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时楚萧的电话响了。
楚萧没有避开她，直接在她面前接起来。
只不过全英文沟通，她听不明白。
楚萧挂了电话后，神情复杂的看她。
她看楚萧这个眼神心一沉。
当年楚萧出国时也是用这样的眼神看她。
禾念安笃定的说：“是不是有什么机会，让你又要走？”
“我发布的论文上刊了，国外一个医疗团队看到我的论文，高薪聘请我过去。”
如果楚萧不想去，他接了电话就不是这样眼神看她了。
禾念安眼泪就下来了：“所以，你打算去是吗？”
楚萧点点头：“我目前，还没有能力爱你。”
其实她一直都明白，楚萧是一个事业为先的人。
他也说过，先爱自己，再爱别人。
目前楚萧不能跟他爸爸叫板，就是因为还欠他爸爸一百多万，这份沉重的恩情让他不敢跟他爸爸叫板，也不能越过他爸爸。
加上楚萧一个月工资只有几千块钱，以楚萧目前的收入，不能庇佑现在的她。
这几天她跟楚萧父母相处得筋疲力尽。
楚萧也累了。
她也累了。
“如果，我跟你一起走呢？”
楚萧擦掉她的眼泪：“我很想让你跟我一起去，但是，你真的想清楚的了吗？”
楚萧的双眸满是不确定，又似乎期待她不顾一切。
她是一个蒲公英，去哪里都行。
“念安，之前你说去国外，我很支持你，因为你在国内举步维艰，与其在这蹉跎，不如去国外赌一把，但现在你事业上升期，面对你的网暴也结束了，你的未来一片向好，你要放弃现在的一切，去一个陌生的地方从头开始吗？而且，你从此无依无靠，可能，还没身份。”
楚萧去只是工作签证，他自己的身份也没那么稳定。
楚萧无奈道：“我自己都不敢赌我未来一定会好，我让你跟我一起赌未来，是不负责任的。”
她知道，她跟楚萧去了国外，她所有的依靠只有楚萧。
他们对话被楚爸楚妈听到了。
楚爸昂起斗志，春风得意的说：“我儿子就是厉害，我们儿子不只是能在大城市立足，我们现在都能去发达国家了。”
楚爸高兴的搂自己的媳妇：“我们从今天开始学英语，以后跟着儿子享清福了。”
所以，去国外，她还是一样跟楚萧的父母一起住是吗？
在这一刻，她犹豫了。
禾念安看看楚萧，没有说话，但楚萧已经看出了禾念安的退缩。
两人相视许久，禾念安眼眶开始泛红。
楚萧努力扬起笑容对她伸出手，陌生人见面那样握手。
楚萧视线贪恋的在她脸上，眼眶也逐渐泛红，但依然保持着微笑说：“丫头，以后，好好照顾自己。”
禾念安心里抽疼起来：“我会的，你也要好好照顾自己，白人饭不好吃就自己学会做吧。”
楚爸拍拍胸脯：“放心，有我们在，楚萧不会饿着的。”
楚妈看出了两人的异常，拉住楚爸不要乱说话。
楚爸立马说：“小禾啊，你跟我们一起去，放心，楚萧不会亏待你的，正好不用管那两个拖油瓶，但是以后要管住自己的脾气，叔叔大气，不跟你计较，但你不能一直这么不懂事。”
楚萧看看自己的爸爸，无力的说：“爸，我们走吧。”
楚萧决定要走，也不好再在禾念安家逗留。
楚萧父母回房间收拾东西，楚萧也回主卧收拾东西。
禾念安平静的坐在床前。
“楚萧，有件事我一直好奇。”
楚萧停下手里的动作：“你说。”
“这段时间，你是不是故意不碰我？”
楚萧很忙，但不至于忙到一点时间都挤不出来，作为一个成年男人，她不信楚萧没有欲望。
但是一次都没有动过她，连有动她的倾向都没有。
亲热也没有。
楚萧出国前还会缠着她亲亲搂搂抱抱。
这次回来后，很多时候刻意回避她。
楚萧点点头。
禾念安红唇微微颤抖，心里的屈辱压抑不住：“为什么？看不上我还是嫌弃我？”
楚萧蹲在她面前握住她的手。
“念安，你很有魅力，这些天我忍得很辛苦，但是我不能碰你。”
楚萧把她的手放在他的脸上：“念安，当年的黄谣让你差点抑郁，直到前几天，加在你身上的黄谣才结束，如果我确定能娶你我会迫不及待要你，但是我不能确定，我很自私，我会为了我工作放弃身边很多的人和事。”
“现在很多男人已经不介意自己的女人是不是第一次，但你跟别人不一样，你身上的谣言过多，我不敢轻易要你，如果我没有娶你就要了你，将来你结婚，你未来的丈夫再听到那些风言风语，对于你未来的婚姻是个很大的隐患，即便他再信任你，即便已经澄清，他心里也会有疙瘩，男人在这些方面是最不理智的。”
禾念安喉咙像是被哽住了，眼泪不受控制的流下来。
她以前觉得除了楚萧没人会这么爱她了，原来不是她恋爱脑，楚萧是真的爱她，但他更爱他自己。
其实她可以放弃一切跟楚萧一起出国。
但，楚萧说的没错，先爱自己再爱别人。
如果她跟着楚萧去国外，没有自我的时候，她就很难爱自己了。
她去那语言不通，工作肯定没有国内体面，她去国外她不能确保自己能找到工作，久而久之会成为楚萧的附属。
等有一天生孩子了，到时候不只是楚萧的附属，还会成为他父母的附属。
楚萧不舍拥抱她：“丫头，你这辈子太苦了，以后尽量取悦自己吧，照顾好自己。”
她会照顾好自己，只是自己又成了这个城市的幽灵，飘荡在这个城市的各个角落。
楚萧和父母当天就收拾东西搬去酒店了。
空荡荡的房子又剩她一个人了。
这个房子之前的喧嚣，吵闹让她觉得心烦。
可突然的安静下来后，她却觉得静得可怕。
她知道自己一直害怕孤单，所以一直让自己忙起来，或是一直在人群里。
可有时候即便忙，挤进人群依然吹散不掉这孤独感。
如此刻，明明窗户外视野开阔，可她却仍有窒息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