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个月后,上海国际会议中心。
全球新能源投资峰会正在举行,来自三十多个国家的顶尖企业家、投资人和政要齐聚一堂。
主会场座无虚席,所有人的目光都聚焦在舞台中央——那里正在进行一场决定亚洲新能源格局的竞标。
竞标对象是“东海超大型海上风电集群”项目,总投资额超过三百亿美元,是未来十年亚洲最大的清洁能源项目。
最后的竞争者只剩下两家:徐小默领衔的默远-卡佩联合体,以及德国老牌能源巨头“莱茵动力”牵头的欧洲联盟。
“莱茵动力”的代表汉斯·施密特刚刚完成陈述。”
“这位六十岁的德国工业巨子用充满自信的语气总结:“我们在海上风电领域有四十年的经验,在欧洲北海建设了十七个大型风场。”
“技术、资金、经验,我们都是最优选择。”
台下响起掌声。
汉斯走下台时,特意看了徐小默一眼,眼神中带着毫不掩饰的轻蔑——在他眼里,这个三十多岁的中国商人不过是靠联姻攀附欧洲资本的暴发户。
轮到徐小默了。
他没有穿传统的商务西装,而是一身深灰色中山装改良的现代礼服,剪裁利落,领口绣着若隐若现的银色龙纹。
这一身打扮在满场西装革履中格外醒目,也格外有压迫感。
“各位,下午好。”
徐小默开口,声音透过音响传遍全场,是流利的英文,但带着清晰的中文腔调,“施密特先生说得对,莱茵动力有四十年的经验。”
“但我想提醒大家——四十年前,他们建设第一个风场时,用的技术现在已经被淘汰了。”
“经验的价值,不在于时间长短,而在于能否与时俱进。”
汉斯的脸色沉了下来。
徐小默走到舞台中央,身后的大屏幕亮起。
不是传统的ppt,而是一个全息投影,三维立体的东海地图上,数百个风机组缓缓旋转。
“默远-卡佩联合体提出的方案,有三大优势。”
徐小默伸手,全息影像随着他的手势变化,“第一,我们采用最新的浮动式风机技术,不需要在海底打桩,对海洋生态影响降低87%。”
“这是卡佩家族旗下实验室研发的专利技术,全球独有。”
影像切换,展示复杂的工程模拟。
“第二,我们与中国船舶集团合作,定制了全球最大的风电安装船‘东海巨龙号’,单船安装效率是传统船只的三倍。”
“这意味着,整个项目可以提前两年完工。”
台下开始窃窃私语。
提前两年,意味着巨大的经济收益。
“第三,也是最重要的——”徐小默环视全场,“我们承诺,项目建成后,年发电量的30%将以成本价供应给长三角地区的制造业企业,特别是中小型企业。”
“这将直接降低中国制造的能源成本,提升全球竞争力。”
这句话引爆了全场。
记者们疯狂按快门,政要们交头接耳,企业家们眼神发亮——这意味着实实在在的利益。
但汉斯突然站起来,大声质疑:“徐先生,你说得天花乱坠,但我有一个问题——你们联合体中的法国‘阿尔法风电公司’,去年因为财务造假被调查,信誉严重受损。”
“这样的合作伙伴,能保证项目顺利进行吗?”
全场哗然。
阿尔法风电确实是联合体成员之一,而且去年的丑闻人尽皆知。
徐小默看着汉斯,忽然笑了。
“施密特先生,感谢您提醒。”
他转向台下,“各位,关于阿尔法风电的问题,我原本不想公开讨论,但既然有人质疑,那我必须说明——”
他点击手中的控制器,大屏幕切换成一份复杂的股权结构图。
“三个月前,在巴黎,卡佩家族已经完成了对阿尔法风电的全面收购和重组。”
“现在的阿尔法,已经不是原来的阿尔法。”
“我们清退了所有问题管理层,注入了五亿欧元的新资本,并且与法国政府签订了严格的监管协议。”
影像继续变化,显示出一份份法律文件和政府批文。
“更重要的是,”徐小默提高音量,“重组后的阿尔法,将其核心专利技术——也就是我刚才提到的浮动式风机技术——以一元欧元的价格,永久授权给默远-卡佩联合体使用。”
“作为交换,联合体将在未来二十年,每年向阿尔法支付其所在风场利润的5%作为技术服务费。”
他看向汉斯,眼神锐利:“施密特先生,您质疑我们的合作伙伴。”
“那我倒要问问——您联盟中的意大利‘墨西拿能源公司’,三年前在地中海风场建设中,因为偷工减料导致风机倒塌,造成两人死亡。”
“这件事,您准备怎么解释?”
