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1章 初探巢穴,暗谋现形
玄鸟冠冕上的璎珞垂珠还在簌簌作响,我的后颈忽然被孙悟空毛茸茸的爪子拍中:“小子,你的裤腰带要着火了!”
我低头一看,只见三昧真火正顺着我的衣摆往上蹿。
我手忙脚乱地掐了个避火诀,甄宏图已经掏出八卦镜对着天空乱照:“西南方向有七道元婴期气息正在逼近——不对,是九道!”
“这时候还数什么数?”我拽着他跃上筋斗云,身后炸开数十道紫色雷霆。
那些追兵的法器在云层中若隐若现,有昆仑玉虚宫的蟠龙幡、酆都城的哭丧棒,还有归墟特有的蜃气珠,这会儿倒像是赶集似的聚到了一处。
甄宏图往嘴里塞了颗龟甲丹,含糊不清地说:“九鼎现世的异象太招摇了,王铁匠说的地下巢穴……”
“正打算去呢。”我掏出一把金瓜子洒向云海,这些从赵匡胤陵寝顺来的陪葬品在半空炸成漫天铜钱雨。
追兵们果然被财气所惑,趁这空档,我捏碎传送符直奔江南小镇。
王铁匠缩在他那间挂着“祖传秘制锄头”招牌的酒铺里,见我们突然从灶台钻出来,手里的酒葫芦直接摔在了地上。
我眼疾脚快,用脚尖勾住葫芦,浓郁的酒香里混着一股若有若无的硫磺味。
“大、大仙……”他膝盖刚弯到一半就被我拎住,“您上回让打听的鬼市暗河,我侄子运煤时发现……”他抖着手指蘸酒在桌面画地图,酒渍勾勒出的纹路竟与玄鸟冠冕上的云纹有七分相似。
甄宏图的五铢钱突然悬在那幅“地图”上方,铜钱孔里渗出暗红色液体。
“血祭阵法。”他脸色发青,“至少炼化了九百生魂。”
我们顺着暗河潜入地下时,岩壁上镶嵌的夜明珠突然齐刷刷转向。
甄宏图刚要掐算,我一把按住他的手腕:“别动!这些是瞑目珠,活人气息会触发……”
话没说完,头顶传来齿轮转动的咔嗒声。
数百支淬毒弩箭裹着破风声袭来,我反手召出秦弩营的青铜连弩对射。
金属碰撞的火星照亮了前方甬道——密密麻麻的符咒像蛛网般交错,每隔十步就蹲着一尊三眼石像。
“墨家机关术配巫蛊咒。”我舔了舔发干的嘴唇,“刘长老这个老阴比是把百家绝学都拼凑到一块了。”
石像突然睁开第三只眼,紫光扫过之处地面化作流沙。
甄宏图甩出捆仙绳缠住岩柱,我趁机咬破指尖在虚空画出血符。
应龙精血与玄鸟火焰相融的刹那,背后展开赤金双翼,龙鳞纹路在羽翼上若隐若现。
“你悠着点!”孙悟空的声音在识海炸响,“再乱融血脉,小心变成四不像!”
我挥翼扫飞扑来的石像守卫,炽热罡风将符咒烧成灰烬。
前方突然出现岔路,左边飘来婴孩哭声,右边传来金铁交鸣。
甄宏图刚要掷铜钱,我拽着他直接撞向岩壁——果然又是幻阵。
真正的通道藏在头顶钟乳石里。
穿过水幕的瞬间,刺骨寒意冻得我睫毛结霜,成千上万柄冰刃悬在甬道中,每片刃口都映着一张扭曲人脸。
“是寒髓玄冰。”我弹指放出一朵南明离火,冰刃却在融化时发出凄厉惨叫。
那些面孔化作黑烟扑来,甄宏图急忙展开河图洛书,八卦虚影将黑烟挡在三尺之外。
越往里走,时空越是错乱。
上一刻还是明代地宫风格的墓道,转过弯就变成青铜器时代的祭坛。
当第七次踩到会尖叫的青铜爵时,我终于忍不住骂娘:“这特么是修真版密室逃脱?”
“小心!”甄宏图突然扯着我后撤。
方才站立的地面塌陷成深渊,涌出的不是岩浆而是泛着荧光的绿水。
赵谋士的虚影在识海提醒:“主上,此乃弱水,鸿毛不浮。”
我正要从乾坤袋掏渡厄舟,水面突然伸出无数白骨手。
那些指骨上戴着的掌门扳指、长老玉珏,分明是近百年失踪的各大派高手!
