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不可能……”最年长的专家喃喃道,他姓刘,是国内脑外科的泰斗级人物,“没有影像引导,没有器械辅助,怎么精准定位脑干深处的肿瘤?又怎么在不损伤周围神经和血管的情况下完整剥离?”
“刘教授,您看监护仪。”
旁边稍年轻些的专家低声道,“患者的生命体征太稳定了,这种脑干手术,就算是我们做,术中心率、血压至少会有百分之二十的波动。”
“还有那个肿瘤……”第三个专家盯着托盘,“你们看它的形态,完全保留了原始结构,连表面的血管网都完整。这需要怎样的操作精度?”
他们的对话被张远打断。
“取针。”
一直站在张远身侧的助理护士连忙递上一个针盒。盒子里是十二根长短不一的银针,针身泛着幽蓝光泽。
张远右手依旧维持着真气的输出,左手取出一根最长的银针,对着周正宏头顶正中缓缓刺入。
银针没入三寸,停在某个位置。接着是第二根,第三根……十二根银针在头顶排成一个奇异的阵型。
随着最后一根银针刺入,张远双手猛然向上一提。
淡金色的光晕骤然明亮,形成一个清晰可见的光茧,将周正宏的头部完全包裹。
光茧内部,可以看到无数细如发丝的金线在流动,如同人体的神经网络。
手术室里的所有人都屏住了呼吸,连仪器运行的嗡鸣声都仿佛消失了。
三分钟后,光茧缓缓消散。
张远收回双手,额角渗出细密的汗珠,脸色略显苍白。
以一流修为施展“真气剥离术”,还要同时维持“金针定魂阵”,即便对他来说也是极大的消耗。
他走到托盘前,拿起那团肿瘤组织,仔细端详。
“肿瘤活性已经彻底灭杀。”他将组织放回托盘,看向那三位专家,“刘教授,麻烦您安排病理分析。记住,要绝对保密。”
刘教授机械地点了点头,目光还停留在周正宏身上:“陈医生……您刚才用的,是什么技术?”
“家传秘法,不便外传。”张远取过消毒毛巾擦了擦手,“周老先生需要静养十二小时。十二小时后,他会苏醒,左侧肢体功能应该能恢复七成。后续配合中药调理,三个月可基本康复。”
“七成……基本康复……”周昊喃喃重复着,忽然冲上前,抓住张远的手,“陈医生,大恩不言谢!宏远集团以后就是您最坚定的盟友!”
“周先生言重了。”张远抽出手,看向那三位专家,“今天的事,我希望各位能保密。如果外界问起,就说手术用了最新的微创导航技术,具体细节涉及商业机密。”
三位专家面面相觑。刘教授深吸一口气,郑重道:“陈医生放心,医者有医者的操守。今天所见所闻,我们三人会带进棺材里。”
“那就好。”张远微微颔首,“各位辛苦了,先去休息吧。周老先生这边,我会再观察两小时。”
专家们陆续离开,护士也退出手术室。最后只剩下张远和周昊。
周昊走到父亲床边,看着那张安详的睡脸,眼眶通红。他转过身,对着张远深深鞠了一躬,久久不起。
“周先生,不必如此。”张远扶起他,“医者本分而已。”
“对您来说是本分,对我们周家是天大的恩情。”
周昊从怀中取出一份文件,“这是宏远集团百分之三的股份转让协议,我已经签好字。另外五千万尾款,明天上午会打到您指定的账户。”
张远接过协议,扫了一眼。宏远集团市值八百亿,百分之三就是二十四亿。这份诊金,确实称得上天价。
但他关心的不是钱。
“周先生,有件事想请教。”张远收起协议,“您父亲在商界摸爬滚打四十年,应该对孙氏集团很了解吧?”
周昊眼神微动:“陈医生想问什么?”
“孙氏现在内部似乎不太平。”张远走到窗边,望着夜色中的城市,“孙刚华刚走,孙丽就急于继任,孙刚勇等人又在反对。这种时候,宏远集团有没有什么……打算?”
这话问得很含蓄,但周昊听懂了,商场如战场,对手的内乱就是自己的机会。
尤其对宏远集团这种与孙氏在多个领域存在竞争关系的企业来说,此刻正是出手的好时机。
“陈医生不是普通的医生啊。”周昊意味深长地看着他,“您治好了我父亲,就是周家永远的恩人。有些话,别人问不得,但您问得。”
他走到张远身边,压低声音:“孙氏这半年动作很大,特别是在医药和科技领域,已经触及了很多人的利益。家父出事前,正在联合几家集团,准备对孙氏进行反制。”
“反制?”
“孙氏这些年扩张太快,手段也不干净。”
周昊眼中闪过一丝冷意,“他们用低价倾销挤垮竞争对手,用商业间谍窃取技术,用政商关系打压异己。这些事,圈内人都知道,只是敢怒不敢言。”
张远静静听着。
“但现在情况不同了。”周昊继续道,“孙刚华一死,孙氏内部必然分裂。孙丽虽然能力强,但毕竟年轻,资历浅,压不住那些元老。如果我们这时候联合其他几家企业,在几个关键领域同时发难……”
他没有说完,但意思很明白,墙倒众人推。
孙氏这座大厦一旦出现裂缝,就会有无数双手伸过来,想要推倒它,分食它。
“陈医生。”周昊忽然话锋一转,“您问这些,应该不只是好奇吧?”
张远转过身,目光与周昊对视。两人都是聪明人,有些话不需要说透。
“我和孙氏有些私人恩怨。”张远坦然道,“所以孙氏越乱,对我越有利。”
“明白了。”周昊点点头,“那么周家可以给您一个承诺:在对付孙氏这件事上,宏远集团会是您最可靠的盟友。资金、人脉、情报,需要什么,尽管开口。”
“那就先谢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