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苏月瑶身后那尊暗红帝凰虚影出现的刹那，整个归墟魔眼，都仿佛停止了转动。
一股比深渊本身更加古老，更加霸道，更加不讲道理的吞噬意志，如同一颗投入平静湖面的超新星，轰然爆发！
如果说，归墟魔眼的吸力，是宇宙法则走到尽头后，形成的冰冷、被动的死亡陷阱。
那么，此刻从苏月瑶身上爆发出的力量，就是一种活生生的，充满了无上意志的，主动的……掠夺！
那铺天盖地涌来的虚空掠食者，那些诞生于法则之外，以灵魂和能量为食的恐怖怪物，在这一刻，齐齐凝固在了虚空之中。
它们没有智慧，只有最纯粹的捕食本能。
而此刻，它们的本能，正在发出最凄厉的，最恐惧的尖啸！
它们感知到了，那个站在舰首的娇小身影，根本不是什么美味的食物。
那是……天敌！
是位于食物链最顶端，视万物为食粮的，至高无上的存在！
“逃！”
这个念头，第一次，也是唯一一次，出现在了这些虚空掠食者的“意识”之中。
然而，已经晚了。
“开胃。”
苏月瑶冰冷的红唇，轻轻吐出两个字。
她身后的暗红帝凰，猛然张开了那足以吞日食月的巨口！
没有声音，没有光芒。
只有一个以帝凰巨口为中心，无限扩张的……绝对黑暗！
那数以亿计的虚空掠食者，那些无形的影子，在被这股黑暗笼罩的瞬间，仿佛被一只无形的大手抓住，再也无法动弹分毫！
紧接着，一副足以让神明都为之疯狂的景象，出现了。
那些影子，被强行从虚无中拉扯了出来！
它们扭曲着，挣扎着，化作一道道灰黑色的气流，如同亿万条奔流入海的溪流，不受控制地，被吸向了暗红帝凰的口中！
这不是一场战斗。
这是一场……单方面的，优雅而残忍的进食！
镇狱号之后，整个亡灵舰队与魔仆军团，彻底陷入了死一般的寂静。
所有人都呆呆地看着眼前的这一幕，大脑一片空白。
“我……我看到了什么？”一名年轻的魔仆，声音颤抖得不成样子。
他看到，一只虚空掠食者，在被吸入口中的前一刻，拼尽全力，将自己的身体化作一根无形的尖刺，想要做最后的反抗。
然而，那尖刺在接触到暗红帝凰的瞬间，连一丝涟漪都没能激起，就如同泥牛入海，瞬间被同化，被吞噬。
“咕咚。”
凤天鸣狠狠地咽了一口唾沫，他感觉自己的喉咙干得快要冒烟。
他之前的想法，在这一刻，显得如此可笑。
证明价值？
扫清虫豸？
在真正的神明面前，他那点刚刚获得的力量，连尘埃都算不上！
他引以为傲的暗金魔炎，那吞噬之力，和眼前这毁天灭地般的“饕餮盛宴”比起来，简直就是小孩子过家家！
“原来……这才是真正的……吞噬……”
凤天鸣喃喃自语，他的眼神，从最初的震惊，骇然，逐渐变成了一种狂热到病态的崇拜。
他明白了。
主上赐予他们的，不是力量。
而是追随在她身后，仰望她神威的……资格！
这，便是至高无上的荣耀！
与他的狂热不同，天一的意志，则陷入了前所未有的逻辑混乱。
“能量分析……失败。”
“目标单位‘虚空掠食者’，能量反应正在以每秒十三万京的数量级消失……”
“军团长的能量波动……正在以无法计算的层级，进行指数级增长……”
“结论……无法得出结论。此等现象，已超越一切已知宇宙法则。”
这场单方面的吞噬，持续了足足一刻钟。
当最后一只虚空掠食者，发出一声无声的哀嚎，被吸入帝凰口中之后。
归墟魔眼的外沿，那片盘踞了无数纪元的恐怖阴影，被彻底清扫一空！
之前那种拉扯灵魂的阴冷吸力，消失了。
取而代之的，是一股让所有人都忍不住想要跪地臣服的，至高无上的威压！
苏月瑶静静地站在舰首。
她身后的暗红帝凰虚影，变得前所未有的凝实，仿佛随时都能化为实体。
那暗红色的羽翼之上，甚至开始流淌起一道道更加深邃的，仿佛蕴含着宇宙终极奥秘的黑色纹路。
苏月瑶缓缓闭上眼。
一股庞大到难以想象的精纯能量，正在她的体内奔涌。
噬神血脉，在欢呼，在雀跃。
那些虚空掠食者，对于别人来说是剧毒，是天敌，但对于她来说，却是最纯粹的，没有任何杂质的……灵魂能量补品。
这顿“开胃菜”，比她之前吞噬的整个紫霄神朝的能量，都还要丰盛。
她能感觉到，自己对“吞噬”法则的掌控，又加深了一层。
更重要的是，随着力量的充盈，一丝来自血脉最深处的，模糊的记忆碎片，悄然浮现在她的脑海。
那是一双翅膀。
一双由最纯粹的黑暗与寂灭法则构成的，足以扇灭星辰，撕裂时空的……翅膀。
寂灭之翼！
苏月瑶猛然睁开双眼，两道暗红色的神光，洞穿了前方的无尽黑暗！
她感受到了。
就在这归墟魔眼的最深处。
她的另一部分，正在发出越来越强烈的呼唤！
“天一。”
她的声音，带着一丝满足后的冰冷。
“属下在。”天一的意志，立刻响应，带着前所未有的恭敬。
“全军，前进。”
“目标，魔眼核心。”
没有多余的废话，只有不容置疑的命令。
“遵命！”
轰隆——！
三十七万艘亡灵战舰，引擎全开，化作一道钢铁洪流，第一次，主动驶入了那片代表着终结与死亡的深渊之口！
三千魔仆军团紧随其后，他们看向苏月瑶背影的眼神，已经没有了丝毫的恐惧与不安。
只剩下，追随神明，踏平一切的……狂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