汉斯脸色大变:“那...那是意外,已经处理完毕...”
“处理完毕?”
徐小默冷笑,“我这里有最新证据显示,墨西拿为了降低成本,至今仍在使用不符合欧盟标准的钢材。”
“需要我现场展示质检报告吗?还是您想看看那些伪劣钢材的照片?”
他从西装内袋拿出一个U盘,在手中把玩:“这里面有墨西拿过去三年所有采购合同的扫描件,以及第三方实验室的检测报告。”
“如果各位有兴趣,我可以现在投到大屏幕上。”
“你...你这是商业间谍!”汉斯气急败坏。
“不,这是尽职调查。”
徐小默的声音冰冷,“在三百亿美元的项目面前,了解合作伙伴的真实情况,是对所有投资方负责。”
“不像某些人,明明知道合作伙伴有问题,却为了中标而刻意隐瞒。”
他走到舞台边缘,俯视着汉斯:“施密特先生,您刚才说经验很重要。”
“我同意。”
“但比经验更重要的是诚信,是良知,是对生命的敬畏。”
“两条人命,在您眼里,只是一句‘已经处理完毕’吗?”
每一句话都像重锤,砸在汉斯身上,也砸在所有人心上。
台下鸦雀无声,所有人都看着这个年轻的中国商人——他不仅提出了更好的技术方案,更在道德层面彻底碾压了对手。
汉斯张了张嘴,想反驳,但最终颓然坐下。
他知道,这场竞标,他已经输了。
竞标委员会主席站起来:“经过审议,默远-卡佩联合体中标‘东海风电集群’项目。恭喜徐先生。”
掌声雷动。
徐小默站在舞台中央,聚光灯打在他身上,中山装上的龙纹在光线下仿佛活了过来。
他看向台下某个角落——Elena坐在那里,对他竖起大拇指,笑容骄傲而炽热。
当晚,外滩悦榕庄顶楼总统套房。
庆功宴已经结束,徐小默和Elena回到房间。
一关上门,Elena就把他推到墙上,手扯开他的领口。
“你今天在台上...”
她咬着他的耳垂,呼吸灼热,“简直性感到犯罪。”
“我坐在下面,腿都软了。”
徐小默搂住她的腰:“只是说了该说的话。”
“不只是说话,”Elena的手已经解开他的皮带,“是那种掌控一切的气场。”
“所有人都在看你,怕你,敬畏你...而我,我只想被你征服。”
她把他推倒在沙发上,跨坐上去,礼服裙摆高高撩起,露出黑色吊带袜的边缘。
月光透过落地窗洒进来,她的金发在光线下像流动的黄金。
“你知道吗?”
她俯身,红唇离他的嘴唇只有一厘米,“每次看你打败那些自以为是的男人,我就兴奋得不行。”
“特别是今天那个德国佬,他看你的眼神从不屑到恐惧...我差点当场高潮。”
徐小默翻身把她压在身下,手指划过她修长的脖颈:“你真是个妖精。”
“是你的妖精。”
Elena仰起脸,眼神迷离,“只属于你的。”
“现在,我的王者,好好享用你的战利品吧。”
那一夜,套房里的声音持续到凌晨。
窗外,黄浦江上游轮缓缓驶过,上海永远不眠。
一周后,徐小默的私人飞机“默远一号”从上海飞往纽约。
他将参加联合国可持续发展论坛,并发表关于亚洲新能源未来的主题演讲。
飞机平飞后,Elena从浴室走出来——她刚洗完澡,只裹着一件白色的浴袍,腰带松垮地系着,走动时露出修长的大腿。
“需要我帮你放松一下吗?”
她走到徐小默的座椅后,手指按上他的太阳穴,“林冰说你昨晚又只睡了三个小时。”
“有个并购案要收尾。”徐小默闭着眼睛,享受着她的按摩。
“交给下面的人做。”
Elena的手往下滑,解开他衬衫的第一颗扣子,“你现在要学会放手,我的国王。不然累垮了,谁来陪我?”
她的手指继续向下,动作轻柔但充满暗示。
徐小默抓住她的手:“在飞机上,别闹。”
“飞机上怎么了?”
Elena反而更贴近,浴袍的领口敞开,露出深深的沟壑,“三万英尺高空,只有我们两个人...多刺激。”
她跨坐在他腿上,浴袍完全散开,里面什么都没穿。
徐小默的手本能地扶住她的腰,肌肤相触的瞬间,两人都呼吸一滞。
“看,”Elena贴着他的耳朵,声音沙哑,“你的身体比你的嘴诚实。”
徐小默的手从她的腰滑到臀部,然后用力把她按向自己。
“这才对。”
Elena满足地叹息,“别控制,让我感受你所有的...力量。”
窗外是茫茫云海,机舱内温度飙升。
Elena的金发在颠簸中飞扬,像一道金色的瀑布。
她的声音时高时低,混合着引擎的轰鸣,谱写出最原始的交响。
结束后,两人在座椅上相拥喘息。Elena的手指在他胸口画着圈。
“到纽约后,陪我去见个人。”她说。
“谁?”
