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祂”
这个字是官方对于源组织的称呼，源组织成员的大规模降临只过去了两天左右，目前985只有为数不多的人知道。
李峰别看只是个小队长，但作为战斗小队的队长，那在985当中地位也不低了，自然有资格知晓。
“我知道了，先清理现场，安顿伤员，你先带着收容物返回，后续的事会有人处理。”
通话那头语气很是疲惫，虽然早有预料，可没想到第一个大规模事件居然在他们势力范围内爆发了。
李峰闻言回了一声是，他看向四周，手不自觉的握紧。
“该死的收容物，该死的‘祂’！”
李峰也算是个经历过大风大浪的人了，可看着四周一片狼藉，他还是怒火中烧。
短短半个小时不到，被波及的普通人何止上万？
这还是夏国历史上第一次因为收容物造成的这么大规模伤亡。
而这有很大一部分原因和那个‘祂’有关！
强压下心中怒火，李峰在其他队员掩护下快速离去。
远处，阿杰与陈远两人趴在一处大厦顶部，两人身披隐身衣，偷偷观察，将这一切尽收眼底。
直到看见几架直升机再次起飞，阿杰眯了眯眼：“远叔，咱们…就这么看着？”
“那个门把手，还有之前那两个人，明显也是冲着收容物来的，而且实力不弱，要是能…”
他话没说完，但意思很明显，趁乱捡漏，或者至少做点什么。
陈远闻言毫不犹豫摇头：“不行，阿杰，这次绝对没机会，风险太高了。”
他伸手指向下方：“你看，外围的军队正在建立第二，第三道防线，清剿残余怪物，疏散民众，同时也在布控，防备可能出现的其他‘异常’。”
“那些985的战斗员虽然大部分跟着直升机撤离，但肯定留了后手和观察哨。”
“我们这时候贸然行动，很可能一头撞进陷阱里。”
他顿了顿，眉头皱起，指向那些朝着四面八方散去的直升机群：“而且，你注意到没有？他们很谨慎，甚至可以说是…过度谨慎了。”
“那个队长带着收容物上了直升机，但同时有十几架直升机一起起飞，朝着不同方向飞。”
“这显然是在分散注意，防备可能的拦截或追踪。”
阿杰闻言一愣，随即也反应过来：“他们防的是谁？怪物潮已经被压制了，那两个源成员也跑了…”
“除非，他们知道还有别的敌人可能会打收容物的主意？远叔，你是说他们可能已经知道源的存在了？知道有我们这样的人，会为了收容物不择手段？”
陈远缓缓点头：“很有可能，源组织成员大规模降临才两天，但动静已经不小了。”
“网上流言四起，官方肯定有所察觉，更重要的是，降临的成员里，并非个个都像我们这么谨慎，或者像刚才那两人那样能打能跑。”
“总会有倒霉蛋因为不熟悉这个世界，或者过于张扬，被官方势力发现，甚至捕获。”
“一旦被捕获，很难保证不会泄露一些关于源的基本信息。
阿杰闻言点点头：“确实，不过远叔，有一点已经可以确认了。”
陈远闻言看向阿杰。
阿杰继续道：“源这次应该没有派遣超过三阶的成员。”
陈远闻言若有所思。
确实，按照源组织内部划分，低级成员为一到六阶，中级成员为六到九阶，大佬为九阶之上，也就是圣境存在。
其中一到六阶为凡俗，六到九阶为传统意义上的仙，就像是上个任务世界，漫威宇宙当中他们遇到的听风，青元子等人都是九阶，差一步可入圣境。
而他和阿杰都是一阶源成员，要知道，他和阿杰现在实力那可是堪比强化版的蜘蛛侠，也不过一阶。
二阶那可是可以独自面对一整支现代化军队，强大点的能以一敌国。
三阶都可以随便犁地表了。
若是有三阶以上的源组织成员降临，那么这里那么大的动静肯定会瞬间被吸引过来。
而自始至终没有其他源组织成员到来，很大概率是源这次没有投放超过三阶的成员，甚至有没有三阶成员都不一定，这倒是件好事。
这意味着这个世界被玩坏的概率大大降低了。
…
另一边，李峰带着收容物已经搭着直升机已经朝着大京市驶去。
直升机速度很快，按照这个速度不到三个小时就能到达。
路程不算长，但是李峰不敢小心，自始至终集中精神，预防可能到来的袭击。
好在，整整三个小时过去，预想中的袭击并没有发生。
大京市，地下深层收容基地。
李峰抱着那个特制的铅合金密封箱，在两名全副武装的护卫陪同下，快步穿过一道道安检门。
他脸色依旧有些发白，但眼神坚定，步伐稳健。
在一处标示着A-3交接区的密封舱门前，他遇到了早已等候在此的王博士。
王博士依旧穿着白大褂，眼睛布满血丝，显然也彻夜未眠。
“王博士，目标收容物已安全带回。”
李峰将密封箱小心放在交接台上，输入自己的权限密码。
“暂定代号‘地狱之门’，特性是能开启通往未知维度的门扉，释放其中生物，已引发Keter级收容失效事件，副作用，完整触发条件未知。”
