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主崔澜,有个竹马夏晔。
夏晔喜欢原主的朋友,班花姜霏,他知道原主跟姜霏玩得好,于是求原主当红娘,帮他问问姜霏的想法。
姜霏听完原主的转述之后,和夏晔试了一段时间,发现不合适就果断甩了夏晔。
本来事情到这里就算是结束了,大家好聚好散,以后见面也还能点个头打个招呼,夏晔却跟犯病一样,死活不肯分手,每天黏着姜霏求她多看自己一眼,各种死缠烂打,跟块狗皮膏药似的,扰得姜霏烦不胜烦。
每天清晨,夏晔都会在姜霏书桌里放一盒牛奶,可是姜霏根本就不爱喝牛奶。
每天放学,夏晔都会多此一举地护送姜霏回家,他也不说什么,就用一种快要碎掉的眼神,忧郁地看着姜霏,仿佛姜霏对他做了多么天怒人怨的事情一样。
姜霏整个人都快要炸了,搞不懂自己就是想分个手而已,怎么就那么难?
原主很尴尬也很愧疚,觉得自己不该当这个红娘,给好朋友惹来麻烦。
于是,原主豁出去把事情捅给了夏晔的父母,夏晔的父母嫌儿子在学校当舔狗太丢人,劝阻无用后,干脆给他办了转学。
多年后,夏晔功成名就,什么都有了,却依旧对年少时的初恋念念不忘,一打听才知道,姜霏早在几年前就因为胃癌去世了。
夏晔不听则已,一听姜霏竟然是这么死的,眼睛都红了,他偏执地认为是原主导致了姜霏的死亡,打着给姜霏报仇的旗号,雇人绑架了原主。
原主被夏晔雇的混混碾断了双手,从此再也拿不起手术刀。
看着模样凄惨的原主,夏晔冷笑:“当初如果不是你拆散了我和姜霏,有我看着,姜霏又怎么会得胃癌?”
“你害死了姜霏,还有什么脸活在这个世上?”
最后的最后,原主死在了那些混混手里。
死不瞑目……
*
“姜霏,你等等我!”
慌乱的少男音在身后响起,姜霏身子一僵,暗道一声晦气,连忙拉着崔澜快步离开。
但还是被夏晔追了上来。
夏晔气喘吁吁,一脸受伤地看着姜霏:“姜霏,你为什么要这么躲我?是我哪里做得不好吗?我改,行吗?”
姜霏翻了个白眼:“你改成什么样我都不会喜欢的,所以别再缠着我了,ok?”
崔澜忍俊不禁的弯起唇角。
姜霏其实是个脾气很好的姑娘,一般情况下不会把话说得太绝,现在这样,显然是被夏晔膈应得不轻。
夏晔的表情更受伤了,还夹杂着些许错愕,显然没想到姜霏会这么不给面子。
他还想说些什么,崔澜却不耐烦再听了,于是指了指夏晔身后:“看,教导主任。”
夏晔连忙扭头,与此同时,一颗裹挟着无名黑气的石子,径直飞向了夏晔的膝盖,夏晔疼得面容扭曲,哞一声就叫了出来,单膝跪地。
路过的教导主任:“???”
不是,他有这么吓人吗?
后续的事情就跟崔澜姜霏没关系啦。
两个好朋友手拉手离开了校园,还去学校后门的蛋糕店买了两个小蛋糕,交换着吃。
香甜浓郁的奶油在口腔中融化,姜霏幸福得捧起了脸颊,连声说着“太好吃了太好吃了”。
十五六岁的小姑娘,爱和恨就像风一样,来的快去的也快,比如这会,夏晔已经彻底被她忘到脑后了。
第二天,夏晔脸色惨白,一瘸一拐地走进了教室。
昨天他的腿不知怎么的,突然就疼了一下,那股钻心之痛至今还影影绰绰萦绕着夏晔,让他如芒在背。
下课后,夏晔依旧想找姜霏说话,结果腿才刚抬起来,夏晔就惨叫了一声:“啊!!!”
