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咿呀——!”
小秦天可不管你贵不贵,在他眼里,这也就是个会发光的大号指尖陀螺。
他像是一颗愤怒的像素鸟,带着残影冲向了显卡怪。
“滚开!我是40系显卡尊严的守护者!”显卡怪怒吼着,操控着几百根散热管像暴雨一样刺向小秦天。
然而,令人大跌眼镜的一幕发生了。
那些足以刺穿坦克装甲的散热管,在碰到小秦天身体周围那层淡淡的乱码光环时,竟然瞬间弯曲、折断,或者变成了软绵绵的面条。
这是“降维打击”。
小秦天吞噬了那么多病毒和逻辑碎片,他现在的身体自带“物理规则扰乱场”。在这个不稳定的低模世界里,他就是最大的bug。
“啪!”
小秦天骑在了显卡怪的背上,两只小手死死抓住了那个巨大的风扇。
“转转……好玩……”
他用力一掰。
“咔嚓!”
显卡怪发出一声惨叫:“我的扇叶!那是进口的磁悬浮轴承啊!啊啊啊!别抠那里!那是供电接口!”
接下来的场面,简直惨不忍睹。
这就好比一个狂暴的熊孩子进了手办店,而且这个熊孩子还力大无穷、刀枪不入。
不到三十秒,那个不可一世的“渲染领主”,就被小秦天拆成了一堆冒着火花的电子垃圾。那个写实的眼球也被抠了出来,被小秦天当成皮球在手里拍着玩。
“这……这战斗力,简直离了大谱。”
叶凡下巴都快掉地上了,赶紧捡起来安回去,“主编,你儿子以后要是上学,老师估计得买保险。”
秦磊没空理会儿子的拆家行为,他冲到了那个刚刚脱困的程序员面前。
“老哥,没事吧?这到底是怎么回事?那个回车键是干嘛的?”
程序员拍了拍身上的灰(也就是几个像素点),扶正了眼镜。
“谢了兄弟。”他看了一眼秦磊,突然眼神一凝,“等等,你身上……有老王的味道。”
秦磊一愣,掏出那个U盘。
“你是说这个?”
看到U盘,程序员那双死鱼眼瞬间迸发出惊人的光芒。他一把抢过U盘,像是抚摸情人一样抚摸着上面那几个歪歪扭扭的字。
“《王氏修仙篇》……我就知道!我就知道那个老混蛋没死透!”程序员又哭又笑,状若癫狂,“他把‘补丁’藏在这里面了!”
“什么补丁?你是谁?”苏烟警惕地问道。
程序员深吸一口气,站直了身体(虽然还是个佝偻的像素人)。
“我叫0号。我是这个世界……或者说这个‘废土模拟器’的第一任维护员。”
0号指了指周围的天空,“你们以为‘格式化’是世界末日吗?不,对于观察者来说,那只是一次‘版本更新’。”
“但是……”0号的语气变得阴森,“这次更新出了问题。有个病毒入侵了核心层,它篡改了更新包。原本的更新是为了修复bug,但这病毒想把所有数据——包括人类、文明、记忆,全部‘彻底删除’,然后用它的代码重写世界。”
“那个病毒是谁?”秦磊问。
“不知道。它没有名字,只有一段特征码。”0号指着那个巨大的红色【回车键】,“这个键,是老王当年留下的‘系统还原点’。只要按下它,配合这个U盘里的‘修正补丁’,就能强制回滚系统,中止这次恶意的格式化。”
“那还等什么?按啊!”雷诺急吼吼地说道。
“没那么简单。”0号苦笑,“看到键上面的那个红灯了吗?那是‘权限锁定’。需要管理员生物指纹才能解锁。而老王的指纹……早就没了。”
秦磊心里一沉。
“没有别的办法吗?”
“有。”0号看向秦磊,“你是他的继承者,对吧?你的那支笔……那是老王的‘管理员权杖’。”
秦磊举起手中的修改笔:“可是它没墨水了。”
“墨水就是‘权限’。没墨水,说明你权限不够。”0号突然一把抓住秦磊的手,将那个U盘猛地插进了修改笔的笔帽上(那里居然有个隐藏接口)。
滋滋——!