王博士点点头，隔着透明观察窗仔细端详了那门把手几秒，随即示意助手将箱子彻底封闭，转移至更深层的分析区。
他看向李峰：“辛苦了，李队长。”
“伤亡情况和现场控制报告我已经看过了，你们做得很好，在那种突发情况下，能将核心收容物带回，并将损失控制在…相对可接受的范围内，已经是最好的结果。”
李峰嘴唇动了动，似乎想说什么，但最终只是沉声道：“职责所在。”
“只是那两个逃脱的高危个体，还有那个御剑飞行的人…”
“我知道。” 王博士打断了他，揉了揉眉心。
“‘祂’的成员比我们预想的更棘手，也更危险，总部已经启动了最高级别的应对预案，全国范围内的监控和排查网正在收紧。”
“但眼下，我们得先处理好手头这个。”
他顿了顿：“李队长，你先去休息，处理一下伤势，写一份详细报告。”
“这个收容物我可能需要借助一点特别的渠道来获取信息。”
李峰似乎明白了什么，没有多问，只是郑重敬了个礼，转身离去。
王博士目送他离开，随即转身，走向特殊监禁区。
特殊监禁区，单人收容室。
张扬依旧被束缚在房间中央的座椅上，但与几天前濒死的惨状相比，此刻他脸色已经红润了不少。
他闭着眼睛，似乎在小憩，但微微颤动的眼皮显示他清醒着。
气密门滑开，王博士独自一人走了进来，顺手关上了门。
张扬缓缓睁开眼，看向王博士，嘴角勾起一抹略带嘲讽的弧度：“王博士，大驾光临，有何贵干？又来跟我聊聊饕餮之触？”
王博士没有理会他的挑衅，走到张扬对面坐下，开门见山：“我们刚刚回收了一件高危险性的收容物，造成了大麻烦。”
“你对收容物应该不陌生，毕竟祂的目标就是收容物。”
“那么，你们肯定有办法快速鉴定，评估这些物品，对吧？”
张扬闻言没什么意外，这点很容易就能想到。
眼见王博士有求于他，张扬倒是有些小人得志样子：“哦？鉴定收容物？当然有办法，不过…”
他拖长了语调，似笑非笑地看着王博士：“我为什么要帮你？”
“别忘了，我们立场不同，更何况我现在还被你们这么对待。”
王博士闻言推了推眼睛，表情没有丝毫变化：“你当然可以拒绝。”
“但张扬，你是个聪明人，应该清楚自己现在的处境。”
他身体微微前倾：“再说，‘祂’给你们的任务是清除所有收容物以及持有它们的人和组织。”
“但这任务里，并没有明文禁止你们与本土势力进行合作，尤其是当这种合作有助于帮你们完成任务时，不是吗？”
张扬闻言愣了一下。
合作？与这个世界的官方收容组织？
听起来荒诞，但仔细一想似乎也不是不行。
源组织的任务描述确实没有禁止合作。
如果自己能借助985的力量获取收容物，甚至利用他们的资源来强化自己，或者制造逃脱的机会？
种种好处在他脑海中闪过。
“合作？有点意思。”
张扬缓缓开口，“不过，鉴定收容物，是需要付出代价的，我需要钱。”
“钱？”王博士立马反应过来，这个钱自然不可能指常规意义上的钱。
“如何获取？完成任务？”王博士问道。
“没错，祂会根据我们完成任务的情况，给予我们积分，也就是我们的一种货币。”
“积分可以兑换很多东西，力量，知识，装备…当然，也包括鉴定服务。”
张扬盯着王博士，开始他的表演，“而我现在的积分清零了，为了从你们的人手里逃出来，我耗光了所有积蓄。”
王博士不动声色：“除了任务，还有其他获取积分的途径吗？”
“有。”张扬回答得很干脆，这正是他想引导的方向。
“说不定回收收容物也能获取积分。”张扬有意无意道。
两人目光交汇，王博士知道张扬肯定有所隐瞒，甚至可能在打什么鬼主意。
但他现在急需关于“地狱之门”的一手信息。
而张扬则想尽可能多地套取资源，并寻找机会。
短暂的沉默后，王博士点了点头：“可以。”
“我可以提供几件衍生物给你尝试。”
“但你必须在这里，在我的全程监控下进行，并且，你只能隔空尝试，不能接触任何收容物本体。这是底线。”
张扬心中暗骂一声老狐狸，他立马说道：“隔空？不行，我必须触摸到才能回收。”
他这话倒是没有说谎，但王博士显然不信。
“先试试看。”王博士不为所动，通过通讯器低声吩咐了几句。
很快，一名助手送来了三个小型的透明密封罐，里面分别装着一片不会枯萎的树叶，一块散发微光的石头，以及一小撮能自动抖落灰尘的沙粒。
这些都是985利用某些稳定收容物特性，尝试批量制造的低风险衍生物，价值有限，主要用于测试和研究。
密封罐被放在距离张扬三米外的特制平台上，全程由机械臂操作，张扬根本无法触碰。
“开始吧。”王博士示意。
张扬闻言没有动作，事实上他也不能有什么动作，全身上下都被固定。
“我都说了必须触摸到才能回收，我真没骗你们!”
