摩托车的引擎在夜色里轰鸣。
萧雨晴坐在后座,双手环着姬千鹤的腰,脸颊贴着她的后背。
风吹过来,带着春天夜晚的凉意,但他不觉得冷。
“千鹤。”他凑到她耳边,声音盖过引擎声,“今天其实还挺好玩的。”
姬千鹤回头瞥了他一眼,嘴角勾起来:“不怕了?”
“有你在就不怕。”萧雨晴把手臂收得更紧,“而且那些小动物都好可爱。那只乌鸦,还有壁虎,还有那只胖蟾蜍...”
“你啊。”姬千鹤摇头,“看到动物就什么都忘了。”
“因为它们真的很可爱嘛。”
路灯一盏盏从身边掠过,在地面上投下移动的光斑。
很快就到了萧雨晴家楼下。
姬千鹤停车,熄火。
萧雨晴下来,摘下头盔,头发被压得有些乱。
“明天见。”他说。
“嗯。”姬千鹤也摘下头盔,伸手帮他理了理头发,“早点睡。”
“你也是。”
他们对视了几秒,然后姬千鹤重新戴上头盔,发动摩托,尾灯在夜色中渐渐远去。
......
接下来的日子恢复了平静。
上学,上课,放学,回家。
萧雨晴和姬千鹤还是整天黏在一起,但现在多了些别的内容。
姬千鹤开始认真听课了,虽然还是会走神,但至少不像以前那样完全不管。
萧雨晴会在课间给她讲解她没听懂的地方,姬千鹤就靠在桌上,看着他,听他说。
有时候听着听着就想亲他,但教室里人太多,只能忍着。
放学后他们会去图书馆或者回家,一起做作业。
萧雨晴写得很快,姬千鹤写得慢,经常要问他。
“这道题怎么做?”
“这里,你看...”
他凑过去,手指在纸上指着,讲解思路。
姬千鹤看着他认真的侧脸,突然就想吻他。
于是她真的吻了。
萧雨晴愣了一下,然后笑起来:“千鹤,我还在讲题呢。”
“我知道。”她又吻了一下,“但我想吻你。”
做爱的频率降低了。
不是不想,而是要考虑学习。
从以前的几乎每天,变成一周两三次。
但这样反而让每次都更珍贵,更激烈。
周末的早晨,阳光透过窗帘照进来,两人在床上缠绵到中午。
或者平日的晚上,作业都做完了,洗完澡,然后自然而然地抱在一起。
萧雨晴发现姬千鹤的黑眼圈彻底消失了,她睡得更好了,精神也更好了。
而且她的成绩真的在进步,虽然还不算好,但至少不是倒数了。
他为她感到骄傲。
......
那天是个周三。
姬千鹤骑摩托送萧雨晴回家,天已经黑了,路上车不多。
前面有个人骑着电动车,速度不快,车身左右摇晃。
那人嘴里叼着烟,烟头在黑暗里一明一灭。
突然,他把烟从嘴里拿下来,手一甩。
烟头划过一道弧线,火星在空中飞舞,直直朝萧雨晴飞来。
姬千鹤从后视镜里看到了。
她的眼睛瞬间眯起来。
右手猛地拧油门,摩托车发出一声咆哮,冲了出去。
几秒钟就追上了那辆电动车。
姬千鹤并排行驶,然后——
右腿抬起,靴子狠狠踹在那人腰上。
“啊——!”
那人惨叫一声,整个人从电动车上飞出去,摔在地上,电动车也倒了,在地上滑出去好几米。
姬千鹤刹车,停下,支起摩托车的支架,下车。
萧雨晴还坐在后座上,整个人都懵了。
那人从地上爬起来,满脸怒容:“你他妈——”
话说到一半,他看清了姬千鹤的脸。
墨色的短发,冷峻的五官,还有那双冰冷的眼睛。
他的脸色瞬间变了。
“姬...姬千鹤...”声音都在抖。
姬千鹤走到他面前,居高临下地看着他:“你的烟头差点烧到他。”
那人立刻跪了下来,双手合十,拼命鞠躬:“对不起!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我真的不是故意的!”
他想起了龙哥的下场——肋骨断了三根,下巴脱臼,在医院躺了一个月,出院后直接被警察带走,现在还在监狱里。
他可不想步龙哥的后尘。
“对不起!求您放过我!我以后再也不敢了!”
姬千鹤看了他几秒,然后转身回到摩托车上。
“下次注意。”
她发动引擎,扬长而去。
萧雨晴回过神来,小声说:“千鹤...你刚才...”
“他差点伤到你。”姬千鹤的声音很平静,像在陈述事实。
萧雨晴没再说话,只是把她抱得更紧了。
......
时间过得很快。
二月变成三月,天气彻底暖和起来了。
早晨起床的时候不再需要厚外套,中午甚至有点热。
但三月也是梅雨季。
天空经常是灰蒙蒙的,云层很厚,压得很低。
雨说来就来,哗啦啦下一阵,然后又停了,地面湿漉漉的,空气里全是水汽的味道。
学生们都带着伞,校园里到处是五颜六色的伞面。
萧雨晴和姬千鹤共用一把伞,两个人挤在下面,肩膀贴着肩膀。
......
那天是周四。
萧雨晴像往常一样到学校,走进教室。
姬千鹤的座位是空的。
他愣了一下,看了看表——还早,她可能还没到。
他坐下,拿出书,开始早读。
第一节课的铃声响了。
姬千鹤的座位还是空的。
萧雨晴转过头,看着那张空椅子,眉头皱起来。
下课后,他拿出手机,拨通姬千鹤的号码。
“嘟...嘟...嘟...”
一直响,没人接。
最后转到语音信箱。
萧雨晴挂断,又打了一次。
还是没人接。
他咬了咬嘴唇,收起手机。
*她怎么了?*
午休的时候,他又打了一次。
依然没人接。
他去找李鹏。
“阿鹏,你知道千鹤怎么了吗?”
李鹏正在吃饭,抬起头:“鹤姐?她怎么了?”
“她今天没来学校,电话也不接。”
李鹏想了想:“学生会这边没收到消息...不过老师点名的时候有说什么吗?”
“没有。”萧雨晴摇头,“老师好像知道她不来,没有特别提。”
“那应该是请假了。”李鹏说,“可能生病了?现在冷暖交替，最有可能是感冒。你晚上去看看她?”
“嗯,我打算去。”
下午的课,萧雨晴完全听不进去。
他一直盯着姬千鹤的空座位,脑子里想着各种可能。
*她生病了吗?*
*严重吗?*
*为什么不接电话?*
*是睡着了吗?*
*还是...*
他不敢往下想。
终于熬到放学。
萧雨晴收拾好书包,去了水果店。
他买了一些水果——苹果,橙子,还有姬千鹤喜欢的葡萄。
又买了运动饮料,还有一些零食,都是辣的,姬千鹤爱吃的那种。
不过要是有咽喉炎的话，辣的可能吃不了。
提着袋子,他往姬千鹤家走去。
天又开始下雨了,细细密密的,打在伞上发出沙沙的声音。
街道上行人很少,车辆溅起水花。
萧雨晴加快脚步。
*千鹤,等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