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个穿衣服。”
李红梅说完抓住丫蛋的脚丫子，把她往外拽出来一点。
三两下一顿擦完，丫蛋站不太稳晃悠了几下。
“娘嘞，下次你轻点叭。”
还好她现在是人，身上没毛毛，不然都得被擦掉了。
“这长大还娇气起来了，别下床了，玩会乖乖睡觉。”
“好哦。”
李红梅把水倒在自留地上。
看到那弯弯曲曲的地垄，想起丫蛋说种地的事。
“噗呲，还挺像模像样的。不过毛蛋…”
她眉头紧紧皱起，犹豫许久还是来到王春花房门前。
“娘，你睡了吗？”
王春花已经躺下了，听到李红梅的声音有点纳闷。
她板着脸打开门：“啥事？”
李红梅进屋顺带把门关上，然后开始支支吾吾。
“娘，毛蛋…我是说如果一个人他…”
她实在不知道该怎么说，这事知道的人越多反而对毛蛋不好。
可要是不说她这心里没底，总感觉头上挂了一把随时会掉下来的刀。
断断续续跟放屁似的，王春花翻了个白眼，开始赶人。
“不说麻溜滚蛋，老娘明天还上工呢。”
李红梅心一横：“娘，毛蛋的伤全好了。”
王春花还以为她要说啥事，搞半天就这？
“好好呗，那说明孩子有福气。”
李红梅手忙脚乱解释：“可丫蛋还没好呢，毛蛋他…他…”
王春花打了个哈欠：“他啥他，人那么多出一个奇特的人咋了？”
李红梅看婆婆那不当回事的样子，心里莫名安定些。
她试探问道：“娘，你是不是早知道了？”
王春花点头：“平常对待就好，别到处瞎嚷嚷就没事。”
顾老头也是这样，不怕痛，伤口愈合得也快。
当初他还信誓旦旦说自个死不了呢，结果最后还不是连尸体都拼不齐。
所以说也没啥大不了的，只不过比常人少受点罪罢了。
李红梅肯定不会跟别人说，婆婆那么聪明的说没事，那问题应该不大。
心里的大石头落了地，她起身就走。
“娘你继续睡吧。”
王春花念念叨叨关上门：“真是个没心肝玩意…”
站在门口，李红梅看着渐渐暗下来的天，思索着明天要做的事。
鸡崽得补一只回来，还得把自留地种上。
回到房间两个崽子都睡了，依旧是拍完蚊子掖好蚊帐。
再帮崽子们盖上肚子，李红梅缓缓闭上眼睛。
看似已经睡着的丫蛋，正在空间里滋哇乱叫。
“耶，发芽啦！！”
她都忘记是第几天了，后面两天都没写数字。
看着那冒出来的一点点小叶子，丫蛋脸上写满了臭屁和骄傲。
“汪伯伯还不夸我嘞，第一次种就发芽啦，我简直就是最能干的狗崽子！”
屁颠屁颠给它们浇好水，丫蛋感觉自己浑身是劲。
拿着小锄头，继续拢土。
“嘿咻嘿咻，努力种地，囤满粮食…”
十分钟后。
丫蛋坐在地上擦汗：“为什么没有太阳还那么热嘞？”
抬头的功夫，木牌上画的大鸡蛋好像变颜色了。
“耶？”
丫蛋起身走过去，鸡蛋里面画了一片绿色小叶子。
旁边的字还是很多，密密麻麻看得人头脑发昏。
“什么意思嘛，看又看不懂…”
早知道当狗的时候多去小学混混了，日积月累熏陶下还能认得几个字。
“唉~没文化呀真可怕，以后一定要好好学习，听到没？”
说完丫蛋换到对面去，板着小脸认真回答。
“听到啦，以后我丫蛋一定好好学习！”
独角戏结束，她双手叉腰仰天大笑。
“哈哈哈……不能玩啦，干活干活。”
不知道时间，耗干最后一滴体力，昏昏沉沉出了空间。
“唔…”
满头是汗的丫蛋，下意识往凉快的地方拱去。
拱啊拱，“啪叽”卡进床缝里。
贴着凉凉的墙面，沉沉入睡。
被她踹了一脚的毛蛋睁开眼睛。
坐起来擦干她额头的汗，然后拿起拍蚊子的衣服轻轻挥着。
虽然没什么风，但总比没有强。
……………
“丫蛋丫蛋。”
李红梅将人从床缝里提出来。
要不是崽子紧紧扒着自己的手，她都要以为是昏过去了。
李红梅皱起眉头：“毛蛋你老实说，昨晚你们干啥了？”
毛蛋打了个大哈欠，指着那件衣服。
“妹妹睡觉热，我扇风。”
李红梅眉头皱得更紧了，现在还没有到晚上热的时候。
再说她睡觉前摸过两个崽的头，明明都没有汗啊。
难不成丫蛋半夜不睡觉，又出去满院子爬？
可衣服裤子都没脏，这也说不通。
李红梅又叫了几声，小崽子动是动了，但翻了个身撅着屁股又睡了过去。
上工声响。
李红梅压下心里的疑惑，匆匆几口扒完早饭。
她一边收拾东西，一边念念叨叨。
“娘上工去了，要是丫蛋实在待不住，你就陪她出去玩吧，不能走太远，下工声响记得回家……”
慢悠悠吃早饭的毛蛋点头：“知道了。”
……………
丫蛋做了个梦，梦里她在家里跟哥哥玩。
一阵尿意袭来，她跑到茅房门口，然后眼睁睁看着那茅房长出翅膀飞走了。
“茅房你回来呀，我要尿尿…”
茅房像能听懂人话飞了回来，丫蛋冲进去刚脱下裤子，眼睛“欻”一下睁开。
“呀呀呀，憋不住啦！！！”
她鞋子都来不及穿，光着脚丫子哒哒哒跑向茅房，关门脱裤子蹲下。
“呼。”
丫蛋长呼一口气，还好还好，差点又尿床上啦。
依旧是夹着屁股走出茅房，她眼角还挂了泪花。
毛蛋端水进来：“过来洗手洗脸。”
丫蛋撅着小嘴坐在凳子上，不开心的情绪写满脸上。
毛蛋帮她洗完脸，擦干净手。
顺着那半盆水，洗她那满是泥沙的脚丫子。
最后一步，把水倒自留地里，挂好毛巾。
李红梅平时就是这么做的，毛蛋一个步骤都没有省略。
今天的早饭是青菜粗粮粥，丫蛋有一口没一口吃着。
“怎么了？”毛蛋问。
丫蛋叹了口气：“唉~”
她不回答，毛蛋也没有再问：“娘说今天可以出去玩。”
听到出去玩，丫蛋眼睛亮了亮，然后又开始叹气。
“唉唉~”
毛蛋：……“不想去玩？”
丫蛋没有回答，但吃饭的速度明显快不少。
等吃完最后一口，她眨巴着水汪汪的大眼睛，可怜巴巴看着毛蛋。
“哥哥，咱们啥时候才能不用竹片擦屁股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