校吧。
说的也是啊，卓曼芳这才想到。
光是想着能见到独孤如罗兴奋得忘了这事了。
卓曼芳给李牧发消息，让他来两人的房间一趟。
等李牧站在他们面前，听他们说完这件事，突然笑了。
毕竟自己之前也算是比较听话的学生，没在学校惹过什么麻烦，对于他们来说，学习肯定是天大的事情。
“爸妈，这事不重要。”李牧平静解释道。
“怎么不重要！”李长征登时就不乐意了，这孩子说的什么话。
“扩展公司的事情，不比学习重要？”李牧反问。
李长征也有自己的道理：“工作的事情是我们大人要做的，你作为学生先好好学习。”
这言论也是十分平常的家长言论。
李牧又问道：“要是毕业了，发现反而没有现在这样能扩大公司的机会了怎么办？”
“我们去办就行了，你好好上学，管好龙阳的分公司就行了。”李长征坚持自己的说法。
李牧思考片刻，换了个说法，转向卓曼芳：“我们这次去是见独孤如罗，这种机会可不多，总不能不让我去吧？”
这……
卓曼芳不好说什么，她自己就对独孤如罗的电视剧很喜爱。
有了卓曼芳的支持，李长征这才同意让李牧去。
但是时间不能太久，最多两天就得回学校去。
有的人年少时就有机会成功，而长辈却认为读书才是更好的出路。
但是真正离开学校之后，才会发现，根本找不到更好的机会了。
学校往往在父辈眼中被神化了，这与那些宁愿让孩子干农活也不让他们上学的形成两个极端。
一个是极度信任学校，循规蹈矩，认为在步入社会之前，缺少了学校这一步便是残缺的。
一个是只看眼前利，不懂得学校能带来什么，学校就像是一个托儿所一样。
两者的认知都很局限，既不了解学校，也不了解社会。
当然，这些李牧没有说出口。
若是自己没有万界之行，大概也不会有这种想法，也不需要做这样的辩解。
现在他同样不需要，不知道自己要去哪的人才会与他人滔滔不绝解释行程。
弱者才需要跟强者解释。
回房修炼了一晚上，次日李长征夫妻就拿着行李到客厅。
李牧则是只带了一个背包，里面有一套换洗衣物。
“你就带这点？”卓曼芳看着李牧。
李牧无奈：“我们不是去旅游。”
卓曼芳还是坚持要李牧多拿两件衣服。
现在李牧根本不需要更换衣服，身上的污浊与凡人不同，不会轻易排出。
很多都能以浊气排出，而且修仙者本身冰髓玉肌，到了能不食五谷的境界更是污秽甚少。
李牧也吃些食物，不过他能很好控制人身洞天，气血循环。
所以衣服只不过是给世人看的，他甚至能以灵力凝聚衣物。
就是灵力不足，没必要的情况下还是以普通人的方式生存。
从天林市到邢城市也就四十多分钟的航班。
早上抵达邢城，能把事情谈完，然后订晚上或者第二天早上的机票到京城。
一路上倒也没什么意外，李长征夫妇不常乘坐飞机，显得有些激动。
然后卓曼芳询问了李牧买飞机票的钱。
李牧直说自己账户上有八位数，这又吓了李长征二人一跳。
“小牧，你又在做白日梦了？”卓曼芳笑着拍了拍李牧手背。
李牧不语，只是微笑。
这时候两夫妻才意识到李牧不是在说笑。
“你真的有？”李长征狐疑问道，现在公司账上流动的资金都没这么多。
“我骗你们干什么。”李牧轻描淡写说道。
“小牧，你是不是被什么人骗了，可不能做违法犯罪的事情。”卓曼芳严肃说道。
“不能是传销吧？”李长征也问道。
李牧点点头：“传销还倒贴钱的，我第一次听说。”
“……”两夫妻也是一时语塞，不过李长征还是追问着：“比如干到传销高管的位置，那不是就能抽下面的油水了吗。”
李牧没接话，而是问道：“要是我真进了传销，还当上高管，你们要报警吗？”
“真的？！”卓曼芳惊疑不定。
“妈，我问的问题，真不真不是重点。”李牧无奈。
卓曼芳也有理：“真不真当然是重点。”
“要是你真进去了，那我们也不能做这种伤天害理的事情，得去自首啊。”
“即使进监狱几十年也没关系？”李牧又问。
这次卓曼芳迟疑了。
看到母亲的神伤，李牧赶紧解释：“我就是说如果，我没进传销。”
卓曼芳还是忧心忡忡，接连问了好几分钟才止住这个话题。
“那你说账户里有几千万，也是骗我们的？”说起这个，卓曼芳倒是轻松很多。
“这个是真的。”
“怎么来的？”卓曼芳又紧张了起来。
李牧让二老冷静点，自己慢慢解释。
“我再换个说法，要是我那天突然当上国家领导人，你们会怎么样？”
“那当然是开心了，光宗耀祖啊！”这回是李长征回答的，卓曼芳同样点了点头。
“如果是当兵呢，还是去执行很危险的任务，你们会同意吗？”李牧其实心中早有答案，这些问题都是在引导父母。
“那不行，当兵有什么好的。”卓曼芳说着还瞪了一眼李长征，好像在说都怪你，以前去当兵。
李牧笑了：“要是执行完危险任务就能当上国家领导人呢，你们会让我去吗？”
“就不能做点安全的工作吗？”卓曼芳皱眉。
“人生苦短，有时候二十年和一百年没什么区别，而且如果国家真的需要军人，我一定要去怎么办？”
“让其他人去不行吗。”卓曼芳嘀咕起来。
“其他人也是父母的孩子。”
“人生理想可能很危险，但是人总得追求点东西吧。”
“而且军队肯定训练严格，能不能上战场国家会准备得很好，不会让士兵去送死，其他人能做到，你们儿子怎么不能做到了？”
“好了。”看着李牧在为难卓曼芳，李长征打断了他。
“你妈的意思是她担心你的安全，哪有父母不想让自己孩子健康长寿的。”
李牧点点头，没再多说。
我道寿与天齐，君何忧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