张扬满是无奈，这些人真是对自己一点信任都没。
王博士看他这表情，权衡了一会儿，控制机械臂将那个不会枯萎的树叶推到张扬手指前。
张扬手指动了一下，点在那树叶上。
下一秒，源的反馈响起“发现低阶信息造物衍生物，回收价值:50积分，是否回收？”
五十积分？
不多也不少，张扬没多大反应。
不过他不知道，同样是衍生物，人家阿杰两人回收卖了八百，到他这只剩五十。
这倒不是什么黑幕，只是因为收容物成为了任务的一环，回收价值自然会降低。
“不够，详细鉴定要200积分，这个只能兑换20！”
张扬脸不红心不跳喊道。
对面的王博士眉头微皱，但也没说什么，一口气让助手又拿来了整整十七件衍生物。
他盯着张扬，语气有些不善：“张扬先生，这些应该够了吧？”
张扬能听出对方话中寒意，他一一回收，这些衍生物价值不等，不过最值钱的也就一百，剩下的居然还有低于二十的，全部加起来也不过四百左右。
“够了够了。”张扬咧嘴一笑。
拿人手短，他再没多说什么，开始对那个门把手鉴定。
这一鉴定，下一秒他的脸色就变了。
他的额头甚至开始冒冷汗。
“怎么了？” 王博士立刻察觉到了张扬的异样。
能让这个自称经历诸天万界，见识过主神的人露出如此惊惧的表情，那件地狱之门恐怕比预想的还要恐怖。
“王…王博士，这东西真的是收容物吗！？”张扬声音都有些变调。
王博士闻言心地一沉，但表情依旧冷静：“说清楚，特性到底是什么？”
张扬深吸了几口气：
“这东西与其叫地狱之门，不如叫现实分裂器，或者位格分流器更贴切点。”
“它的特性不是创造一个新世界，也不是连接一个已有的幻想世界…而是分裂！”
“分裂？” 王博士咀嚼着这个词，隐隐感到一种不祥。
“对，分裂！” 张扬的语气急促起来，“当你握着它，心中想着某个幻想概念，比如一部电影，一本小说，一个游戏，甚至一个都市传说，然后用它去开门时…”
“它会以你输入的那个幻想概念为蓝本，从我们所在的这个现实宇宙中，强行分裂一半基础物质，能量，乃至更深层的存在性或者说位格，去支撑，补全那个幻想概念。”
“从而让那个幻想世界升维到真实世界！”
王博士闻言瞳孔骤缩。
作为一名顶尖的收容物研究者，他瞬间理解了其中的恐怖逻辑。
“你的意思是，每一次使用，是用我们现实宇宙的根基去催生出一个新的宇宙？我们宇宙的总量在减少？”
“不是简单的物质和能量减少。”
张扬立马强调，“是位格！是现实宇宙的总体存在性在被分割！”
“你可以把整个现实宇宙想象成1，用这鬼东西开一次门，假设门后是《喜羊羊与灰太狼》的世界，那么那个新生的青青草原宇宙就会分走现实宇宙的一半位格。”
“于是，现实宇宙的总体1，就变成了0.5，而青青草原宇宙占了0.5。”
“但这还不是最可怕的！” 张扬只感觉手脚冰凉：“最可怕的是这个门把手也会跟着分裂。”
一模一样的门把手在新的世界出现，这意味着什么？
意味着分裂出来的世界当中还会有生灵不断去用门把手，从而不断的继续分裂。
现实宇宙的位格会被不断稀疏，无限趋近于零。
可能生活在现实宇宙当中的生灵感觉不到什么，毕竟这东西是整个宇宙整体在被稀疏。
可到了一定程度，到了某个阈值，说不定你某天正在看动画片，动画片中红太狼的平底锅还真有可能从电视机中飞出来砸你头上。
若是阿杰和陈远在此肯定会想通一点，为什么源组织这次没有派太强的成员前来。
因为这个世界从几个月前就开始被无限分裂了，位格已经被降低了很多。
可那些来自外来世界的源组织不会受影响，也就是说只要时间足够，哪怕一名最低等的一阶成员也有可能随手一拳湮灭整个宇宙！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