热气腾腾,蟹香扑鼻。
“趁热吃。”何晓招呼大家。
赵建军迫不及待地夹了一筷子。豆腐嫩滑,蟹粉鲜香,两种味道融合得恰到好处。
“好吃!”
他含糊不清地说,“比食堂的麻婆豆腐强一百倍!”
“废话。”
王明白了她一眼,“食堂那是大锅菜,能跟这个比?”
接下来,油焖大虾、葱烧海参、松鼠鳜鱼、清炒时蔬、清炖狮子头陆续上桌。
小小的桌子摆得满满当当,香气四溢。
松鼠鳜鱼炸得金黄酥脆,浇上橙红色的糖醋汁,造型真的像只松鼠。
赵建军盯着看了半天,才舍得下筷子。
“外酥里嫩,酸甜适中。”
他吃完一块,竖起大拇指,“绝了!”
葱烧海参黑亮饱满,葱段炸得焦香。
何晓给每人分了一块,海参软糯弹牙,葱香浓郁,酱汁醇厚。
陈芳细细品味,然后说:“海参发得好,没有腥味,只有鲜味。火候也到位,多一分则烂,少一分则硬。这道菜,能看出真功夫。”
清炒时蔬看似简单,但青菜翠绿爽脆,蒜香恰到好处,吃了解腻。
最受欢迎的是清炖狮子头。
每人面前一小盅,汤清见底,狮子头白嫩饱满,用勺子轻轻一碰就散开,露出里面的蟹粉和荸荠粒。
“这汤......”
王明喝了一口,眼睛亮了,“看着清,味道怎么这么鲜?”
何晓笑笑,没说话。
她知道父亲做清炖狮子头,要用老母鸡、火腿、干贝吊好几个小时的高汤,最后还要过滤澄清,费时费力。
但那汤的鲜美,是任何味精都调不出来的。
大家吃得正欢,何雨柱端着盘银丝卷出来了。
“菜还合口味吗?”他问。
“叔叔,太好吃了!”
赵建军嘴里塞得鼓鼓的,“我这辈子没吃过这么好吃的菜!”
何雨柱笑了:“喜欢就好。来,尝尝银丝卷,自己蒸的。”
银丝卷做得精巧,外皮白软,撕开后里面是一层层细如银丝的面丝,带着淡淡的甜味和奶香。
“这是怎么做的?”
李娟好奇,“面怎么能拉这么细?”
“老手艺了。”
何雨柱说,“得用上好面粉,反复揉搓醒发,拉丝的时候手要稳,心要静。一道点心,也得用心。”
陈芳仔细看着手中的银丝卷,忽然说:“叔叔,您这手艺,不是一般饭店厨子能有的。您师承是?”
何雨柱看了她一眼,笑了:“小姑娘懂行。我父亲是谭家菜传人,我算是家学。后来在鸿宾楼学过川菜,在轧钢厂食堂干了二十多年大锅菜。各种菜系都接触过,但根子还是谭家菜。”
“谭家菜......”
陈芳喃喃道,“我爷爷提过,说那是清末民初的官府菜,讲究‘选料精、下料狠、火候足、口味纯’,后来传人少了,真手艺难得一见。叔叔,您这是真传。”
“什么真传假传,菜好吃就行。”
何雨柱摆摆手,“你们慢慢吃,不够再说。我去后厨看看酸辣汤。”
何雨柱离开后,几个年轻人看着满桌菜肴,都有些感慨。
“何晓,你爸太厉害了。”
李娟说,“我要有这么个爸,肯定天天回家吃饭。”
“那你得先考上清华,再在北京安家。”王明打趣。
赵建军摸着肚子:“完了,吃完这顿,以后食堂的饭可怎么下咽啊。”
陈芳则若有所思:“何晓,你爸这店,定位恐怕不一般。这手艺,这环境,还有这理念......不是普通饭馆。”
何晓点点头:“我爸说,他想做的不是赚快钱的买卖,而是个长久的事业。‘谭府’不只是吃饭的地方,更是文化交流的空间。以后他想请清华北大的教授来讲课,办小型沙龙,甚至帮年轻学者出书......”
“这想法太好了!”
王明激动地说,“咱们系有些老教授,肚子里学问多得是,但没地方讲,也没人听。要是有这么个地方,定期搞个讲座,我肯定来!”
“我也来!”
赵建军说,“不光听讲座,吃饭也来——当然,得等我攒够钱。”
大家都笑了。
这时,酸辣汤上来了。
汤色红亮,热气腾腾,酸辣适中,喝下去浑身暖洋洋的。
吃完饭,天色已暗。
何雨柱送几个年轻人出来,院里的红灯笼已经点亮,在秋夜的微风里轻轻摇曳。
“谢谢叔叔款待!”大家齐声道谢。
“客气什么。”
何雨柱说,“以后常来。晓晓的同学,一律八折。”
“真的?”
赵建军眼睛一亮,“那说定了,下个月我过生日,就来这儿!”
“欢迎。”何雨柱笑着点头。
何晓送同学到胡同口,看着他们往学校方向走去,才返回院里。
何雨柱正在收拾桌子,看到她回来,问:“同学们都走了?”
“嗯。”
何晓帮着收拾碗筷,“爸,今天这顿饭,花了您不少钱吧?”
“试营业,成本价。”
何雨柱不在意地说,“重要的是听到真实意见。你觉得同学们吃得怎么样?有什么建议?”
何晓想了想:“都夸好吃。陈芳家学渊源,评价最高。不过......”
她犹豫了一下,“爸,您这菜,定价恐怕不能低。同学们都说好吃,但也说以后得来,得攒钱。”
何雨柱点点头:“定位就是这样。‘谭府’不是大众食堂,是针对知识分子、文化人的高端私房菜。价格不会太低,但保证物有所值。”
“那学生群体......”何晓有些担心。
“学生有学生的办法。”
何雨柱说,“我打算推出‘学子优惠’——凭学生证,每周一、三下午茶时段,可以享受特价点心和茶水。不挣钱,就当回馈学校,培养未来的客人。”
何晓眼睛一亮:“这主意好!”
“晓晓,你回学校吧,天黑了。”
他说,“路上小心,到宿舍给家里打个电话。”
“爸,您也小心。”何晓叮嘱。
“知道。”
何晓骑上自行车,消失在胡同口。
何雨柱站在院门口,看着女儿远去的方向,又回头看看刚刚亮起灯笼的“谭府·清华雅集”。
灯笼在秋风里轻轻晃动,投下温暖的光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