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石头的印象里，左向春的样子已经不是记得很清楚了。
但是龚夫子带着自己，一起去拜访的时候，还是一眼就认出来了。
不是有记忆，而是，这个小老头，直接见面第一句，就是，
“小石头，你现在还敢不敢撕我的书？”
我撕书？不可能！
“不敢，小子从小就爱书如命！”
不能否认，万一自己真的撕过他的书咧？
但是石头完全不记得有这事，肯定也不能承认。
左向春摸着自己已经花白的胡子，这小家伙，长大了啊！还挺壮实的。
“左叔，这是我爹给你带的一些家乡特产，这些是石头的娘亲手给你做的一些零嘴儿。”
龚夫子倒是和左向春挺说的来，只是可惜，当时要自己来京城念书的时候，爹没让。
“好说好说，我就说，你们来了，以后我这家乡的吃的都能吃的上了！”
抓着石头就往书房去了，考考这小子，看到底送哪个书院好一点。
京城的大街上，两个女子，一个人手挎着一个篮子，另一个女子推着一个小小的三角车。
这个三角车只有一个轮子，后面两个支撑，推起来的时候，轮子走，放下来的时候，两个支撑就撑上了。
这是左向春给龚家的，但是这个图纸是杜果儿画出来，龚夫子给了左向春的。
三年前，龚老夫子给左向春写信想进京的时候，就夹在信里一并寄给他的。
肯定是不花钱的，左向春收到后怎么操作，这些龚家不去管，但是很明显的，这一次左家这般的热情，这个小车的功效不可磨灭。
因为，在京城里，小车几乎随处可见。
“婶子，这个好吃，我来京城的时候，经常和福妞一起来这里买，吃完了才回家的。”
认识了几天后的陈娇娇和晨曦，已经开始变得熟悉了。
陈娇娇比吉祥胆子要大，这是晨曦第一个感觉。
虽然吉祥武力值挺高的，但是，你要是不惹她，她就好像一个糯米团子一样，嗯，也不是说不好，就是挺闷的。
“买一点，买一点，别买多了，到时候吃不下别的了。”
陈娇娇又带着晨曦拐进了一个小巷子，这个巷子比较窄，一个小三角车放下来，就挡了全部的路了，不过没关系，人不多。
“这里上午的时候人不多，等着大伙儿赶集卖完东西了，这里人挤人。”
晨曦还在好奇，为什么这里会人挤人，但是等着陈娇娇拖着她进了一家铺子，她就不想出去了。
“为什么这里的布料衣服这么便宜呢？”
虽然看起来是旧衣服，嗯，有些布料子也是看着就是压箱底的货，可是真便宜啊。
一套做好的成衣，在铺子里卖，至少要三百文，还是最普通最普通的棉布，没有绣花，没有包边的那种。
但是这里，看着九成新的棉布衣服，里料都是包边的，才二百文，这领口袖口还是绣花的。
晨曦按着家里人的身材，一口气就给买了六件，高嫂子，阿福还有乳娘一人两件。
“够了够了，别买了，咱们逛街，一定要多看少买，不要想着，这个便宜不占就没了，我告诉你，只要你舍得逛，总会发现下一个更便宜。”
把晨曦拖出铺子的陈娇娇，很有经验的说道，
“这些都是我婆婆教我的，下次你和她出来一趟，她比我狡诈多了，这些铺子的人，看着她就笑，走了就骂，哈哈哈。”
晨曦太开心了，以后，自己逛街觉得要叫陈娇娇，以前上街都是自己做主，自己和店主砍价，这会儿，太舒服了。
陈娇娇叉着腰，为了一块卤肉汤，和摊主讨价还价，最后每人送了一个卤鸡蛋。
不是买不起，但是这讨价得来的鸡蛋，就硬是好吃一点。
晨曦这么认为，龚夫人也是这么认为的。
杨母每天要卖那么多的豆浆，龚夫人也想看看，这京城做买卖到底怎么样，大清早的，也就跟着推着小车卖豆浆的杨母一起转悠了。
“你是举人岳母娘呢！咋也来卖豆浆啊？”
杨母有点着急，这举人的岳母娘有点过于勤奋了啊。
“我男人只是一个秀才，再说了，举人也好，秀才也好，不要吃饭的啊？”
饭肯定是要吃的，杨母也不说声了，
“卖豆浆啊，热乎又好喝，便宜又饱肚！”
也是自家亲戚，这举人岳母娘，这秀才娘子才不嫌弃自己，这是好人啊，一定会做官的，杨母心里暗暗的求菩萨保佑，这龚家，恩，韩家，做大官，做好大的官！
杨母吆喝，龚夫人给人舀豆浆，动作麻利的很。
“你以前也卖过豆浆？”
这舀豆浆的动作，没有卖过的真做不出来。
“嗯，陪着我亲家母卖过豆浆，卖过酒。”
我滴个娘咧，难怪说人家家里不缺钱，这勤劳的劲儿，要是自己儿子中了举人，都不敢想，自己肯定不会卖豆浆了吧？
不过，这辈子自己的儿子都中不了举，所以，现在能卖豆浆，都还得托自己儿媳妇的福。
“她也亲自卖豆浆？”
“嗯，过一段日子她估计也要来京城，你自己看看，那可是个厉害人儿，我老被他欺负。”
龚夫人随意的说着杜果儿的坏话，也不算是坏话，这果儿的确是欺负自己，自己斗嘴也斗不过，力气也没她大。
京城里的确不错啊，两人一大早，卖了两车的豆浆，乐滋滋的逛街去了。
等杜果儿来京城，一定要让她看看，什么才是讨价还价的高手，什么才是会过日子的厉害人儿，杜果儿，你那一点子伎俩，不算什么了。
杨母也不知道，这龚夫人为什么这般的热情，在她看来，有点腼腆的龚夫人，不敢开口还价很正常，但是要是商家从自己手里多赚了钱，那就不正常了。
“这肉包子也可以还价？”
“咋就不能还价了，不过是少赚一点点，又不是没得赚！”
龚夫人看着手里的肉包子，以前自己买十个就是十个，给自己十个大个子的，都要感谢一下掌柜的大气。
现在呢，为什么手里有十一个？这肉包子的个头也不小啊。
“这京城会还价，挺好的！”
杨母听了点点头，那肯定得还价啊，这不和赚钱一个道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