恐怖的爆炸,让整座镇魔关都剧烈地摇晃起来。
狂暴的能量洪流,将方圆数里的山石都化为了齑粉。
赵信等人在关内,只觉得天塌地陷,
一个个被震得东倒西歪,骇然地望着关隘后山的方向,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烟尘散去。
“章鱼哥”依旧站在原地,他那身银色的华服,甚至连一丝褶皱都没有出现。
他周身仿佛有一层无形的力场,将所有狂暴的能量,都隔绝在外。
他看着气喘如牛,灵力几乎耗尽的潘小贤,脸上终于露出了一丝不耐烦的神色。
“就像挠痒痒一样,太无聊了。”
这句话,如同一柄重锤,狠狠砸在了潘小贤的心上。
自己所有的底牌,所有的杀招,在这怪物面前,竟真的只配“挠痒痒”?
一股巨大的无力感与屈辱感,席卷了他的全身。
他从未像今天这样,感觉到自己的弱小与无力。
就在潘小贤心神失守的刹那,“章鱼哥”动了。
他一步踏出,瞬间便出现在潘小贤面前,一只手,
掐住了他的脖子,将他整个人都提了起来。
潘小贤只觉得一股无法抗拒的巨力传来,全身的骨骼都在呻吟,
呼吸瞬间被剥夺,丹田内的源星,更是被一股诡异的力量死死压制,连一丝灵力都无法调动。
“小老鼠,你的游戏时间结束了。”
“章鱼哥”那双黑洞般的眼睛,近在咫尺地看着他,
“现在,告诉我,是谁帮你,用我族人的血肉,炼制了这件武器?”
潘小贤的脸因为缺氧而涨成了紫色,他死死地盯着“章鱼哥”,从牙缝里挤出几个字。
“你……爷爷我!”
“呵,有骨气。”
“章鱼哥”非但没生气,反而笑了,
“没关系,我有很多种方法,可以让你开口。”
潘小贤被那只手掐住脖颈,死亡的阴影如同一张冰冷的巨网,将他从头到脚笼罩。
他能清晰地感觉到,自己的生命力正在飞速流逝,
丹田内的黑金源星被一股无可匹敌的力量死死镇压,连一丝灵力都无法榨出。
这是他穿越以来,距离死亡最近的一次。
然而,当“章鱼哥”那冰冷的,带着滔天怒火的声音在他耳边响起,
质问他那对双锏的来历时,潘小贤那即将熄灭的意识深处,
反而被激起了一股前所未有的凶性。
人死鸟朝天,不死万万年!
你要老子死,老子死前,也得从你身上咬下一块肉来!
潘小贤的眼神,在那一瞬间变得无比疯狂。
“碎星!”
他心中发出一声无声的咆哮,神念如同一柄无形的重锤,
狠狠砸向了自己气海之内,那颗与源阳伴生的本命星辰!
碎星,天星境修士最惨烈,也是最后的搏命手段。
通过自爆伴星,在瞬间获得超越自身极限的恐怖力量。
但其代价,同样惨重到无法承受。
轻则修为尽废,沦为凡人;
重则神魂俱灭,当场暴毙。
若非被逼入真正的绝境,无人会行此绝路。
“嗡——!”
随着潘小贤神念的引动,他气海内的那颗黑金源星,
瞬间发出了不堪重负的哀鸣,表面开始浮现出一道道细密的裂痕,
一股毁灭性的能量,即将从中喷薄而出!
这股突如其来的,源自于生命本源的狂暴气息,
终于让“章鱼哥”那张万年不变的俊美脸庞,多了一丝不易察觉的惊讶。
这只蝼蚁,竟然要自爆?
出于一种生物本能的警惕,他掐着潘小贤脖子的手,下意识地松了半分。
就是这半分的松懈!
对潘小贤而言,这便是黑暗中唯一的一线生机!
他等的就是这个机会!
那所谓的“碎星”,从一开始,就是他演给对方看的一场戏!
在引动源星自爆的瞬间,他便用自己对力量的精妙控制力,
强行压制住了那股毁灭之力,将其转化为一股狂暴的能量洪流,
尽数灌注于自己的右臂食指之上!
刹那间,潘小贤的脑中闪过了上万个念头,无数的功法、符箓、神通奥义,
在他那被死亡逼迫到极致的求生欲下,以前所未有的速度,融合、重组!
“大自在魔王经为壳,佛魔之力阴阳相济,稳固其形!”
“天符总纲为骨,‘坚’字符强化其韧,‘锐’字符加持其锋!”
“九劫戮魂雷为核,将我所有的雷煞之力,压缩成一条‘小黑龙’,藏于其中!”
这一刻,潘小贤仿佛化身为这个世界上最顶尖的军工大师,
将自己毕生所学,都融入了这看似平凡的一指之中。
“尝尝老子自创的……脱壳穿甲弹!”
他心中发出一声歇斯底里的狂吼,趁着对方松懈的瞬间,
用尽了全身最后的气力,将那根凝聚了他所有希望与疯狂的食指,
狠狠地点向了“章鱼哥”那毫无防备的胸膛!
这一指,太近了。
这一指,也太快了。
“章鱼哥”的眼中,第一次闪过一丝错愕。
他似乎没想到,这只被他玩弄于股掌之间的老鼠,竟还能爆发出如此凌厉的反击。
他甚至来不及做出任何反应,那根闪烁着诡异黑金色光芒的手指,
便已经结结实实地,印在了他的胸口。
“噗嗤!”
一声轻微的,如同布帛撕裂的声响。
潘小贤那融合了毕生所学的一指,竟是毫无阻碍地,
破开了“章鱼哥”那连天星法宝都无法损伤分毫的肉身!
时间,在这一刻仿佛静止了。
“章鱼哥”缓缓低下头,看着自己的胸口。
那里,一个指头大小的血洞,正汩汩地向外冒着蓝色的血液。
那血液,如同最纯净的蓝宝石,妖异而美丽。
他愣住了。
他活了不知多少万年,掌管这方“笼界”,也已过去了漫长的岁月。
他见过无数惊才绝艳的“笼中人”,也亲手捏死过不知多少自以为能逆天的强者。
可他从未想过,有朝一日,自己会被一只笼中的蝼蚁,刮破皮肤。
“呵呵……呵呵呵……”
他气笑了。
那笑声,初时还带着几分难以置信,但很快,便化作了冰冷刺骨的杀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