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景戈突然顿住脚,脊背瞬间绷紧,按了按腰间匕首。
秦挽戈冷不丁被他带得一个趔趄,忙伸手拽住他的衣袖,仰头眨着眼睛问:
“哥哥怎么了?走得好好的,怎么突然停下啦?”
靖王府离秦府本就不远,马车不过半柱香的路程,京畿之地是大乾守备最森严的所在,寻常宵小根本不敢在此造次。
他自幼习武,一身功夫早已炉火纯青,寻常数十个壮汉近不了身,说是一敌百也毫不夸张。
是以出门时只想着带妹妹早去早回,早知未能见到靖王妃,他就不带妹妹自己独自去靖王府。
他能护得住自己,挽戈却只跟着府里的教头学了些花拳绣腿的防身功夫,当真遇上高手,那些招式不过是杯水车薪。
“没什么。”秦景戈迅速敛去眼底的寒芒,反手握住秦挽戈的手腕,掌心的温度烫得她微微一颤。
“挽戈,跟紧哥哥,我们抄近路回府。”
他话音未落,便拽着她拐进旁边的窄巷,脚步迈得又快又急,惹得秦挽戈忍不住嘟囔:
“哥,你慢点儿呀,你是不是发现什么了?该不会是遇上刺客了吧?”
秦景戈脚步一顿,回头看她一眼,见她眼里非但没有半分惧意,反倒亮闪闪的满是兴奋,不由得又气又笑:
“少看些话本,哪来的那么多刺客?”
话虽如此,他还是将她往自己身侧又护了护,耳力尽数放开,警惕着周遭的风吹草动。
“秦小将军这么晚的天去哪呀?”
一道突兀的声音裹着夜风,从巷口的阴影里钻出来,带着几分戏谑的凉意。
秦景戈瞳孔骤缩,反手将秦挽戈往身后一扯,脚下罡风乍起,稳稳挡在她身前。
还没等他开口喝问,就见十几个黑衣人如同暗夜里的蝙蝠,从两侧的屋檐上飞掠而下,黑色衣袂划破夜色,手里的弯刀泛着淬了毒般的冷光,瞬间将两人的去路堵得严严实实。
“哥哥,我说中了!”秦挽戈躲在秦景戈身后,探出半张脸,眼睛亮得像揣了两颗星星,非但没有半分害怕,反倒还扬着声调补了一句:
“这不就是话本里写的刺客标配吗?黑衣蒙面刀带光,简直一模一样!”
秦景戈额角青筋跳了跳,一边警惕地盯着为首那个面罩黑巾、只露一双阴鸷眼睛的人,一边低声斥道:
“闭嘴,躲好!”
“秦小将军何必动怒。”为首的黑衣人轻笑一声,声音沙哑得像是砂纸磨过木头。
“我们只是想请小将军……和这位姑娘,去寒舍做客罢了。”
话音落,弯刀出鞘的脆响连成一片,寒光映着秦挽戈骤然收起笑意的脸,巷子里的空气瞬间绷紧得像是一扯就断的弓弦。
秦景戈问:“阁下是谁?与秦某有何过节?”
为首的黑衣人闻言,发出一声沙哑的嗤笑,握着弯刀的手缓缓抬起,指尖在冰冷的刀刃上轻轻摩挲:
“秦小将军贵人多忘事,大乾有你秦家,草原冬日可难熬的紧!”