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不上去吗？”林深解开安全带。
萧静盯着对话框看，头也不抬地回答道，“等会儿。”
神棍那边没把包厢号发来，进去之后也不知道找谁。
而且对方神神叨叨的，还是先观察清楚情况再跟对方接头比较稳妥。
四点整。
庸医头像亮起，对话框有了变化。
【嵩麓会馆对面面馆里。】
萧静盯着这几个字沉默了好一会儿。
她太久没说话，林深都觉出不对来了，他知道萧静这么半天一直在等对方消息，出于素质他没有看手机屏幕，直接问道，“怎么了？对方不来？”
“来了。”萧静找回声音，神色复杂，不知道该怎么跟林深形容自己的心情。
“现在过去？”林深的手放在车门上有点摸不准萧静是什么意思。
“嗯，走。”萧静解开安全带，又从后座上的包里拿出个一次性口罩戴上。
其实不在嵩麓会馆里，她反倒松了口气。
这会馆她从来没来过，也不知道对方什么背景，要是真在里面出了什么事，只怕自己出来都难。
但是在面馆那就不一样了。
谁拳头硬谁说话算咯。
刚好她最近练了练，要是能检验一下成果，这一趟也不算无功而返。
跟在萧静身后出了嵩麓会馆的停车场，林深看她明显偏离方向，赶紧叫停，“哎哎，萧静，人正门搁那边呢。”
很好，自从被她说过年纪大后，林深再也不叫她姐，开始直呼其名了。
萧静脚步不停，“没走错，人在对面面馆。”
“面馆？”林深低头看了看自己没有撑伞的另一只手，他还特意戴了个作战手套，忽然觉得自己好傻缺啊。
去面馆搞什么间谍游戏呢，亏他还严阵以待的。
“不是，约了面馆就直接说面馆呗，还整个嵩麓会馆，搞得我以为你要在里面做什么黑色交易。”林深的吐槽声从身后传来。
萧静感到憋屈。
她也想这么质问神棍啊！
这人脑子怎么比林深还奇葩啊！
当两人在胡同里找到那个面馆时，全都默契地闭嘴了。
黑板上手写的“面馆”两个大字，摧枯拉朽，像是哪个隐世高手在这随便开了个苍蝇小馆，锅甚至还支在了路边。
萧静一进去就看到了神棍。
不是他穿得显眼，也不是她眼力好。
里面就坐着一个人。
身材矮胖的神棍，脸上还戴着个黑框眼镜，坐在积累了陈年油污的桌子旁，捧着一碗面大快朵颐。
给萧静看饿了。
“老板，再来两碗面，记他账上。”萧静指了指里面的神棍。
佝偻着身子的大娘看了一眼神棍，笑呵呵地开口，“小军啊，你客人来了。”
神棍身子明显一僵，抬头冲大娘小声抱怨，“都说了今天叫我庸医，不要叫我名字了！”
大娘依旧笑眯眯的，像是在看一个任性的孩子，“好好好，叫你庸医，好好个孩子，叫什么庸医嘛，哪有小军好听……”
“大娘！”神棍不满。
大娘一边手脚麻利地把面条下锅，一边还得敷衍他，“好，庸医庸医。”
“庸医？”林深没忍住笑出声。
萧静警告地看他一眼。
林深赶紧在嘴上做了个拉拉链的动作。
她这才走向桌边，居高临下地看着神棍，“你好，我是安静。”
安静是她在论坛随手起的名字。
“我认出你来了。”神棍故作老成地扶了一下眼镜，目光落在萧静旁边的林深身上，“他是哪个？”
“我朋友。”萧静淡定坐下，抽出口袋里的纸巾擦了擦面前的桌子，顺带把林深那边也擦了一下。
“没人跟着你吧？”神棍吃了口面，声音含混不清地问。
“没有。”萧静不假思索地回答，“我要的货呢？”
“先吃面。”
神棍说完，大娘正好把两碗面端上来放在桌子上，“姑娘小伙，你俩的面。”
香气逼人。
萧静看着热腾腾的面，有个想法。
“大娘，能不能打包啊？”她问。
“不吃了吗？”大娘一愣，“这面得趁热吃，放一会儿就坨了。”
“不是，我要再打包几份。”萧静挑了一筷子，越发坚定这个想法。
“行，你要几碗？”大娘看起来脾气不错，从他们进门开始一直都是笑着的。
“哎，这个可不能记我账上了嗷。”神棍打断萧静。
“我自费。”萧静冲大娘点点头，“要三十碗。”
三十碗都是少的，她想要三百碗，如果可以的话想把大娘的秘方也带走。
“这么多？”林深率先发出惊叹，“你咋拿回去啊？”
“放后备箱呗，给加油站的员工带的。”
有份工作就是好啊，撒谎都有掩护了。
“行，那你们先吃着，等你快走的时候大娘再给你打包啊。”大娘说着就去了门外。
不算大的屋子里就剩下他们三个此起彼伏地吸溜声。
十五分钟后，萧静擦了擦嘴，“行了，说正事吧，货呢？”
“这呢。”神棍把碗推到一边，弯腰从桌子底下捞出一个黑色的大袋子，放在桌子上的时候全是叮咣的金属碰撞声。
“打开验验货吧。”萧静倒也不避着林深。
比起林深怎么看自己，她明显更怕自己的钱被坑。
“这都是开过光的，挂在门上床头，都灵验的。”神棍一边叨叨，一边打开袋子。
“等会儿。”林深出声，发出质疑，“开过光你还放在桌子底下？你这开的哪门子光啊？”
萧静也不阻止他。
神棍本身行径就挺可疑的，要是林深能多挑刺把价格给自己砍下来，那就再好不过了。
“你带来的人也不懂规矩啊。”神棍还想拿乔，冲萧静抱怨。
“不好意思，我也想问来着。”萧静面无表情地盯着他，压迫感十足。
“这，这不是……”神棍明显心虚，“反正菩萨不会怪我的。”
“那你就是这么对待顾客的东西的？还卖那么贵，举报315都得把你抓起来。”林深刚看到萧静递过来手机上的价目表时，直接被震惊了。
卖几把破刀，美其名曰开过光，就敢漫天要价？
看神棍被林深怼得都快钻桌子底下去了，萧静甚是欣慰。
这一千五真不白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