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颗星星眨了一下。
我盯着它,手指还贴着掌心的裂痕,刚才那一瞬的温热还没散。不是错觉,真的有光从里面渗出来过,像谁在我血管里点了个小灯泡。
“你发什么呆?”萧临渊的声音从旁边传来,冷得跟冰碴子似的,“星轨偏了三度,你打算站到天亮?”
我没理她,低头看了看手。刚才复制出三艘战舰后,身体像是被抽了一层皮,可现在——那股空荡荡的感觉正在变淡,有种细微的暖流顺着指尖往里钻,像是晒太阳时毛茸茸的光。
远处天边突然划过一道亮线。
起初我以为是眼花,结果下一秒,整片夜空像是被撕开了一道口子。一颗火红的陨石拖着尾巴砸下来,速度快得不像自然坠落,倒像是被人扔下来的。
轰——
地面震了一下,观星台的青铜星盘嗡嗡作响,边缘浮起一层淡金色的纹路。我脚下一滑,差点栽过去,手本能地撑住地面,掌心那道裂痕猛地一烫,像是接上了电源。
“那是什么东西?”我抬头看天。
“星核碎片。”萧临渊盯着陨石落地的方向,眉头拧成个结,“不该出现在这个时间点。”
“你怎么知道?”我扭头看她。
她没答,只是抬手按了下胸口,呼吸顿了半拍,脸色白了一瞬。再开口时,声音压得很低:“它认得我。”
我愣了下,随即反应过来——这女人的血,怕是跟这片天扯不清关系。
我们俩几乎是同时往陨石坑走的。风卷着灰扑面而来,等靠近了才发现,那块石头表面已经冷却,黑乎乎的一团,但上面爬满了细密的蓝纹,像是活的一样,在缓慢蠕动。
我伸手想碰。
“别。”萧临渊一把拽住我手腕,“刚才守夜的侍卫摸了一下,现在人傻了,只会重复说‘齿轮在转’。”
我缩回手:“这么邪门?”
“不是邪门。”她盯着那块石头,“是信息过载。它在传递某种规则,凡人接触会被格式化。”
我琢磨了一下:“那我不算凡人吧?”
她看了我一眼:“你算哪门子‘不凡’?”
“我可是能复制航母的人。”我耸肩,“再说了,我这空间最近改版了,自动升级那种。”
她说不过我,松了手,但眼神还是紧绷着。
我盘腿坐下,把手贴在地上,闭眼回想刚才那股暖流。跃迁之后复制空间就蔫了,像台没电的手机,但现在……外面有光洒进来,是月光?不对,是星辉,一点一点渗进掌心,顺着经脉往空间里灌。
“你在充能?”她问。
“嗯。”我睁开眼,“以前靠系统供电,现在系统跑了,得自己找插座。天上这些星星,说不定就是天然充电桩。”
她没笑,反而低声念了句什么,手指在星盘边缘划过。刹那间,一道银光从底座升起,顺着她的指尖流向我。那感觉像是喝了杯热姜茶,从喉咙一路烫到胃里。
“借你的。”她说,“别欠太久。”
我点点头,抓住机会冲向陨石坑,一把抄起一块巴掌大的碎片。
刚碰到,脑子就炸了。
不是疼,是一种极其复杂的信号直接塞进来,眼前猛地展开一片全息投影——
【检测到三级文明认证密钥】
【收割协议已标记】
【是否接入?】
下面两个选项,【拒绝】是灰的,点不动。【接受】闪着红光,像个催命按钮。
我咬牙点了接受。
掌心一震,碎片在我手里复制出一模一样的另一块。就在复制完成的瞬间,原物“啪”地爆开一团蓝光,空中浮现出一个旋转的齿轮状虚影,中间嵌着一段不断变化的符文,标注着:**协议核心区**。
我盯着那玩意儿,脑子里自动跳出几个字:**这是钥匙**。
不是比喻,是真的钥匙。它能打开某个被封锁的权限,可能是高维系统的后门,也可能是……把他们关在外面的锁。
“你看到了什么?”萧临渊走过来,声音有点沉。
“一个选择题。”我把复制品递给她,“选了就不能反悔的那种。”
她接过碎片,指尖刚碰上,那齿轮虚影忽然转向她,转速加快,发出轻微的嗡鸣。她瞳孔一缩,猛地松手。
“它认识你。”我说。
“不止。”她盯着自己的手指,“它在召唤我。”
“那你去呗。”我笑,“当个高维VIp客户,享受永恒生命套餐。”
她斜我一眼:“你才是那个被系统养大的,怎么反倒不怕?”
“怕啊。”我摸了摸掌心,“但我更怕啥都不做,等着别人给我安排命运。以前有系统管着,我还觉得挺省心,现在它走了,我才明白——它也是被更高层规则管着的。”
她沉默了几秒,忽然伸手握住我的手腕。
我一愣:“干嘛?测脉搏?”
“别废话。”她把我的手按在星盘中央,另一只手覆上来,掌心滚烫,“既然你说你是新系统,那就启动一次看看。”
“你疯了吧?这玩意儿连说明书都没有!”
“那就边炸边修。”她说,“反正咱们已经掀过一次桌子了。”
我翻白眼:“你还真是一点都不怕死。”
“朕怕的是,有人替我决定生死。”她盯着我,“现在,轮到我们出招了。”
我深吸一口气,把手按实。
刹那间,星盘全亮,那些古老纹路像是活了过来,顺着地面蔓延成一张巨大的网。头顶的星空开始移动,不是自然流转,而是被某种力量强行校准。陨石碎片在我掌心发烫,齿轮虚影越转越快,最后“咔”地一声,定格在一个符号上——像眼睛,又像锁孔。
“成了?”我问。
“还没。”她松开手,退后一步,看着我,“真正的开始,是让观察者意识到——猎物,要反捕了。”
我低头看那符号,忽然笑了:“所以你现在是要告诉我,咱们得主动去找麻烦?”
“不是找。”她抬起手,指向天空划过的轨迹,“是收网。”
她的声音很轻,却像锤子砸在铁砧上:
“观察者的网,该收了。”
我握紧那块复制品,感受着它内部细微的震动,像是有颗心脏在跳。
然后,我抬起手,朝着空中那个齿轮虚影,比了个中指。
“来啊。”我说,“看看谁才是被收割的那个。”
就在这时,掌心的裂痕突然渗出一丝金线,顺着指尖爬上手腕,在皮肤上画出一道短暂的符文,形状和星盘底部某个角落的刻痕一模一样。
萧临渊看见了,眼神一凝。
“那是……皇室秘印?”
我没回答,因为那符文刚浮现完,整座观星台的地基轻轻震了一下。
不是地震。
是下面有什么东西,回应了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