“用九鼎气息。”赵谋士急道。
我摘下玄鸟冠冕往弱水里一照,青铜鼎纹在水面漾开,白骨们突然齐刷刷转向某个方位行礼。
趁着这个空档,我们踏着白骨桥冲过深渊。
前方豁然开朗,巨型溶洞中央悬浮着一口青铜巨鼎,鼎身蟠螭纹正在缓慢蠕动。
我的太阳穴突突直跳,这分明是先前现世的九鼎之一!
“终于等到你了,小友。”洞顶突然亮起刘长老的投影,他抚掌而笑的模样活像逮住猎物的蜘蛛,“能闯到这里,倒也不枉老夫特意放出线索……”
我假装踉跄扶住岩壁,暗中将应龙精血注入脚下阵法。
当刘长老的投影开始闪烁时,我猛地展翼冲向青铜鼎:“老家伙,教你个道理——”龙鳞羽翼割开禁制发出刺耳尖啸,“永远别把阵眼放在敌人看得见的地方!”
巨鼎轰然坠落,鼎口喷出的却不是灵气,而是粘稠如沥青的黑雾。
那些雾气凝结成熟悉的身影——昆仑掌门、酆都判官、归墟长老,他们眼窝里跳动着和刘长老如出一辙的幽蓝鬼火。
识海里,孙悟空的金箍棒突然剧烈震颤:“小子,这鼎里炼的是……”
“我知道。”我擦掉鼻血,玄鸟火焰在掌心凝成长戟,“不就是把各派高手都做成傀儡吗?”龙翼掀起的热浪将黑雾逼退半步,“正好让赵子龙教教他们,什么叫做七进七出!”
溶洞深处传来齿轮咬合的巨响,刘长老的冷笑在岩壁间回荡。
我盯着青铜鼎上逐渐清晰的饕餮纹,忽然想起穿越前玩过的一款游戏——boSS第二阶段,总要换形态的。
龙翼掀起的罡风将黑雾撕开缺口,我左手掐诀点在眉心。
识海深处沉睡的白马银枪虚影骤然睁眼,常山赵子龙的战魂顺着血脉共鸣撞进现世,枪尖挑起的寒芒把溶洞照得雪亮。
";常山赵子龙在此!";
银甲将军的暴喝震得钟乳石簌簌掉落,百鸟朝凤枪的残影织成漫天星斗。
那些黑雾凝成的傀儡掌门刚要结阵,就被暴雨般的枪势捅成筛子。
酆都判官的勾魂笔还没抬起,整条胳膊就化作墨汁泼在岩壁上。
刘长老的投影突然扭曲成麻花状:";不可能!
这鼎里炼着九幽噬魂阵......";
";噬你大爷!";我甩手将玄鸟冠冕砸向投影,镶嵌在冕旒上的二十八宿同时亮起。
青龙星宿恰好照在甄宏图展开的河图洛书上,先天八卦与周天星斗轰然相撞,爆出的气浪直接把青铜鼎掀了个底朝天。
鼎身翻倒的瞬间,我后槽牙差点咬碎——底部赫然镶着块巴掌大的青铜残片,纹路与我穿越时带来的虎符如出一辙。
这老东西居然也有穿越者遗物!
";林小子!
左边!";孙悟空的声音突然在耳畔炸响。
我条件反射地旋身劈斩,龙纹长戟与三柄鬼头刀擦出刺目火花。
不知何时摸到近处的三个黑袍守卫浑身泛起血光,裸露的皮肤上爬满蚯蚓状血管。
甄宏图甩出五铢钱击碎其中一人的天灵盖,飞溅的却不是脑浆,而是冒着泡的绿色黏液。";他们吞了妖兽内丹!";他甩着被腐蚀的袖口急退,";小心别沾......我艹!";
最后那个字被爆炸声淹没。
三个守卫突然像充气过度的皮球般炸开,漫天绿雾中飞出成千上万只青铜蝗虫。
这些鬼东西居然能啃食护体罡气,我手背瞬间被叮出三个血洞。
";玩虫?
