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清脸上的笑意化为一片空白。
一对一特训。
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他看着谢星眠那个清冷的背影。
“那个……院长姐姐，我觉得这事，还有商量的余地。”韩清干咳两声，试图挽回局面。
“你看我，E级念力师，一块扶不上墙的烂泥，您是皇境，是人类的定海神针，您的时间何其宝贵，浪费在我身上，这是对人类文明的犯罪。”
他话说得大义凛然，一副痛心疾首的表情。
“您应该去培养安若瑜同学那样的SSS级天才，她才是学院的未来，人类的希望。”
韩清把自己踩进泥里，顺手把安若瑜捧上了天。
谢星眠转身，那双金色的眼眸里，情绪不明。
“说完了？”
“还没。”韩清求生欲很强“姐姐，我这人懒散惯了，吃不了苦，万一您给我练出什么毛病，留下心理阴影，多影响咱们之间的感情。”
“再说了，我这次能活下来，纯属运气，您把我练废了，下次我连跑的力气都没了。”
谢星眠就静静听着，不插话，也不反驳。
等韩清说得口干舌燥，她才开口。
“第一。”
她的声音很平。
“你不是E级。”
这句话，让韩清的心脏跳了一下。
“第二，我的时间很充裕，怎么用我说了算，看你被折磨得哭爹喊娘，会是件很有趣的消遣。”
韩清的脸，彻底垮了。
“第三”谢星眠走到他面前，伸出手，动作轻柔的抚平他衣领的褶皱“你以为，我是在跟你商量？”
她的动作很温柔，语气却没什么温度。
“小家伙，我是在通知你。”
韩清没话说了。
他看着近在咫尺的绝美容颜，干脆摊牌：“院长姐姐，你这是公报私仇，就因为安若瑜抱了我一下，你就这么对我？”
“是又如何。”
谢星眠直视着他的眼睛，承认得坦然。
三个字，堵死了韩清所有的退路。
是啊，是又如何。
她是皇境，她是院长。
在这里，她就是规矩。
看着韩清那副吃瘪的模样，谢星眠心底那点不快才算散去一些。
她收回手，后退一步。
“你真以为，我只是因为安若瑜？”她的声音。
“韩清，你是不是觉得，自己一个人硬抗兽潮，很威风？”
“是不是觉得，从万丈悬崖跳下去，很了不起？”
韩清愣住，他从她的声音里，听到了某种压抑的情绪。
“在黑石荒原，我找不到你的时候，你知道我在想什么。”
谢星眠的目光变得幽深。
“我在想，如果找不到你，我就把整个黑石荒原，连同血色黄昏，幽灵佣兵团，所有相关的一切，都从地图上抹掉。”
她的声音不高，却让办公室内的光线都黯淡了几分。
“如果不是最后关头，捕捉到你那一丝微弱的生命印记，你现在看到的，会是东部战区的一片废墟。”
韩清沉默。
他能想象，一位皇境强者失控，那会是怎样的天灾。
“你很特殊，韩清。”谢星眠的语气恢复平静“你的能力，你的体质，都超出了这个世界的认知，我不看着你，你迟早会把自己玩死。”
“所以，特训不只是惩罚。”
“更是为了让你知道，什么力量该用，什么险不能冒。”
“我要让你变得足够强，强到下次再遇到危险，不是靠运气，而是堂堂正正，碾碎所有敌人。”
她看着他，一字一句。
“我要你活着，比谁都活得久，活得好，明白吗？”
韩清看着她眼里的认真，心里像是被什么东西撞了一下。
他知道，这个女人是真的为他好。
虽然方式……过于直接了点。
“明白了。”他点头，态度认真。
看到他这副乖巧的样子，谢星眠很满意，但脸上的表情依旧清冷。
“别以为你明白了，我就会手下留情。”
她话锋一转。
“你惹我生气是事实，你就得受着。”
韩清刚升起的一点感动，又被吹得无影无踪。
“那……姐姐，打个商量？”他腆着脸笑“训练的时候，别打脸行不行？我这张脸，还要用。”
“可以。”
谢星眠竟然点头了。
韩清眼睛一亮。
“不过，脸以外的地方，我不保证。”谢星眠补充道“比如打断你的腿，让你亲身体会一下，什么叫‘跑的力气都没有’。”
韩清的笑容，僵在脸上。
这个女人，是魔鬼。
“好了，你可以滚了。”谢星眠挥挥手，下了逐客令“回去养足精神，准备迎接你接下来三个月的好日子。”
“另外，你那个叫阿紫的女杀手，还有那三个人，我会处理好他们的身份问题，让他们能见光。”
“姐姐，你真是个好人。”韩清立刻说。
“别高兴太早。”谢星眠冷哼“他们四个，以后是你的‘私人卫队’，所有开销，训练资源，都从你的账上扣。”
“我的账？”韩清愣了“我有账？”
“你这次试炼的奖励，还有虚空神竹的‘折价’，先扣着。”谢星眠说得理所当然，“不够，就用你未来的任务酬劳抵。”
韩清感觉眼前有点黑。
自己这还没开始赚钱，就先背上了一屁股债。
“对了。”
谢星眠像是想起了什么，从桌上拿起一个盒子，丢了过来。
韩清手忙脚乱接住。
“这是？”
“你那个小女友送的。”谢星眠的语气里，带上了点说不清的意味“安若瑜托我转交，说是给你补充能量。”
韩清打开盒子。
一股生命气息扑面而来。
盒子里，静静躺着一枚婴儿拳头大小，通体翠绿的晶核。
“七阶……生命系魔兽晶核？”
韩清眼皮跳了跳。
这东西，有价无市。
安若瑜这个SSS级，家里有矿。
“收了人家的东西，记得还人情。”谢星眠的声音幽幽传来“不过，你可能没时间了。”
韩清心里咯噔一下。
“为什么？”
“因为从明天起，除了我，你见不到任何人。”
谢星眠看着他，脸上露出一抹让韩清头皮发麻的笑容。
“想跑？”
“晚了。”
“腿给你打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