烛火突然摇曳的瞬间,姬红雪的剑鞘已横在叶孤寒颈侧。
";叮";的一声脆响,三枚透骨钉被寒铁剑鞘弹飞,钉入雕花窗棂的暗器尾部,血色莲花在月光下妖冶绽放。
";血莲追魂使的见面礼倒是别致。";姬红雪指尖银光闪烁,冰蚕丝从袖口激射而出,在梁柱间织成蛛网。阴影里传来布料撕裂声,蒙面人被迫翻身落地,黑袍下摆被冰蚕丝割裂成飘絮。
";借剑一用。";叶孤寒话刚落音,姬红雪已经将剑抛在了他的面前。
随后剑锋出鞘,追着黑影刺出几朵霜花,追魂使的弯刀却诡异地从肋下反撩上来。两刃相撞迸发的火星照亮了对方脖颈——暗红刺青沿着血管蔓延,正是血莲宗秘传的噬心咒。
";留活口!";姬红雪甩出几根银针,淬毒的针尖却在触及追魂使皮肤时纷纷弹开。
她瞳孔骤缩,追魂使突然发出雌雄莫辨的尖笑,袖中甩出条腥红锁链,链头蛇形镖直取叶孤寒心口。
霜刃与锁链绞作一团时,姬红雪突然嗅到熟悉的沉香味。她足尖点地腾空,腰间软剑如银蛇出洞,精准挑开追魂使的蒙面巾。那张布满血纹的脸在月光下清晰可辨——竟是三日前给祖父送药的哑仆!
";小心离魂索!";叶孤寒厉喝声中,血红锁链突然炸开成九节鞭。姬红雪旋身闪避,同时冰蚕丝卷住鞭梢猛力回扯。追魂使踉跄前扑的刹那,叶孤寒的剑锋已穿透他右肩琵琶骨,寒霜瞬间冻结了喷溅的血珠。
姬红雪正要封住对方修为,追魂使喉咙里突然发出咕噜声。她暗道不好,银针封喉却晚了一步——黑衣人七窍涌出黑血,皮肤下凸起的血管竟扭结成莲花形状。
";血莲宗的自毁蛊。";叶孤寒剑尖挑开尸身衣襟,暗金腰牌从破碎的衣料中滑落。姬红雪捡起腰牌的手指微微发抖,云纹镶边的玄铁牌上,";内院丙戌";四个小篆在月光下泛着冷光。
“看来不止是你剑阁和血莲宗勾结了,我姬家内部也出了叛徒。走,你先随我去见家主。”
“正该如此,你我人微言轻,这件事如果能由姬家出面,在引得平洲正道一起讨伐,自然最好。”叶孤寒点头道。
两人没有去管地上的尸体,这些人都是死士,身上是不可能留着有价值的东西。
……
议事堂的铜门在姬红雪掌下发出沉闷的响声,门缝里溢出的血腥气让叶孤寒下意识按住剑柄。
红木屏风上的仙鹤刺绣被斜斜劈开,断裂处泛着诡异的青紫色。
姬红雪脸色一凛,顿时心中升起不好的感觉。
";爷爷?";
自从回归姬家以后,姬红雪极少如此称呼老人。
但此刻,因为心中的慌乱,她清冷的声音在空旷的大殿里激起回音。
随后,当她穿过屏风,看到眼前一幕时,瞳孔猛然收缩。
周围的青铜烛台全部熄灭,唯有天井漏下的月光照在家主椅上。
姬长空端坐如松,银白须发在夜风中纹丝不动。
然而,老人咽喉处凝结的血珠却折射出细碎冷光。
想起往昔种种,姬红雪忍不住心中悲痛。
这个老人看似对自己严厉无比,但自己能够感觉到她对自己的孺慕之情以及对父亲的愧疚。
本来想着时间还长,自己还能和老人慢慢修复关系,但如今却天人永隔。
到底是谁?竟然能在姬家议事堂杀死当代家主?
指尖抚过祖父冰凉的右手,在虎口处摸到细小的凸起。她强忍泪水掰开僵硬的手指,半枚染血的羊脂玉佩滚落掌心,断裂处正是姬家只有嫡系才能传承的功法秘籍《千机引》。
";大小姐这是作甚?";
阴恻恻的声音从梁上传来,数十盏灯笼同时亮起。二爷姬长恨负手立于飞檐,玄色大氅被夜风鼓动如蝠翼,";弑亲夺位,还要毁去家主信物么?";
叶孤寒突然按住腰间剑柄。
他的影子在青砖上诡异地扭曲起来。十二名灰衣人从阴影中浮现,手中钢索泛着暗红光泽——正是血莲宗独门兵器离魂索。
连装都懒得装了吗?
姬红雪心中苦笑。
";三日前送来的雪山参,是你经手的。";姬红雪将玉佩塞进袖中,忽然嗅到祖父衣襟上若有若无的苦杏味,";千机引第七重突破时若遇鸠羽草...";
";拿下!";姬长恨厉声打断,灰衣人应声结阵。钢索交织成网,却在触及叶孤寒剑锋的刹那迸出火星。一道寒光破网而出,最前方的灰衣人喉间绽开血花,露出锁骨处的血色莲纹。
姬红雪旋身避开两道钢索,袖中银针直取姬长恨双目。
二爷袖袍翻卷,将毒针尽数收入怀中,却见叶孤寒的剑尖已抵住他喉结。寒霜顺着剑身蔓延,在姬长恨颈间凝出冰晶。
";血莲追魂使的离魂索,需要活人鲜血淬炼。";叶孤寒的剑纹丝不动,";三个月前平洲陵江城的灭门案里,死者脖颈的索痕与今日如出一辙。";
";放肆!";一声暴喝震得梁柱簌簌落灰,原本端坐的家主突然睁眼。
姬红雪惊觉祖父的瞳孔竟化作两朵血莲,腐烂的手掌带着腥风朝她天灵盖拍来。
叶孤寒回剑格挡,霜刃与尸爪相击竟发出金铁之声。
姬长恨趁机脱身,袖中甩出个鎏金香炉,暗红色烟雾瞬间弥漫整个议事堂。
姬红雪突然觉得袖中玉佩发烫,低头看见青砖缝隙里渗出鲜血,渐渐汇聚成十八朵妖异的红莲。
原来不知不觉间,血莲宗竟然渗透入姬家如此之深!?
“走!”
叶孤寒大喝一声。
姬红雪不再多想,全力将自己的‘祖父’击飞。
下一刻,两人拼尽全力,冲出重围。
看着两人消失的背影,姬长恨还待示意追杀。
忽然背后传来一个冷冽的声音。
“不用追了。”
随后,一个红衣青年,慢慢从议事堂的另一边缓缓走了进来。
然后……毫不客气地坐在了天井中间的长椅上。
不是陈安云是谁?
(这几天调整下再恢复两更,年后的事情太多啦,又要上班又要准备新书,还有这本书的收尾。说起来这本书的由来,就是因为看柳如烟的短篇看得鬼火冒,觉得太脑残了,所以才起意想写一本合理一点的追夫之作,纯粹为了自high的,结果开头小师妹就被骂得差点不想写了=。=,感谢喜欢本书的读者老爷们,新书还是回归我擅长的类型吧。某点小透明,刚刚有点起色,书还被和谐了,怎一个惨字了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