夏晔额头上爬满了大颗大颗的冷汗,身形摇摇欲坠,整个人差点晕过去,他痛不欲生地抱住膝盖,疼得原地打滚。
夏晔被紧急送往了医院,医生查了半天,也没查出来夏晔到底是什么毛病。
如果不是夏晔脸上的痛色太过明显,医生都要怀疑夏晔是不是装病了。
医生只能先给夏晔开点镇痛药吃着,流水一样的镇痛药吃下去,夏晔的症状依旧没有半点缓解,他双眼爆凸,抓着医生的手撕心裂肺地喊:“你们锯掉我的腿吧……太疼了,太疼了……”
夏晔疼得瞳孔都开始涣散了。
夏晔爸妈连着换了几家医院,也没查出来夏晔到底得了个什么毛病,急得火烧眉毛。
崔爸崔妈和夏晔爸妈有一点交情,两家的孩子又是同班同学,现在夏晔出事,崔爸崔妈就带着崔澜来医院走了一趟,慰问慰问。
崔澜看着夏晔躺在病床上痛苦翻滚的模样,假装好心地道:“叔叔阿姨,夏晔的情况看起来很严重啊,不如给他办个休学带他去求医吧。”
“学什么时候都能上,但命只有一条。”
崔澜声音凉飕飕的。
夏晔用力瞪着崔澜,似乎在恨崔澜的多嘴,他气恼的把床头柜上的东西拂到了地上。
夏晔当然也想尽快把自己治好,但是,休学求医就意味着,他会有很长一段时间都见不到姜霏……
崔澜将夏晔的神色尽收眼底,意料之中地笑了笑,夏晔此人,当真是虚伪到了极点呢。
永远超雄,永远既要又要,永远都在试图把锅扣到别人身上。
比如现在,夏晔估计已经在心里把他被迫和姜霏分别的锅,扣到崔澜身上了。
一旁的夏晔爸妈点头:“说得有道理啊。”
隔天,他们就给夏晔办理了休学手续,然后带着他到处求医。
没有了夏晔,姜霏整个人肉眼可见的明媚开朗了起来,虽然不厚道,但姜霏还是没忍住偷偷跟崔澜咬了一回耳朵:“夏晔不在之后,我真的清净多了。”
说完,姜霏自己先不好意思了起来:“我这样想是不是太坏了啊?”
崔澜淡定道:“人之常情。”
姜霏扑哧笑了一声,扑进崔澜怀里。
崔澜和姜霏现在还只是高一生,但这不代表她们的学习任务就不紧张了,没有了夏晔的打扰,姜霏觉得空气都更清新了几分,学习效率也提高了不少。
偶尔听说夏晔的消息,也都是他又去了哪个城市求医,夏家的家财快被他耗光了之类的。
转眼就是三年过去,崔澜和姜霏意气风发地走上了高考的战场。
两人发挥得都不错,姜霏去了理想的大学,崔澜也被自己的第一志愿清大录取了。
毕业晚会那天,全班同学除了夏晔都到齐了,大家坐在操场的草坪上,一起嗑瓜子吃水果,玩游戏和聊天,末了还唱起了歌:
“长亭外,古道边,芳草碧连天……”
这个晚会办得一点都不精致华丽,甚至有些简陋,但是热闹的氛围和同学们朴素真挚的情感,让崔澜找回了几分对青春的感知,心情愉悦。
毕业晚会结束,所有人都各奔东西。
崔澜和姜霏如今天各一方,到底还是生疏了几分,崔澜在确保姜霏不会再跟剧情里一样得胃癌后,就没太关注她了,而是把大部分精力都放到了在清大的学业上,偶尔也会瞅瞅夏晔的惨状,聆听聆听夏晔的哀嚎,给自己找点乐子。
夏晔的腿疼是崔澜亲手弄出来的,无论哪个医生都看不出症结所在,夏晔吃了无数把苦药,拍了无数张片子,腿疼的症状依然没有丝毫缓解!
这时的夏晔几乎要绝望了,整个人暴瘦了二十来斤,脸色蜡黄,犹如皮包骨头。
夏家早就被他的病拖垮了,夏晔爸妈现在满心怨怼,觉得都是夏晔拖累了他们,如果没有夏晔和夏晔的病,他们现在指不定过得有多好呢!
一想到他们可能会被夏晔的病拖累到死,夫妻俩就头皮发麻,两人都不想再管夏晔了,夫妻俩默契地收拾了一些财物,分别跑路了。
他们最后的仁慈,就是一人给夏晔留下了两万块钱。
一觉醒来惨遭父母抛弃的夏晔,只觉天都塌了,哭着嚎了许久,才被迫接受了现实。
崔爸崔妈听说后唏嘘了好久,觉得夏晔可怜,但他们到底是外人,唏嘘两句也就抛到脑后去了。
肉体的疼痛和心灵的高压,折磨得夏晔心力交瘁、生不如死,他迅速阴沉颓废了下去。
崔澜知道夏晔过得不好就放心啦,四年后,崔澜大学毕业,开了一家公司,还跟国家合作上了,风光无限。
消息传回老家,崔爸崔妈嘴都要笑歪了。
夏晔也听说了崔澜如今的风光,觉得万分恍惚。
昔日不起眼的青梅,如今居然变得这么厉害了,夏晔心里万般不是滋味。
夏晔闭着眼睛,夏父夏母留给他的四万块钱,已经快见底了,夏晔现在在想,有什么办法,能快速从崔澜那里,弄来钱呢?
