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雾台的外城事务处设在城南的松鹤楼旁，青瓦白墙的三间小屋前挂着城主府·外务司的木牌。韩石站在屋前，望着门楣上刻着的二字，深吸了口气——这是他第一次以求职者的身份踏入城主府的势力范围。
这位道友，可是来应募杂役的？屋檐下挂着的铜铃被风掀起，发出清脆的声响。一个穿灰布短打的伙计从屋里探出头，手里捧着本账册，外务司今日正招药园、矿场、巡逻三队的杂役，你报哪个？
韩石定了定神：我听说药园在招人？
药园？伙计翻了翻账册，哦，吴管事今早刚提的，说要招十个能辨识灵药的。你会辨药？
略懂些。韩石想起在任务堂卖符时，曾帮几个散修鉴定过灵草，低阶的青灵草、赤焰花，还有......
行了行了。伙计不耐烦地摆摆手，先填张表，再去药园找吴管事面试。他递过一张泛黄的纸，姓名、修为、擅长之事，写清楚。
韩石接过纸，笔尖在纸上顿了顿。他能感觉到，石锁贴在胸口微微发烫——这是它在提醒他，城主府的考核绝非表面看起来那么简单。他仔细填写了二字，修为一栏写了炼气六层，擅长之事则写了制符、辨药、禁制。
写完了？伙计接过表格，去后院找吴管事吧，他正在药园里转悠。
韩石跟着伙计穿过松鹤楼的后院，绕过一片竹林，便看见一片约莫十亩的药园。药园四周用青竹围成篱笆，篱笆上挂着外务司·公共药园的木牌。园内泥土湿润，空气中飘着淡淡的药香，与外城的喧嚣形成鲜明对比。
药园中央，一个穿月白道袍的中年修士正蹲在药垄前，手里捏着株半人高的青灵草，眉头微蹙。他便是吴管事，韩石在任务堂见过一面，当时他正指挥杂役搬运灵材。
吴管事。伙计恭敬地喊了一声。
吴管事抬头，目光落在韩石身上，上下打量了一番：你就是那个会辨药的？
韩石上前一步，我叫韩石，炼气六层。
吴管事放下青灵草，指了指药垄：先认认这些药。他随手掐了株开着淡紫色花的灵草，这是什么？
韩石接过灵草，指尖轻轻摩挲叶片。他能感觉到，石锁的温度微微升高——这是它在辅助他辨识灵药的药性。叶片背面有细密的绒毛，茎秆中空，散发着清冽的寒气。
寒玉草，一阶下品灵草，能辅助炼制清心丹。韩石答道。
吴管事又掐了株开着火红色花的植物：这个呢？
赤焰花，一阶中品，能提升火属性法术的威力。韩石继续道，不过它的刺有毒，处理时需戴手套。
吴管事放下赤焰花，又指了指药园角落的几株低矮灌木：那些是铁木枝，二阶下品，木质坚硬，可炼制低阶法器。但它们的根须会分泌腐蚀性汁液，挖取时要小心。
韩石一一答对。他能感觉到，吴管事的目光逐渐变得郑重——这些灵药的辨识难度，远超普通杂役的要求。要知道，外城的散修能认全一阶灵药的已属难得，更别说二阶的铁木枝了。
最后一个问题。吴管事站起身，拍了拍手上的泥土，如果在药园里发现一株变异的灵草，你会怎么处理？
韩石想了想：先观察它的灵气波动，用石锁......他顿了顿，改口道，用神识探查是否有危险。若没有，便标记出来，上报管事；若有危险......他从储物袋里取出一张封禁符用低级封禁符暂时困住，等专人来处理。
吴管事闻言，眼中闪过一丝赞许：不错。变异灵草多有剧毒，贸然触碰容易出事。你能想到用封禁符，比那些只会逃跑的杂役强多了。
他转身对伙计道：就他了，分配到药园东边的地块，负责照料青灵草和赤焰花。
伙计应了一声，递给韩石一张木牌：这是药园的出入令，每日卯时来，酉时走。东边地块在竹篱笆东边第三排，有块字木牌的位置。
韩石接过木牌，道了声谢。离开药园时，他回头望了一眼——吴管事正蹲在铁木枝旁，用匕首小心地挖取根须，动作娴熟。他能感觉到，石锁的温度渐渐平复，却仍有一丝若有若无的震颤——像是在告诉他，这里，或许有他需要的机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