让你见识什么叫祖宗!";我咬破舌尖喷出血雾,虚空勾勒出殷商甲骨文。
血符成型的刹那,岩缝里钻出潮水般的黑甲虫,正是从妇好墓里顺来的食金蛊。
两股虫潮撞在一起的画面,让我想起穿越前涮火锅时倒毛肚的场景。
青铜蝗虫被啃得咯吱作响,甄宏图趁机用八卦镜引下天雷。
电光顺着潮湿的岩壁乱窜,把残余的黑雾傀儡电得直跳踢踏舞。
刘长老的投影已经淡得像团马赛克,声音却愈发癫狂:";林小友,你以为这就结束了?
这巢穴深处......";
";深你妹!";我一脚踹飞滚到脚边的青铜鼎耳,";藏头露尾的老王八,等小爷把你揪出来,非用九鼎给你腌成老坛酸菜!";
溶洞突然剧烈震颤,顶部落下磨盘大的钟乳石。
赵子龙的战魂突然枪指西北:";主公,此处杀气冲天!";我顺着方向望去,只见被青铜鼎砸出的裂缝里渗出紫黑色雾气,隐约传来铁链拖拽的哗啦声。
甄宏图往嘴里连塞三颗回气丹,腮帮子鼓得像仓鼠:";灵力流向不对劲,整个巢穴的阵法在往那边收缩。";
我们踩着满地虫尸摸到裂缝前,发现岩层断面居然布满人工开凿的阶梯。
石阶上洒落着新鲜的血迹,还有半片绣着归墟图腾的衣角。
我蹲下摸了摸血迹,指尖立刻传来针扎般的刺痛——是元婴修士的精血。
";有人在下面斗法。";我召出南明离火照明,火光却照不到阶梯尽头。
黑暗深处传来的威压,竟让我这个化神后期都膝盖发软。
孙悟空突然在识海里";咦";了一声:";这味道......林小子,下面有东西在吃神仙。";
我刚要细问,整条阶梯突然活过来般开始蠕动。
石阶表面浮现出血管状的纹路,粘稠的液体从缝隙里渗出,眨眼间就淹到脚踝。
甄宏图的五铢钱刚沾到液体,立刻锈蚀成废铁。
";快走!";我拽着他腾空而起,背后的石阶轰然合拢,变成布满利齿的巨口。
更多这样的嘴巴在岩壁上张开,此起彼伏的咀嚼声让人牙酸。
赵子龙战魂突然银枪拄地:";末将愿为先锋!";没等我答应,他化作流光撞进黑暗。
下一秒,耀眼的枪芒如旭日东升,照出了令我汗毛倒竖的画面——
三百米下的深渊中,盘踞着团不断变换形态的肉瘤。
青面獠牙的妖兽头颅、修士残破的法身、甚至法宝碎片,全都像缝合怪似的黏在表面。
赵子龙的银枪正插在肉瘤中央的眼球上,紫黑色脓液喷得老高。
";这是......万仙冢?";甄宏图声音都变调了,";刘长老疯了?
居然敢炼这种禁忌之物!";
肉瘤突然剧烈收缩,所有眼睛同时转向我们。
数以千计的手臂从表面伸出,有布满鳞片的妖爪,也有捏着法诀的修士手掌。
最中央的鬼手握着半截拂尘,看制式分明是二十年前失踪的崆峒派太上长老!
我浑身血液都凉了。
这老不死的哪里是在炼傀儡,分明是把近百年来失踪的正邪高手都喂给了这个怪物。
识海里的虎符突然发烫,穿越至今收集的十二道将魂同时发出预警。
";宏图,准备周天星斗大阵。";我抹了把额头的冷汗,玄鸟冠冕自动分解成三百六十片玉珏悬浮四周,";赵将军,劳烦再撑十息。";
银甲将军的残影在怪物围攻中忽明忽暗,枪势却愈发凌厉:";末将当年能在长坂坡七进七出,今日......";话音未落,肉瘤里突然探出条布满倒刺的舌头,将他连人带枪卷进密密麻麻的利齿中。
通讯符就是在这时燃起来的。
王铁匠断断续续的传音混着杂音:";大仙......侄子说煤窑底下......还有活人......棺材......";
我捏着燃烧的符纸愣住,忽然发现肉瘤表面某块凸起物格外眼熟——那半截露在外面的青铜棺材,纹路竟与穿越当天在博物馆撞见的镇国九鼎一模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