答案很快浮现在了夏晔脑海里,那就是,绑架。
这种野蛮的方法,往往是最有效的。
至于绑架崔澜的理由,夏晔也替自己想好了:谁让崔澜当年多嘴,劝他爸妈让他休学治病来着?现在好了,他人财两空了,这都是崔澜的错!
崔澜当年要是不多嘴,没准他爸妈就不会掏空家底带他到处看病了,他现在也不会过得这么拮据了!
夏晔就是这么个反社会但不自知的人,习惯性美化自己没走过的那条路,习惯性把过错推给别人,习惯性把污水都浇到别人头上,从而为自己不正当的行为找到正当的理由。
夏晔很快就把自己给说服了,都是崔澜当初多的那句嘴,改写了他的命运,都是崔澜害的,都是崔澜毁了他!
所以,他从崔澜这里弄点钱花花怎么了?
这是崔澜欠他的!
至于失败之后会怎么样?夏晔阴森地冷笑了一下,反正也不会比现在更糟了。
夏晔用自己仅剩的积蓄,雇了几个混混,让他们趁着崔澜最近回本地看望崔爸崔妈的天赐良机,守在崔澜必经之路上,伺机而动。
对了,这些混混,就是前世绑架原主的那一批。
崔澜可是费了好一番力气,才将他们搜集到一起的。
混混们动手那一天,风和日丽,他们才刚冒出个头,崔澜的保镖就从四面八方涌出来,将所有混混给制服了。
这些混混都没什么脑子和胆识,见到这场面都吓傻了,连挣扎都不带有的,立马丢掉武器抱头蹲好,嘴里一直喊着“饶命”……
崔澜的保镖将这些混混五花大绑,丢进汽车后备箱里,像运送货物一样,拉到了崔澜提前为他们打造好的秘密基地。
夏晔也被抓了过来,目光恐惧地看着崔澜。
崔澜毫不掩饰自己的反派嘴脸:“夏晔,你知道吗?其实我看见你这些年过得这么苦,心里别提多开心了,哦,顺带一提,你的病就是我干的……”
崔澜猖狂地笑了出来,越笑越得意,越笑越兴奋,越笑越像个变态。
夏晔脑瓜子嗡嗡的,已经听不见别的话了,嘴唇惨白:“什么……什么意思?我的病是你动的手脚?你个疯子,你知不知道我这些年过的有多惨???”
说到最后几个字时,夏晔几乎是吼出来的。
崔澜笑眯眯说:“知道,我都知道,我就是故意的啊。”
夏晔眼神中满是怨恨与不解,嘶吼道:“为什么,到底是为什么啊???”
“你还记得八岁那年吗?”崔澜声音平静:“八岁那年,你来我家做客,弄坏了我最喜欢的玩具。”
“那可是我最喜欢的一款啊,就那么被你弄坏了,我那时候就在心里想,迟早有一天,我要让你变得跟我的玩具一样惨,不,比我的玩具还惨!”
“现在我做到了,你看,夏晔,你真的变得比我的玩具还要惨了~”
崔澜的尾音微扬,声音中说不出的快意,夏晔被崔澜激得吐出了一口老血,他怎么也没有想到,自己这些年过得这么惨,居然是因为他小时候不懂事,弄坏了崔澜的玩具!
因为一个玩具!
如此荒谬滑稽的理由,让夏晔怎么能接受?
夏晔两眼发直,身体后仰,喷出了一口深红的血雾。
崔澜得意挑眉,杀人诛心,她可是专业的。
“行了,把他们几个带去刑房吧,记住,别让他们死了。”说完,崔澜扫了眼地上如死鱼一般的夏晔:“好好儿享受吧。”
夏晔和他雇来的混混,被人高马大的保镖一手一个拖了下去,每个人脸上的表情都惶恐绝望至极。
“不要,救命啊,放过我吧……”
崔澜充耳不闻,愉悦地走出了基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