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渊朝刘阿铁摆了摆手,手势未落,阿铁早已迫不及待的一记后蹬腿迅猛踢出。
皇甫来不及反应,只觉后腰一股巨力袭来,整个人瞬间失衡,“噗通”一声脸朝下狠狠砸在地上,直摔得眼前发黑,昏沉失神。
这刘阿铁瞧着身形魁梧笨重,动作却半点不显滞涩,反倒灵活得惊人。
远处的白夜行眼角余光瞥见这边异动,足尖点地,身形如掠影般迅速欺近。
皇甫轩惊在原地,脑子一片空白。
他万万没料到,在这洛阳城内,竟有人敢对他动手,且出手这般粗鲁狠辣!
就在他愣神的刹那,身后随行的侍卫们已怒吼着扑了上去。
刘阿铁不闪不避,反手抄起身边一只木凳,顺势砸向冲在最前的侍卫,紧接着侧身拧腰,轻巧避开另外两人的夹击。
他目光一凝,瞅准破绽猛地探出手,死死攥住二人的胳膊,腰身发力旋身一转,竟如同抡起两团破布般,将两人狠狠甩了出去,重重撞在廊柱上,疼得他们直哼唧,旋即更多人冲了过来与其缠斗在一起。
郑鹤炎瞅了眼楼下,一眼就看到了刘阿铁身边的秦渊,愤怒泛上心头,他猛的招了招手,跟自己的护卫总管交代了两句,总管点了点头,带着七八个人走了下去,趁这个刘阿铁忙活的间隙,悄然的往秦渊身边靠拢。
白夜行在屋顶上看的分明,正待动手,叶楚然却先一步发觉,直接从腰间抽出软剑,冷冷的看着逼近的几人。
高大的护卫总管瞅着叶楚然的美艳模样眼底闪过一抹燥色,坏笑道:“小娘子看来有些手艺,不过你也不是我们几人的对手,若有兴致,晚些时候再陪你玩一玩,现在劳烦你身旁的郎君跟我们走一趟。”
叶楚然冷然一笑道:“你不如试试看。”
护卫总管笑着叹了口气,后退一步,招呼着手下动手。
叶楚然一剑刺入为首一人的肩胛骨,瞬间卸去了他的力道,而后几根钢针飞出直接刺入几人的眼睛,只是眨眼的功夫,几个人便失去了战斗力。
“不讲武德,竟然用暗器!”护卫总管怒喝道。
“一群下三滥,谁跟你们讲武德,看剑!”
叶楚然旋身错步,软剑裹挟轻风劈向侍卫统领左肩。统领横刀格挡,刀身嗡鸣震颤,虎口竟隐隐发麻,他足尖蹬地后撤三尺,长刀顺势横扫,刀刀直逼叶楚然敏感处。
叶楚然羞怒不已,脚尖点地凌空翻跃,剑势陡转,剑尖如流星坠地,精准点向刀身破绽。
统领沉腰拧胯,硬生生偏转刀路,火星四溅中,两人身影交错,拳脚相接的闷响此起彼伏。掌风裹挟着杀气,剑影交织着刀光,一时难分高下。
酣战间,叶楚然忽卸去七成力道,剑招看似放缓,实则暗藏玄机。护卫统领挥刀直刺,却被叶楚然借势侧身,剑尖如毒蛇出洞,堪堪抵住他咽喉要害。
护卫统领瞳孔骤缩,长刀停在半空,喉间已泛起凉意,终究是输了半招。
“再狂一个我瞧瞧。”叶楚然戏谑道。
秦渊瞥见那几人粗布麻衣的装束,再看皇甫轩身旁护卫清一色的月白长衫,眸底掠过一抹讥诮,嘴角勾起淡笑,抬首朝着茶楼二楼朗声道:“郑师弟既已在此,何不下来与师兄见礼?”
茶楼内霎时静得落针可闻,唯有风穿窗棂的轻响。片刻后,沉稳的脚步声缓缓传来,郑鹤炎负手而立,缓步走下楼梯。他先是俯身扶起满脸错愕的皇甫轩,随即转过身,对着秦渊躬身行了一礼,语气恭敬却难掩疏离:“见过秦师兄。”
“好端端的,师弟的人为何要对我动手?”秦渊眉峰微蹙,语气里带着几分明知故问的疑惑。
郑鹤炎神情陡然冷傲,指尖慢条斯理地替皇甫轩掸去衣上尘埃,淡淡反问:“师兄这话,师弟实在费解。”
秦渊垂眸,目光落在地上一名麻衣男子身上,声音骤然沉了几分:“你,是郑府之人?”
那男子浑身一颤,支支吾吾道:“我……我不是。”
话音未落,秦渊已俯身拾起地上的横刀,寒光一闪,刀锋直劈男子脖颈。鲜血溅落,染红衣摆数点,触目惊心。“既非郑府之人,便是歹人,竟敢谋害本刺史,当诛!”
言罢,他手腕一翻,刀尖顺势刺入旁侧另一名麻衣男子咽喉。那人捂着脖颈,鲜血从指缝汩汩涌出,望着郑鹤炎,喉间只发出“嗬嗬”的血沫声,终是一句话也未能吐出。
郑鹤炎垂在身侧的手死死攥着,身体止不住地颤抖。他分不清胸腔里翻涌的是恐惧,是熊熊燃起的怒火,还是两者皆有,只觉浑身血液都似要凝固。
他怎么敢当街杀郑家人,此举太过出乎意料,让他顿时失了分寸。
秦渊提刀步步逼近护卫统领,刀锋上的血珠顺着刃口滴落。
护卫首领瞳孔睁大,浑身筛糠般颤抖,死死盯着逼近的利刃,喉间发紧,既想嘶喊着表明身份求救,又怕牵连主子,只能满眼绝望地望向郑鹤炎,双手无意识地蜷缩成拳。
郑鹤炎心急如焚,额角青筋暴起,慌乱中失声疾呼:“刀下留人!此人是郑……”
“铮”的一声,话音未落,秦渊已反手将刀狠狠捅进统领心窝。鲜血喷涌而出,染红了秦渊的袖口,统领双目圆睁,身体软软瘫倒,再无生机。
秦渊缓缓回头,眸底寒芒毕露,故作疑惑地看向郑鹤炎:“怎么,此贼竟是郑府之人?”
“你欺人太甚!”郑鹤炎双目赤红如血,胸腔怒火滔天,嘶吼着便要上前。
秦渊啧啧一声,身形骤动,抬脚狠狠踹在他胸口。
郑鹤炎猝不及防,重重摔在地上,刚要挣扎,秦渊的脚已死死踩在他脖颈上,力道沉得让他窒息。
他像被困的野兽般愤怒嘶吼,双手拼命向上抓挠,指甲几乎要嵌进秦渊的腿肉里:“混账!你竟敢如此羞辱我!”
“少在我面前摆你的身份!”秦渊脚下再加三分力,冷笑道,“我秦渊本就一介山人,便是杀了你,我大不了丢官除爵,有何惧哉?本想饶你几分颜面,你却偏要自寻死路,妄图害我!”
他俯身逼近,眼神狠厉如刀:“谁给你的胆子?难不成,你是那鲜卑余孽!?”
“住手!”远处两名老者带着一个中年人,后面跟着一大队持刀护卫赶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