“我母亲。”
Elena抬起头,“她专程从巴黎飞过来,说要见见你——不是以卡佩家族成员的身份,是以我母亲的身份。”
徐小默挑眉:“她接受我了?”
“她说,能让我这么死心塌地的男人,值得她亲自考察。”
Elena笑了,“而且,她听说你在峰会上碾压德国人的事,居然...很欣赏你。”
“她说你有点像年轻时的我父亲。”
“你父亲?”
“我父亲在我十岁时就去世了。”
“他也不是贵族出身,是个工程师,靠自己打拼出一片天。”
Elena的眼神变得柔和,“母亲说,他当年也是这么锋利,这么不按常理出牌。”
她靠回徐小默怀里:“所以你看,命运是个圈。”
“母亲嫁给了打破规则的父亲,我又爱上了打破规则的你。”
徐小默抱紧她,没有说话。
但Elena能感觉到,他的心跳很稳,很沉。
纽约,中央公园旁的某栋顶层公寓。
伊莎贝尔夫人这次没有穿那些华丽的礼服,而是一身简单的米色套装,头发也梳得随意。
她亲自煮了咖啡,端给徐小默。
“Elena说你不加糖。”她说。
“是的,谢谢。”徐小默接过。
三人坐在落地窗前,外面是中央公园的秋色。
伊莎贝尔看了女儿一眼,Elena会意地起身:“我去厨房看看晚餐准备得怎么样。”
她离开后,伊莎贝尔转向徐小默:“这次我不是以卡佩家族成员的身份和你谈话。我是以Elena母亲的身份。”
“我明白。”
“我女儿...”伊莎贝尔斟酌着词句,“她从小就很特别。”
“聪明,骄傲,但也孤独。”
“家族里那些男孩都怕她,欧洲那些贵族子弟,要么觊觎她的身份,要么被她的强势吓退。”
“你是第一个...能和她并肩站在一起,而不是跟在她身后或挡在她面前的人。”
徐小默静静听着。
“她父亲去世得早,我为了在家族立足,不得不变得强硬。”
“Elena看着我,学会了用坚硬的外壳保护自己。”
伊莎贝尔的声音有些哽咽,“但我一直希望,能有一个人,能看到她壳子下的柔软,能让她不必永远那么坚强。”
她看着徐小默:“你做到了。”
“这几个月,我看到了一个不一样的Elena。”
“她会笑,会撒娇,会在电话里兴奋地说你又做了什么了不起的事...这是她二十多年来从未有过的样子。”
“我爱她。”徐小默说。三个字,简单直接。
伊莎贝尔的眼睛湿润了:“那我就放心了。”
“至于家族那边...路易已经确定,明年正式把族长位置传给Elena。”
“到时候,你们可能需要常驻欧洲一段时间。”
“我们可以处理好。”徐小默说,“上海和巴黎都是我们的家。”
伊莎贝尔点点头,然后从手边拿起一个丝绒盒子,推给徐小默:“这个,给你。”
徐小默打开盒子,里面是一枚古董怀表,表盖上刻着卡佩家族的徽章,背面有一行法文:“给最爱的人”。
“这是Elena父亲的怀表。”
伊莎贝尔轻声说,“他去世前对我说,如果有一天Elena找到了值得托付的人,就把这个给他。现在,我把它给你。”
徐小默握紧怀表,金属的表面还带着体温:“谢谢。我会好好保管。”
“不是保管,”伊莎贝尔纠正,“是传承。”
晚餐时,气氛融洽。
伊莎贝尔完全放下了贵族的架子,像个普通的母亲一样,关心徐小默的饮食起居,询问他父母的往事。
当听到徐小默父亲去世时,她轻声说:“那你现在一定很孤单。以后,卡佩家族就是你的家。”
这句话,比任何商业合同都重。深夜,酒店套房。
Elena趴在徐小默胸前,手指把玩着那枚怀表:“母亲把这个给你了...她真的接受你了。”
“她说,我让你笑了。”
“你确实让我笑了。”
Elena抬头,眼睛亮晶晶的,“还让我哭,让我生气,让我兴奋...你让我所有的情绪都活了。”
“遇见你之前,我好像活在黑白电影里。”
“遇见你之后,世界才有了颜色。”
徐小默吻了吻她的额头:“睡吧,明天还要演讲。”
“你先睡。”Elena说,“我要看着你睡。”
“为什么?”
