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晏怀疑自己听错了：“你说王珂救了唐季？”
“你没听错，就是王珂救了唐季。
唐季不会水，掉进湖中后快要沉下去了，是王珂跳下水将他救了上来。”
“唐季个子不算矮吧？王珂拖得动他？”
“我也是昨日才知道：王珂从小练习骑射，身手灵敏、力气也大。
不过这不是重点。
重点是卫国公夫人今日去了太尉府，替唐季求娶王珂。太尉答应了。”
这还真是……
李晏都不知道说什么好！
之前还计划让王珂嫁给唐季，没想到不用李晏她们动手，两人先凑成了一对。
高云鹤的八卦火苗还没有熄灭：
“你说，王珂这样强势，莺歌有好日子过吗？”
李晏淡淡道：“这就不是我们该操心的事情了。”
高云鹤摸了摸下巴：
“一个是深爱之人，一个对自己有救命之恩，看唐季以后夹在中间怎么做人？”
两人八卦的时候，叶无涯到了。
李晏示意高云鹤出去。
高云鹤猜测李晏与叶无涯有要事相谈，走了。
叶无涯以为李晏想问刺杀一事，主动说了：
“遵照陛下吩咐，微臣已让休假的有两万禁卫军都上报了刺杀发生那两天的行程，还需有人做证。
因为臣是同一时间收集的资料，他们来不及对口供，还真的让微臣查出口供不一致的地方，五千嫌疑人已基本锁定。”
“照你的意思，另外一万五千人基本可以排除嫌疑？”
“没错，只是涉及五千禁卫军，微臣并不敢私下处置。
微臣正在整理资料，准备将查出来的结果上报陛下，让陛下处置。”
李晏没想到叶无涯这么快就将刺杀名单查了出来。
怪不得人人都说叶无涯精明能干，就连琼皇都叮嘱李晏不要强迫叶无涯。
叶无涯还真的是能干！
叶无涯看着出神的李晏：“殿下在想什么？”
李晏回过神来：“没什么，幕后主使查出来了吗？”
“殿下当日告诉臣说湖阳郡主嫌疑最大，可微臣目前并没有讯问五千禁卫军，因此还没查到幕后主使。
不过陛下让微臣调查卢国公世子的事情，微臣倒是查出一点眉目，殿下想听吗？”
“你说母皇让你查李滕？”
“是。”
李晏想了想：
李滕得了花柳病，琼皇让公正无私的叶无涯查他，莫非李滕得花柳病并不是琼皇让人做的，而是另有原因？
想到这里，李晏道：
“听说李滕得了花柳病，莫不是有人故意让他染上的？”
“殿下猜的没错。
前几年，有一个盐商被灭了满门。有传言称是卢国公世子因为利益指使人做的。
只是没想到这名盐商有个女儿一个月前去了外地的外祖家逃过一劫。
这个女儿也是名烈性女子，并没有因为躲过一劫就隐姓埋名，反而为了报仇自卖进了皇城最有名的青楼。
经过几年时间，这名女子打探出杀她满门的幕后指使是卢国公世子，便开始复仇。
卢国公世子得了花柳病就是这名女子设计的。”
叶无涯的话又让李晏回想起前世之事。
前世的她将自己的心挖了出来，驱使蛊虫毒死了沈集和时燕纤，那是因为她不那么做也活不了。
可是这名女子明明有机会活着，她却选择了复仇。
还因为复仇将自己卖到青楼。
这是何等决绝！
也是何等有勇气！
可是这名女子让李晏佩服！
李晏问叶无涯：“这名女子现在何处？”
“微臣已将她关押进大理寺的牢狱。
臣审问过她，既然她打探出杀她满门的幕后指使是卢国公世子，为什么不报官反而选择私下报仇？
她回答卢国公世子是皇亲，享有‘八议’权力，就算要判也判不了多重。
而且她也没有证据证明是卢国公世子指使的，到时卢国公世子随便推个替罪羊出来，随便就脱了身。”
听到这话，李晏又是一愣。
不过这名女子的顾虑不是没有道理。
“叶寺正，杀害盐商满门的人抓到了吗？”
“这件事当时是由京兆尹负责调查，京兆尹查出的结果是流寇作案，没有抓住凶手。”
听到这个结果，李晏皱了眉。
既然调查结果是流寇作案，凶手都没抓住，更不可能指证李滕。
怪不得这名女子不选择报官，反而决定私下报仇。
只是京兆尹平时都是这样办案吗？
“叶寺正，依你所见，这件事与李滕有没有关系？”
叶无涯无奈道：
“殿下，臣办案讲究的是证据，何况当时这件案件并不是微臣办理的，你让臣怎么说？”
李晏知道叶无涯说的是对的，转了话：“这名女子会判什么罪名？”
“按律，百姓伤害皇亲国戚造成严重伤害当视情节判处流放、监禁或死刑。”
“就算没有证据证明指使人杀她满门的人是李滕，她报复李滕也是事出有因，应该可以从轻处罚吧？”
“殿下没说错，按律的确可以从轻处罚她。但她自求一死。”
李晏愣了一下。
“她的原话是她得罪的不是普通人，就算律法可以饶她一死，她以后的日子只会比死更惨。
所以还不如一死。”
听到这句话，李晏更加感慨起来。
这名女子说的没错。
湖阳郡主知道是这名女子害李滕得了花柳病，肯定不会放过她。
有时候，死不是最可怕的，让人生不如死的办法多得是。
或许因为感叹这女子勇气可嘉，李晏突然很想救这名女子。
除了母皇和她，也没有其他人能护得住这名女子。
“叶寺正，如果按律判，这名女子应该判什么罪？”
“流放或监禁。”
“如果孤替她求情或者赎罪呢？”
“如果殿下替她求情并赎罪，需缴纳两千两黄金，但她仍需服役。”
两千两黄金对李晏而言不算什么，只是仍需服役一事要如何处置？
李晏想救这名女子不假，但是身为皇太女，李晏也不可能视律法于无物。
李晏沉思起来。
叶无涯见状，似是无意道：
“将她判处黥刑、脚带镣铐到皇宫服役也是刑罚的一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