一股庞大的信息流瞬间冲进秦磊的大脑。
那不是能量,那是知识。是老王毕生对这个世界的理解,是他留下的所有后门、漏洞、彩蛋的位置。
【检测到外部插件加载……】
【插件名称:老王の私房挂.exe】
【正在获取临时管理员权限……Success!】
秦磊手中的笔,瞬间亮起了耀眼的白光。那枯竭的墨水槽,虽然没有变满,但里面的液体变成了一种纯粹的、流动的金色光芒。
“这不是墨水……”秦磊喃喃自语,“这是……源代码。”
“快!时间不多了!”0号指着天空。
原本蓝色的像素天空,此刻正在崩塌。无数黑色的“乱码雨”倾盆而下,那是病毒察觉到了这里的异常,正在调集全部算力进行抹杀。
“儿砸!别玩球了!回来!”秦磊大吼一声。
小秦天似乎也感觉到了危险,扔掉手里的眼球,嗖的一下飞回了秦磊怀里。
“所有人,抓紧我!”
秦磊站在那个巨大的【回车键】前。
这回车键足足有一个篮球场那么大,红得刺眼。
“这一脚下去,可能我们就回不去了。”秦磊看着身边的伙伴们。
苏烟握住了他的左手,眼神坚定:“只要在一起,去哪都行。”
秦建国飘在空中:“我的数据已经备份在你的视网膜里了,随时准备迁移。”
叶凡和雷诺对视一眼,耸了耸肩:“反正也是烂命一条,搏一搏,单车变摩托!”
“好!”
秦磊深吸一口气,高高举起那支散发着金光的修改笔,对着回车键的中心,重重地——不是刺下去,而是像敲代码一样,敲了下去。
与此同时,他用尽全身力气,喊出了那句程序员最神圣的咒语:
“hello, world!!!”
轰——!
笔尖触碰键面的瞬间,一道白色的光柱冲天而起,直接刺穿了苍穹。
整个低多边形世界开始剧烈震动。
像素草地分解成了绿色的代码流。
方形云朵化作了白色的数据雾。
连同他们自己,身体也开始一点点透明化,分解成最基础的粒子。
“警告!系统正在重启……”
“正在载入补丁:王氏修仙版_Final_v3.0……”
“正在重构世界观……”
视线中的一切都在消失。
在意识消散的最后一刻,秦磊看到了那个0号程序员。
他并没有一起传送。他站在原地,身体正在被黑色的乱码雨吞噬。
但他脸上带着解脱的笑容,手里还比划着一个大拇指。
“去吧,后浪们。把那个该死的病毒……给我删了!”
白光吞没了一切。
……
当光芒散去。
秦磊感觉自己躺在一个硬邦邦、冰凉凉的地方。
耳边传来了嘈杂的声音。有风声,有机械的轰鸣声,还有……
“磨剪子嘞——戗菜刀——”
这种极具生活气息的吆喝声,让秦磊猛地睁开了眼睛。
他发现自己正躺在一条……破旧的街道上?
不,这不是普通的街道。
抬头看去,天空是灰蒙蒙的,挂着两个月亮——一个是正常的,一个是机械破碎的。
两边的建筑,是典型的赛博朋克风格霓虹灯牌,但灯牌下挂着的却是古色古香的红灯笼。
一群穿着外骨骼装甲的黄包车夫,正拉着客人飞奔而过。
远处,一座高耸入云的黑色巨塔,塔顶闪烁着一只巨大的红色电子眼,像是在俯瞰众生。
“这是……”秦磊坐起来,发现自己的身体恢复了正常,墨水槽显示【充能中:10%】。
“这是‘中转站’。”秦建国的声音响起,“也是病毒的核心领地——【赛博长安城】。”
“咱们这是……穿越回古代了?”叶凡摸着脑袋爬起来,看着路边一个卖“量子肉夹馍”的小摊,口水都要流下来了。
“不。”苏烟指着那座黑色巨塔,“那是‘大雁塔’。但里面存的不是经书,是这个世界的核心数据库。”
秦磊站起身,拍了拍身上的尘土。他的眼神变得前所未有的锐利。
因为他在那座塔顶,感受到了那一丝熟悉的气息。
那是最终boss的气息。
也是……一切真相的终点。
“走吧。”秦磊拉起苏烟的手,把还在啃手指头的小秦天扛在肩上,“咱们去给这座城市,做个‘全盘杀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