“因为...”她轻声说,“我有时候会害怕,怕这一切是梦。”
“怕醒来发现,你还是那个遥不可及的徐小默,我还是那个孤独的Elena。”
“所以我要看着你,确认你是真实的。”
徐小默的心被这句话狠狠撞了一下。他抱紧她:“我是真实的。你也是。这一切,都是真实的。”
Elena终于闭上眼睛,嘴角带着笑。
徐小默却睡不着。
他想起白天伊莎贝尔的话,想起怀表,想起这几个月发生的一切。
他曾经以为,人生的巅峰是征服多少财富和权力。
现在才知道,真正的巅峰,是有人愿意把最珍视的东西交给你,是有人因为你的存在而感到幸福。
手机震动,是林冰发来的信息:“柳婉小姐的欧洲巡展最后一站——伦敦站,明天开幕。”
“她发来邀请函,问您是否有时间参加。”
徐小默回复:“替我送最大的花篮,人就不去了。”
“另外,以私人名义捐赠一百万英镑给伦敦皇家艺术学院,指定用于支持亚洲青年艺术家。”
“明白。”
“另外,顾言先生的新画展下个月在北京开幕,要送贺礼吗?”
“送。以我们两个人的名义。”
回复完信息,徐小默看向窗外的纽约夜景。
这座城市永不眠,像他曾经的人生,永远在追逐下一个目标。
但现在,他学会了暂停,学会了珍惜当下,学会了拥抱那个愿意为他放下所有盔甲的女人。
Elena在睡梦中呢喃了一声,更紧地抱住他。
徐小默轻轻拍着她的背,像哄孩子一样。
这一刻,世界安静而完整。
两周后,伦敦泰晤士河畔。
柳婉的欧洲巡展最后一站圆满落幕。
闭展当晚,她独自站在美术馆的露台上,看着河对岸的伦敦眼缓缓旋转。
顾言走过来,递给她一杯香槟:“恭喜。整个欧洲艺术圈都在讨论你。”
“谢谢。”柳婉接过,但没有喝,“也谢谢你,这一路。”
“不用谢我。”顾言靠在栏杆上,“是你自己的才华和坚持,赢得了这一切。”
沉默了一会儿,顾言忽然说:“他捐赠了一百万英镑给皇家艺术学院,指定支持亚洲青年艺术家。”
“匿名捐赠,但我知道是他。”
柳婉点点头,没有惊讶。
“你...还爱他吗?”顾言问出了这个憋了很久的问题。
柳婉转过身,看着顾言。
月光下,她的眼神清澈平静。
“顾言,你是我最好的朋友,最重要的合作伙伴。”
她轻声说,“但有些话,我必须说清楚——我的心,在三年前就已经死了。”
“不是因为他,是因为我自己。”
“我把我所有的爱、所有的热情、所有的天真,都给了那段婚姻。”
“当它结束时,那些东西也一起死了。”
她看向泰晤士河,声音很轻:“现在的我,不会再那样爱任何人。”
“不是不能,是不想。”
“因为那样的爱太痛,太耗费。”
“我想把剩下的精力和感情,留给艺术,留给事业,留给我自己。”
她转向顾言,微笑:“你值得一个能全心全意爱你的人。”
“而那个人,不是我。”
顾言看着她,很久很久。
然后,他也笑了,笑容里有释然,也有淡淡的苦涩。
“我明白了。”
他说,“那么,就让我以朋友的身份,继续陪着你。”
“直到你找到新的方向,或者...直到我找到我的那个人。”
“你会找到的。”柳婉认真地说,“你那么好,一定会有人懂得珍惜。”
两人碰杯,香槟在月光下泛起金色的泡沫。
远处,伦敦眼的灯光倒映在泰晤士河里,像一串散落的珍珠。
而在世界另一端的上海,徐小默和Elena刚刚结束一场商业谈判,正在回程车上。
“下个月,我要去新加坡开会。”Elena靠在徐小默肩上,“你陪我吗?”
“当然。”
徐小默握住她的手,“以后你去哪里,我都陪你。”
“情话说得越来越好了。”Elena笑,“奖励你一个吻?”
“留着晚上。”
“不,现在就要。”
她吻住他,热烈而缠绵。
司机识趣地升起了隔板。
窗外,上海华灯初上。
这座城市见证了他们所有人的爱恨情仇,也见证了每个人的成长和蜕变。
故事还没有完全结束,但最重要的篇章,已经写完。
剩下的,是漫长而美好的余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