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默的请教，在贺凡的意料之中。
像陈默这种纯粹的技术天才，通常都有一个共同点：极度骄傲，但也极度尊重真正的实力。
只要你在他最引以为傲的领域击败他，他就会立刻抛弃所有偏见，转而对你产生浓厚的兴趣。
贺凡没有直接把论文给他，而是发给了他一个加密的网址。
“这是一家国外大学的内部资料库，论文在里面，你自己找。”贺凡淡淡地说道。
陈默打开网址，立刻被吸引了。
这是一个宝藏！里面全是世界最前沿的计算机科学论文和研究报告，很多都尚未公开发表。
他如获至宝，立刻沉浸了进去。
但很快，他就遇到了新的难题。
这个资料库的权限管理极为严格，他能看到的，只是一小部分基础内容。更多核心的论文，都被加上了高级别的访问限制。
他尝试着用自己擅长的黑客技术去破解，但一连几个小时，都无功而返。对方的防火墙，坚固得像一座堡垒。
“进不去。”陈默有些沮丧地找到贺凡，“他们的安全架构太强了，我破不开。”
贺凡正坐在宿舍里，对着一台笔记本电脑写着什么。
他头也没抬，只是随口问道：“你用的是什么方法？暴力破解？还是协议注入？”
“都试了，没用。”
“笨。”贺凡吐出一个字，然后将自己的笔记本电脑转了过来，屏幕上，正是那个资料库的后台管理界面，所有的文件都呈现在眼前，畅通无阻。
“真正的黑客，从来不屑于去砸开那扇门。”贺凡的指尖在键盘上轻轻一点，“他们会让自己，变成那个拥有钥匙的人。”
陈默凑过去一看，彻底傻眼了。
贺凡进入后台的方式，根本不是他所理解的任何一种黑客技术。
他没有攻击，没有破解。
他只是……用了一个管理员账号，光明正大地登录了进去。
“你……你怎么会有管理员账号？”陈默的世界观再次受到了冲击。
“哦，这个啊。”贺凡轻描淡写地解释道，
“这个资料库的负责人，是麻省理工的戴维斯教授。”
“我之前读过他的一篇关于‘量子加密’的论文，发现里面有一个小小的逻辑悖论，就写了封邮件跟他探讨了一下。”
“他觉得很有趣，就给了我一个临时的最高访问权限，方便我们交流。”
这番话说得云淡风轻，却听得陈默眼角直抽搐。
跟mIt的顶级教授探讨量子加密？
发现图灵奖级别大佬的论文悖论？
然后对方就把最高权限的钥匙送了过来？
这已经不是“凡尔赛”了。
这是神仙在讲述自己的日常生活。
陈默感觉自己的骄傲，被贺凡碾得粉碎，连渣都不剩。
他看着贺凡，眼神里已经没有了丝毫的竞争之意，只剩下纯粹的，对未知生物的敬畏。
“我……我能跟你学吗？”他憋了半天，终于说出了这句话。
“学什么？”
“什么都可以……。”陈默认真地说道，
贺凡笑了。
他知道，这条鱼，上钩了。
“可以。”贺凡点了点头，“不过，我有一个条件。”
“什么条件？”
“帮我做个东西。”贺凡将电脑屏幕切换到一个新的界面，上面是他刚刚写好的一个软件架构图。
“这是……一个全新的操作系统？”陈默只看了一眼，就被吸引了。
这个架构图的设计理念，非常超前。
它没有采用传统的宏内核或微内核结构，而是一种全新的，“模块化、高协同”的分布式内核。
理论上，它可以实现极致的安全性和极高的运行效率。
“不完全是。”贺凡解释道，
“我叫它‘伏羲’，它的核心，不是取代现有的操作系统，而是成为所有国产操作系统的一个‘安全底层’。它负责的，是最高级别的指令调度和安全防护。未来，所有搭载‘龙芯’芯片的设备，都将预装‘伏羲’系统。”
“龙芯”？“伏羲”？
陈默虽然听得云里雾里，但他能感觉到，贺凡正在描绘一个无比宏大，甚至有些疯狂的蓝图。
一个从芯片到系统的，完全自主可控的华夏科技生态。
“这个架构，理论上可行，但工程量太大了，凭我们两个人，根本不可能实现。”陈默指出了最关键的问题。
“我知道。”贺凡的目光深邃，“所以，我才叫它‘火种计划’。现在，我们只需要，把这个‘火种’点燃。写出它的核心代码，验证它的可行性。至于后续的工程，未来，会有整个国家的力量，来帮我们完成。”
陈默的心，被这句话彻底点燃了。
他看着贺凡，仿佛在看一个手握火炬，准备照亮整个黑暗森林的盗火者。
“我干了。”他重重地点了点头，“代码，我来写！放心，我一定会写出一套完美的代码，保证无懈可击。”
贺凡马上给陈默画饼：“是的，你要相信自己是最棒的程序猿。”
从此，国防大学的图书馆里，多了一道奇特的风景线。
两个最顶尖的天才新生，经常坐在一起。
一个在纸上写着天书般的公式和模型。
一个在电脑上敲着瀑布般的代码。
他们很少交流，但彼此之间，却有一种无言的默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